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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式武器的大夏兵马,升腾出一种不可抵挡的气势来。
战车营和火器营经过短暂的训练,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把突厥的骑兵给吓坏了。
那战车看不见牛马,看不见拖拽战车的人力。
且裹了战袍盔甲的战车,他们羽箭射不透,枪头穿不破。
在他们骑兵之中横冲直撞,冲乱了他们原本极具杀伤力的阵型。
单是战车也就罢了。
偏偏他们的战车里头还留有空隙。
从那空隙之中能激射出不知为何物的兵器来。
如同暗器一般,叫人猝不及防。
却比暗器冲击力更大,杀伤力更强。
最要命的是。那暗器激射之时,有“嘣——嘣——”的声响。
从未听过这种声响的战马,便是训练有素,也被吓破了胆。
短兵相接,被自家战马踏死的兵将也有几百人。
突厥的骑兵还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窝囊的事儿呢!
然而大夏的战车和新型的武器,却叫他们全然没有应对之策。
好在他们骑兵跑得快,打不过就跑。
突厥在大夏军前,狼狈溃逃。
越王大喜,全军大喜。
兴奋过后,突厥的兵马倒是缩了起来。
西北天高地阔,草原广袤。
突厥人训练有鹰可以为他们在空中监视大夏的军队安营之处。
大夏却不知道突厥人藏在哪里。
奔走找了他们好几日,却连个突厥起兵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么耗下去可不成。战车营和火器营正是趁突厥人毫无防备,还没摸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才赢得这么轻松。”李泰在帐中沉脸说道,“就应当趁着我军士气高涨的时候,一举击溃突厥骑兵。”
“他们做了缩头乌龟,藏匿不肯应战,又有‘天眼’在高空看着。咱们的兵马还没能靠近他们呢,他们就跑了,这仗怎么打?”袁江涛憋气,拿拳头砸了下桌案。
李泰好一阵子没说话,营帐中的将领们也都各个皱眉苦思。
“他们不肯应战,且有‘天眼’监视,那就利用他们的‘天眼’,逼得他们来战!”李泰忽然眯眼说道。
营中众人都惊愕看他,“如何逼得突厥主动迎战?”
次日,军将们便明白了李泰的计策。
他叫人在大夏营中立起了一个高高如桅杆一般的柱杆。
杆上挂着一个人。
那桅杆太高,一开始下头的人都不知道上面那人是谁。
后来才知道,上头挂着的是个女人。
“听说是突厥公主!”
“正是当今突厥领兵作战那皇子的亲妹子!”
“看到自己的亲妹子被挂在桅杆之上,再不来救,也枉为人兄了!”
“丢人不说,突厥人会怎么看他们的皇子?他若不来救人,只怕突厥人自己就不能服气!”
……
蓝玉正打算同越王告辞回京。
他只是来运送辎重的,越王兵马掌握了火器和战车的使用方法之后,他就可以回京复命了。
听闻军将们的议论。他愕然的抬头看着那高高的桅杆。
桅杆上悬挂那人,看起来十分瘦弱,风一吹,她就在桅杆上摇摇晃晃。
蓝玉眼眸一凝,那桅杆上的身形,看起来是那般的熟悉。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他快步向主帅营帐行去。
正要求见,忽听里头传来越王的声音。
“盯着四下,突厥人的‘天眼’看到阿尔被悬挂,定会有动静。”越王声音沉冷,“倘若突厥人还要做缩头乌龟,就传言出去。说过一日就要脱去阿尔身上的一件衣物,若她全身赤裸,突厥人还不应战,就要她做军中军妓,从将领往下排,夜夜做新娘……”
“将军——”蓝玉忍不住在帐外高呼一声。
把营帐门口的守卫给吓了一跳。
“蓝将军怎的不等我等通报就……”
“是蓝玉?进来吧!”李泰笑着唤他。
蓝玉铁青着一张脸,进得营帐之中。
“蓝将军何事?”李泰问道。
蓝玉看了李泰一眼,欲言又止。
他适才在帐外听得清楚,阿尔这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认识阿尔很早。
在景延年带兵抵御突厥的时候,他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的阿尔机灵活泼,女扮男装,娇俏可爱。
自从得知了他是她。看过了她身穿女装的样子,便是知道她擅长施毒,有时候手法狠厉。
他却觉得,她不过实在宫廷之中被骄纵坏了,本性还是可爱的。
得知她嫁给纪王,得知她引入阿芙蓉,得知她想要谋算的是整个大夏的时候……
他觉得她没救了,也告诉自己,那个娇俏可爱女扮男装的阿尔,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死了。
可如今再看到她,看到她被那么屈辱的悬挂在军营之中上。再听到她的名字,为何心里还是会闷闷的犹如撕裂之痛呢?
“蓝将军要说什么?”李泰见他一直不做声,不由再次问道。
蓝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末将……末将没什么事,只是来向王爷告辞。”
为阿尔求情的话,似乎就在嘴边。
但这是在军中,是在对抗突厥的前线。
不能说越王心狠,突厥躲藏不肯应战,每日一所消耗的军费都是大夏的损失。
李泰点头,“是该叫你们回去了,何时起程?”
“呃……”蓝玉想立时就走,可心里又不想走。
他犹豫挣扎中,还未说出话来。
忽听外头有战鼓响起。
“有战事!”军营外有兵将喊道,“突厥来犯!”
越王立即披上战袍,抓起长枪,亲自往营帐外去。
蓝玉正在纠结的话,也不必说出口了。
越王亲自率兵迎战。
突厥骑兵似乎目的很明确,他们想要射杀挂在桅杆之上的阿尔。
人死了,大夏兵马就不能以她受辱,来威胁突厥应战了。
发觉突厥人的意图之后,越王并未放下桅杆上的阿尔,却是叫人将阿尔降下一半,并保护在阿尔周围。
蓝玉本来要追随越王迎战。
这会儿听闻军令,却是护在桅杆近旁。
他举目看着桅杆上的阿尔。
阿尔脸色苍白。白的如同她身上衣服一般。
她低垂着脑袋,眼睛半睁半合,若非风吹动她,绳索勒得她太痛时,她偶有挣动,她悬挂在那里,就像是死了一样。
“阿尔……”蓝玉在桅杆下头叫她。
阿尔充耳不闻。
蓝玉微微皱眉。
前线喊杀之声,连军营之中都能听得清楚,远处沙尘滚滚嘶喊之声,放射火器的砰砰声,只叫人心头发颤。
阿尔却如未曾听见一般,不曾抬头看上一眼。
昔日那个活泼伶俐的小娘子。此时却那般如死人掉在桅杆之上,在风中晃晃悠悠。
激战一直持续了一日一夜。
日次朝阳东升之时。
忽而传来突厥投降的消息。
阿尔就那么晃晃悠悠的在桅杆上吊了一日一夜。
突厥举白旗,派使臣前来投降。
阿尔这才被人从桅杆上放了下来。
她被放下来的时候蓝玉就在近旁,他瞧见阿尔嘴唇干裂,脸上毫无神采。
一双眼目枯槁无神,恍如失了心魄。
再不是那个灵动的小娘子了。
突厥举白旗之时,士气已经消沉了。
突厥使臣表示,愿以岁币换取和平,并换回阿尔公主。
越王同突厥征战良久,最终大获全胜。
大夏军中上下都在庆贺得胜之时,阿尔被收拾好,准予突厥使臣带回突厥军中。
蓝玉就站在一旁目送。
阿尔面如古井无波,大夏的胜利与她无关,突厥的败兵也与她无关,好似生死都与她无关了。
她坐在四下透气的马车上,就要出了大夏军营之时,她忽然回头,看了蓝玉一眼。
那一双眼睛暮暮沉沉的。
可蓝玉却立时伸手道,“停车。”
车子停下,阿尔消瘦的手趴在车窗上,“蓝将军……”
蓝玉提步上前,“你……想说什么?或者……想叫我带话给什么人?”
阿尔摇了摇头,“我在桅杆上挂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叫了我?”
蓝玉微微皱眉。半晌,他颔首道,“是。”
“你为什么叫我?”阿尔声音嘶哑的问。
蓝玉抬头,深深看她。
她暮暮沉沉的眼眸之中,似乎升腾起一点点星光,一点点亮堂。
“因为……”蓝玉只觉口干舌燥,“因为我……”
阿尔向窗外探着身子,“因为什么?蓝将军,因为什么?”
她声音略有些急切。
蓝玉嘴唇蠕蠕,尚未说出话来。
突然有破空声传来。
让人猝不及防的“噗——”地一声。
蓝玉愕然抬头。
只见一只羽箭,从阿尔的左太阳穴贯穿而入,右太阳穴上露出一小截尖锐的箭头。
阿尔还睁着眼。她甚至眼眸向上瞟了瞟,似乎要看看贯穿自己脑壳的东西是什么。
羽箭的尾部微微颤动。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角涌了出来。
甚至还有些白色的浆状物和鲜血一起涌出。
蓝玉忽觉胃部抽痛……他眼目赤红,弯身狂吐。
阿尔想要伸手摸摸脑壳上穿过那东西。
可她的手指抬到一半,便垂落下去,她整个人轰然倒进车内。
蓝玉视线模糊,半晌才抬头看去。
只见一突厥人,手握长弓,身后跟着数名亲卫随从。
适才的箭矢,正是从这人的弓上射出。
突厥使臣,连忙翻身下马,向射箭那人跪拜叩首,“见过大皇子……”
蓝玉盯着那人。
大皇子。阿尔的亲兄长。
她最终没有死在大夏人手上,却是死在了她亲兄长的箭下。
且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
“她早已不是我突厥公主了,死也不必葬在我突厥境内。”说完,大皇子沉着脸,兜马离开。
越王在同突厥签署议和条约。
蓝玉没有急着返回长安。
他把阿尔的尸体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几个几个兵卒想要上前帮忙的,“这般连突厥人都厌弃的突厥公主,怎配叫蓝将军亲自动手?”
蓝玉却躲开旁人的手,“我来吧。”
他把阿尔抱紧一片树林之中,没叫旁人帮忙,他亲自挖了一方大坑。
他将阿尔放进那坑中,闭目咬牙,将她脑壳上的羽箭给拔了出来。
他将阿尔埋在山林之中。
只有一个小土包。连块墓碑都没有。
没有棺木,没有牌位。
或许,连突厥皇族家谱上,她也会被除名……
她像是从不曾来这世间走一遭一般。
“若是知道今日结果,你当初还会那么不择手段吗?”蓝玉站在阿尔的坟包前头,低声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山林中呜呜的风声。
越王得胜,举国欢庆。
越王凯旋,还没到长安,长安不论是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兴奋的准备迎接这胜利之师。
圣上此时正坐在进殿之上,望着恢宏的殿门,望着殿外汉白玉气派的宫道,默默地出神。
圣上身边伺候之人,没有一个敢作声的。
圣上如今的心思当真是不好猜。
越王得胜,圣上应当是最高兴的吧?却不见他脸上有笑意。
大臣们都来恭贺圣上,说圣上生了个好儿子,说越王有乃父之风。
这不是也顺带在拍圣上的马屁么?
可圣上脸上却阴沉沉的,似乎并没有多动心。
大臣们还说,长安的小娘子们编撰了歌舞,赞扬越王。
待越王回到长安,百姓们必定是载歌载舞夹道欢迎。
可圣上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然后就开始发呆。
“圣上,茶汤……”圣上身边的小太监奉上茶汤,弓着身子等了半晌了,也不见圣上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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