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分庭抗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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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无奈,他实在等不了了,再僵持腰就断了!

他不敢贸然站起,也不敢叫自己摔趴在地,只好出声提醒。

圣上回过头来,“朕想到一个词,恭礼,你说朕想到的这个……”

他接过茶汤,却发现奉茶汤的是个小太监,并非梁恭礼。

他微微皱眉,这才想起,梁恭礼不肯和他同享那“仙药”,还多次劝他戒了药。

说萧家大老爷如今已经全然戒药,颇受敬重。

他不耐烦梁恭礼的劝诫,便把梁恭礼从御前踢走了。

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当值呢?

“何春,你说,越王此时回来,饱受赞誉,岂不是有功高盖主之嫌?”圣上说道。

那小太监惊了惊,“圣上,这话奴才不敢说。”

“说,朕恕你无罪。”圣上将茶盅放在一旁,叫他起身。

“纪王被贬,尚在关押之中。越王得胜,呼声响亮。朝中大臣如今日日赞誉越王,只怕接下来,就该逼着圣上立东宫了!”小太监说道。

圣上冷哼一声,“朕还年轻力壮!东宫何时立有什么重要?”

“圣上莫不是忘了。当初越王为何从宛城率兵北上?”小太监道。

圣上一说“功高盖主”,他便猜透了圣上的心思。

字字句句都往圣上心坎儿里说。

圣上看他越发顺眼,“朕没有忘,当时朕被困九嵕山。他北上究竟是要救朕,还是打算趁着先太子作乱的时候谋反……哼,他清楚,朕也清楚!”

“如今越王得胜,声望极大,圣上不可不防呀!”小太监道。

圣上眯了眯眼。

“拟旨,朕要昭告天下——”

小太监愕然看圣上,这会儿要昭告什么?要放出纪王来和越王抵抗,此消彼长么?

“昭告天下,吴王并非异姓王,他乃是朕的儿子。他不姓景,他姓李!”

圣上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那小太监生生愣住好一阵子,才愕然下拜。

次日这道圣旨便被公布。

长安城上下一片哗然。

“难怪景将军多年来,备受圣上恩宠!原来是圣上的儿子!”

“景将军看着就和圣上面容相似,和圣上年轻的时候,性情也身为相似!”

“这么算起来,圣上还是襄王的时候,就有了景将军这儿子!”

“如今圣上到底是更心仪越王?还是更喜欢吴王呢?”

原本好似已经落定在越王头上的储君之位,如今又生了变故。

纪王倒了,如今吴王却成了亲儿子。

越王打了胜仗不假,可是若论军功,景将军岂不比越王的军功大么?

越王还未抵达长安。

长安城的贵胄们闻风而动,吴王府门庭若市,日日都有来恭贺的人。

萧玉琢气恼,“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时候说!圣上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当旁人都是傻子呢!”

“娘子,慎言!”梅香连忙劝道。

“防备这个,防备那个!没见过当老子的,主动挑唆儿子不和的!”萧玉琢拍着桌案。

梅香急的不行,“娘子小心手疼!”

“哼,当谁都跟他一样,稀罕他的皇位!叫他的儿子斗斗斗,全都斗死了他才高兴!”萧玉琢怒道。

“娘子!”梅香惊叫一声。

“好了好了,”萧玉琢摆了摆手,“家里说说,我自己屋子里,还曾有外人不成?”

梅香拍了拍胸口,“婢子没见过您这般口无遮拦的,害怕您真把这话拿到外头去说,那可是要招来祸事了!”

萧玉琢轻嗤一声,“如今这祸事还不够大么?越王得胜,还未进得长安呢,修远门前却聚集了众多恭贺之人。正在越王的兴头上,叫修远来分越王的风头,越王心里能高兴了么?”

“他高不高兴,我才不在意。”门外突然有人笑声说道。

萧玉琢微微一愣,“修远?”

景延年掀帘而入,“你高不高兴,才是我在意的。”

梅香立时红了脸,连忙向外退去。

景延年在萧玉琢身边坐下,端过她的茶碗来,便喝了一口。

他的唇正好沾在她的唇印上。

萧玉琢伸手想拦,他却印着她的唇印,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萧玉琢脸上微微一热。

他放下茶碗,“既然你不高兴,我如何还敢见那些恭贺之人?”

萧玉琢垂眸轻叹,“你可别多想,见不见都是你自己的事儿。”

“当初圣上没有昭告天下我的身份时,我不着急。便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景延年望着萧玉琢道,“万人之上有什么好?要操心天下,还要操心后宫。一个你都叫我发愁了,若是坐拥整个后宫,岂不要叫我愁死?”

“呸,美得你,还想要后宫?!”萧玉琢瞪眼看他。

景延年眉眼弯弯。眼眸清亮,“不敢,不敢。”

“越王那人,性格乖张,我是怕他忌惮你,而对你不利。”萧玉琢小声说道。

景延年立时握住她的手,“有这一句话,便是他要害我,我也满足了。”

萧玉琢在他灼灼视线之下,有些面红耳赤,“放手!”

“不放,越王没回来我不能放,如今他回来了,我自然更不能放了!只恨不得立时就将你娶回府中!”景延年在她耳畔说道。

萧玉琢脸面羞红的样子,在景延年看来,分外的娇俏可爱。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若这里不是萧家,而是他的吴王府该有多好。

叫人把守在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顾虑太多!

可如今乃是在萧家,他便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玉玉,我好想你,你可知道?”他揽她在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他的气息,呵在她耳畔,染上她脸颊,将她半张脸都染红了。

“快放手!你这登徒子!”萧玉琢红着脸推他。

“求禀吴王殿下!”门外突然有人恭声说道。

萧玉琢一惊,立时从景延年怀中挣脱出来。

他那么又是揽又是抱的,把她得体的衣着都给弄皱了。

她连忙整理头饰,衣衫。

景延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窘迫和不自然,他眼中的笑意却是越发浓厚。

待她整理好,景延年才轻咳一声,唤人进门禀报。

“启禀吴王,越王殿下没有随军入长安,已在今晨,悄悄入城了。”部下禀道。

萧玉琢脸面一愣。

却听那侍卫继续道:“越王殿下叫人送了请柬,请吴王今晚入吴王府赴宴。”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景延年显然也有些意外。

萧玉琢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侍卫,又扭头看向景延年。

景延年更快的反应过来,“越王请了许多人,还是单单请我?”

“越王是悄悄入长安城的,旁人大多还不知道越王已经回来。据卑职打听,越王只请了殿下一人。”侍卫沉声道。

景延年点头,叫人退下。

萧玉琢立即担忧道:“他若是随军入京,且还有百姓夹道欢迎,民众载歌载舞,声势不凡。你府上的热闹倒也不那么显眼。可如今,他静悄悄回来,不见人去恭贺他,倒见旁人都去吴王府捧着你,他心里不知会做何想法?”

“他爱怎么想就随他想去。”景延年伸手就握住萧玉琢的手。

她性子刚硬,不像小娘子,简直像个汉子。

可她的手却极为柔软,绵绵的握在手中,叫人眷恋。

他眯眼,脸上尽是一派享受之色。

萧玉琢轻哼。“他一回来就请你赴宴,你就不怕是一场鸿门宴?”

景延年挑了挑眉梢,“多谢玉玉关切我!”

萧玉琢见他又要拉她入怀,不由气恼,“谁关切你!要不是看在重午不能没爹的份儿上,我才不管你!”

景延年见她目中担忧,连忙哄劝,“玉玉别生气,他刚刚得胜回来,心气儿正高着,便是看到我威胁了他的皇位,也不会在这时候对我下手的。且安心!”

景延年这般安慰,萧玉琢轻哼一声。

看他身高腿长,大步离去。她心头却还是忍不住牵挂。

李泰有多稀罕皇位她不知道。

可想到曾经一次次,李泰看着她的眼神,她就觉得心头紧张。

“去备礼!”萧玉琢吩咐,“越王凯旋,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应当去恭贺一番!”

李泰不是要请景延年赴宴么?

与其在家胡思乱想的担忧,不如亲自去看看。

这大约就是萧玉琢和其他小娘子不一样的地方。

旁的小娘子便是关切,也是在后头不声不响的等着,或是去求个福签,祈个福。

她倒好,直接准备了人手,带着礼物,在晚宴之前。就奔越王府去了。

景延年来得早。

萧玉琢还未到,越王就已请他入了席。

席面不小,单是已经摆上桌的下酒凉菜,就已经有二十多样。

两个人面前各有一张大食案,上头琳琅满目摆的满满的。

“西北军中节俭,突然看到长安城这奢靡,还真有些不习惯。”李泰垂眸看着面前的桌案,轻笑一声。

景延年眼目微垂,“越王辛苦,连年征战,是该回来享享清福了。”

李泰闻言笑起来,“在你面前,我不敢居功。”

西北什么样,景延年又不是没去过。

“我在西北之时,毕竟不如后来越王临危受命那般艰难。”景延年缓声道。

李泰笑了笑,“艰难不艰难的,我倒不在意,毕竟当初是我主动请命前去。”

景延年眯了眯眼,不知他请自己赴宴,究竟想说什么。

正如他所猜的,这还真不是一场鸿门宴,宴席厅堂内外,根本没有埋伏刀斧手。

若是远处有埋伏,凭他的本事,没等那些人靠近,他就能轻松离开越王府。

越王和他动过手,应当清楚他的本事。

“唯一叫我意外的是,我和你。竟是亲兄弟!真真是意外呀!”李泰举杯,敬景延年,“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哥哥?”

景延年轻笑举杯,“不敢当。”

“世人都以为我不高兴,都以为我会嫉妒你。但说实话,”李泰笑起来,“我挺高兴的,打心里高兴。”

景延年眯了眯眼。

“如此一来,你我之间就更公平了。”李泰说道。

“公平?”景延年微微一愣。

李泰仰头灌下一口酒,“你知道我为何要从宛城起兵?你知道我为何要在最艰难的时候主动请缨去往西北?”

景延年皱眉看他,“你想建功立业?”

李泰哈的笑了一声,尚未开口,边听外头小厮道:

“郡主携礼拜访——”

屋里的两个男人微微一愣。

景延年侧脸向外看去。

他没瞧见,李泰的脸面几乎是霎时间,腾然一亮。

萧玉琢被请进宴席厅。

梅香立即上前献上礼单。

“玉玉有礼物送我啊,恰好,我也有礼物送给玉玉呢。”李泰接过礼单,揣入怀中。

这般亲昵的称呼,叫景延年的脸色,霎时间难看起来。

“越王殿下,还请自重。”

适才酒席上那你来我往的客气试探霎时间变得剑拔弩张了。

“怎么,吴王殿下如何称呼玉玉?”李泰笑脸问道。

景延年皱眉,“我与玉玉关系非同寻常,便是称呼她闺名,亦没有不妥。”

“玉玉是你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你妥,我为何不妥?”李泰故意说道。

景延年俊脸黑沉。“玉玉是我妻!”

李泰故作惊讶,“你们何时成亲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往人家心坎里戳刀子么?

景延年脸色铁青。

萧玉琢垂眸道:“我与景将军虽和离,但毕竟曾经是夫妻。如今破镜重圆,不过待圣上一道圣旨而已。打心里,这关系自然和表哥不同。”

李泰见萧玉琢竟这般主动的为景延年说话,眼中略有些酸涩。

景延年嘴角却浮现出笑意,整张脸都温润了。

李泰立即岔开话题道,“我从西北回来,给表妹也带了些礼物,原本打算在西北的时候就给表妹送回来。但亦知道人言可畏,我若贸然给表妹送礼,定会有那无聊的人妄加揣测。”

他起身,示意萧玉琢相随。

景延年自然不甘示弱,提步走在萧玉琢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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