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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扶奕脸色的骤变视而不见,峻王桃花眼微眯,点头道,“嗯,城南有本王的一处宅子,你就做本王的外室如何?”
“外……外室……”扶奕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是啊,本王方才说过,本王答应十一,府里母狗都不养一条,扶大小姐自然不能进府。做个外室,关起门,自然也是一家主母,更不必立什么规矩,旁人求还求不来呢!”说到这里,桃花眼淡出一抹兴奋,仿佛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扶奕连连摇头,结结巴巴道,“王……王爷……”做外室,就是没有得到正室的认可,连小妾的名份也没有,也就不能入皇室名册。如此一来,不但她扶奕对扶家不能有任何的助力,还会被人嘲笑一世。
“怎么,扶大小姐不肯?”峻王浅笑,探身从莫寒月手里取过她的茶,细品一口,淡道,“扶大小姐,你既然知道本王游戏花丛,就没有想过,本王有没有做过什么,纵不记得,也不能任你说黑就黑,说白就白!”
换句话说,本王有没有睡过你,自个儿还是知道的!
扶奕脸色涨红,跟着转为苍白,挣扎道,“王爷,我……我并不曾说……不曾说……只是……只是如今扶奕在王爷帐中,又是……又是这等模样……”说着垂头向自己身上一望。
峻王垂眸,向她身上细细打量,轻轻点头,说道,“扶大小姐端的是一副好模样儿,只是本王没有做过的事,要想混赖到本王身上,怕是不易!”
扶奕连连摇头,说道,“扶奕岂敢混赖,只是……只是……”一句话说不下去,又再转向莫寒月,哀求道,“妹妹……”只要莫寒月肯容她,她就可以进入王府,纵然只是做个妾室,日后也尽可以再设法图谋。
莫寒月见峻王竟然饮自己用过的茶,微微错愕,被扶奕一唤才回过神来,向他瞪去一眼,轻轻叹一口气,说道,“姐姐,此刻也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不如姐姐悄悄离去,只当今夜姐姐不曾来过,十一也没有看到什么。”
也就是说,还是不愿她进府。
扶奕咬牙,心中恨怒交织,此时也只能强忍。
见她默然不语,莫寒月轻叹,向丹枫道,“你送扶大小姐回去,记着不要让旁人瞧见!”
“是,小姐!”丹枫巴不得她这声儿,上前一步,去扶扶奕,说道,“扶大小姐,走罢!”
扶奕手臂被她碰到,心中一个激灵,忙挥手摆脱,扑向峻王,说道,“王爷,王爷身边无人,十一妹妹年幼,又岂能服侍王爷周到?只求王爷给扶奕一寸立身之地,扶奕……扶奕定会尽心服侍!”虽说是哀求,但声音娇柔婉转,端的是一副可人模样。
峻王是出名的风流王爷,之前她上马时假意摔倒,就是有心相试。若是旁的公子,纵然出手相救,也不会伸手就抓女人,而峻王却没有一丝的犹豫。
也正是因此,在景郡王绝决相拒之后,她才会打上峻王的主意。自忖以她的容貌,峻王断断无法相拒,到时她早一步进入峻王府,纵然是一个妾室,只要抢在莫寒月之前生下峻王的长子,也必然会抬为侧妃。
这话已说的极为露骨,莫寒月微微一怔,脸色已不禁变的阴沉,抬眸向峻王一瞥。
念在多年的姐妹情分,她已给扶奕留足余地,哪里知道,她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峻王也不禁微微扬眉,唇角的笑意终于淡了几分,点头道,“扶大小姐既然如此意坚,本王岂不是却之不恭?那就……做本王的外室罢!”
还是外室?
扶奕大惊,忙道,“王爷……”
峻王定定向她注视,淡淡道,“是外室,还是此刻悄悄儿的回去,扶大小姐自选罢!”横竖不会收你进府。
扶奕脸色苍白,看看宇文峻,再瞧瞧莫寒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月琉璃低笑一声,说道,“若扶大小姐当真对王爷一片真情,做外室又有何妨?只是啊,这另立门户,日后王爷看顾,自然是好,若是王爷一不小心将你忘了,那也只能认命罢了!”
是啊,纵然她勉强峻王留下她,日后峻王对她毫不顾念,她岂不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扶奕心底已一片冰寒。
本以为,峻王好色,自己这样一个美人儿送上门来,他必然会设法留住。加上莫寒月与自己多年姐妹,多少会有些情面,要想在王府中立足,轻而易举。
哪知道,不但莫寒月不松口让自己留下,就是峻王,也丝毫没有为她美色所动。
其实,若不是碍着多年的姐妹之情,不管是莫寒月,还是峻王,又岂会在这里和她浪费许多口舌?
可惜,扶奕自己算计落空,又哪里能体会得出旁人手下留情,此时只能感觉到无边的失望。
见她脸色青白,说不出话来,莫寒月轻轻一叹,向丹枫摆手示意,再轻声嘱咐道,“记着,不要让旁人瞧见!”
丹枫应命,又再扶住扶奕,说道,“扶大小姐,走罢!”
到这地步,也只有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留住她的名节,以图日后。
扶奕咬唇,顺着她默默起身,抬眸向峻王一望,一手掩住衣襟,低头匆匆离去。
直到扶奕的脚步声消失,莫寒月才轻叹一声起身,向峻王一礼,说道,“王爷,十一告辞!”向月琉璃道,“琉璃姑娘见笑,天色不早,早些回去安歇才是!”
月琉璃点头,向峻王一望,眉眼带笑,起身跟着莫寒月一同向帐外去。
峻王忙一跃而起,一把将莫寒月拖住,向月琉璃笑道,“本王还有话和十一说!”
月琉璃“嘻”的一笑,说道,“那我先去安歇,十一不必急着回来!”吐一吐舌头,抢先奔出帐去。
莫寒月扬眉,抬头向宇文峻一望,冷笑一声,说道,“你既然知道她算计你,避开就是,为何还要演这么一出?”姐妹一场,虽然她对扶奕所为无法赞同,可也不愿当面给她难堪。
峻王微微扬眉,说道,“本王醉酒,不过是回自个儿帐子里来歇息,又哪知道她会前来?”
莫寒月横他一眼,摇头道,“王爷千杯不醉,岂是那么容易醉酒的?更何况,王爷纵然当真醉酒,又有哪一次是规规矩矩歇在榻上的?”不都是哪里醉倒,哪里躺着?
峻王忍不住笑起,一把拥她入怀,咬牙道,“丫头,你笨一些又能如何?”
莫寒月微勾了勾唇角,说道,“若十一蠢笨,又如何能入得了王爷法眼?”
峻王扬眉,点头道,“是啊,本王独爱十一小姐的狡黠慧巧,旁的女子,纵然貌美,与十一小姐相比也不过是生的美貌些的蠢狗笨猪罢了!”
“你……”莫寒月瞠目。她指的是二人相互的扶持,这个小子却非要曲解。
峻王低笑一声,拥她在榻沿坐下,轻轻叹口气,说道,“今夜她时时唆使旁人给本王灌酒,本王就知她必有所图,所以饮过几回,索性假意醉酒,瞧她要做什么。”
莫寒月听他讲述,微默一瞬,轻叹道,“我料到她不会等景郡王,却没有料到,她转眼就打上你的主意!”
如景郡王所言,他这一去,或十年方归,更何况,走时拒绝的那样决绝,扶奕断断不会把自己的大好年华放在无望的等待中。
宇文峻点头,说道,“本王以为,她会选在一个旁人易发现的去处,哪知道她会唤丁亦将本王扶回营帐,倒当真是意外。”
“唤丁亦扶回?”莫寒月也是微诧,问道,“她自个儿不曾跟来?”不但扶回峻王的帐子,用的也是峻王的人,自然不会令人生疑。
峻王摇头,说道,“她并未跟来!”
莫寒月皱眉,低声道,“难怪方才小厮瞧见她,如此吃惊!”心中略一思忖,问道,“那她是几时来的?”
峻王低笑,说道,“在本王饮过醒酒汤后不久,她就自个儿潜入帐中,连唤几次,本王只装作醉酒不醒,她就将床榻弄成这副模样,隔不多时,果然你就进帐子里来。”
莫寒月听到这里,略一思忖,顿时恍然,点头道,“虽说她要设计你,可是却又不愿像左纤纤、卫盈璧一样失尽颜面,所以故意命人将我引来,若我也顾及王爷和自个儿的颜面,应她进府,就可将今夜之事抹去。”
峻王点头,收臂将她环紧,含笑道,“本王的王妃,果然聪慧过人!”
隔着薄薄的衣衫,莫寒月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微一垂头,就见他中衣半敞,露出蜜色的肌肤。
曾几何时,原来那单薄苍白的少年,已经有这样一副坚实的身躯,看着还……
莫寒月微微咬唇,忙侧过头去,心里又有些大不自在,故意冷哼一声,说道,“十一回来时,那边晚宴已散,她潜入帐来,与王爷独处一室,当真不曾做过什么?”
心里说不出的尴尬,他这副模样,怎么自己竟然会觉得十分……诱人?
连自己这嫁过人,又历经生死之人都觉得诱人,更何况扶奕一个情窦初开,急于出嫁的少女?
峻王微微一愕,跟着笑起,笑声充满愉悦,轻声道,“怎么,丫头吃醋?”
是吃醋吗?莫寒月咬唇,不自觉晕生双颊,心中说不出的尴尬,忙侧头避开他的注视。
峻王低笑,将她身子转回,慢慢俯下身去。
莫寒月心头突的一跳,想要避开,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正心中无措,却见他伸出一指,慢慢将她留海抚过耳侧,一张俊颜已无遮无挡的放大在她面前。
少女的秋水明眸中,带着一丝茫然,向他怔怔而视。峻王无声低叹,俯首吻上她的眉间,轻声道,“丫头,不要怕,本王会等!”
等她长大,等她习惯他。
只是他这一声低语,也只有他自己听的清楚。
他的吻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莫寒月悄悄松一口气,怦跳的心倒似找到的着陆点,慢慢变的平稳。
察觉到怀中少女的安静,峻王微微后撤,垂头向她注视,但见她一双秋水明眸带着一丝茫然,却璀灿夺目。
“丫头……”峻王怦然心动,身子微微前俯,又再顿住,忍下吻她的冲动,轻声叹道,“丫头,早些回去歇息罢!”
只是这轻微的动作,莫寒月心头又是莫名的一阵怦跳,见他停住,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竟有一些微微的失望,轻轻咬唇,连忙点头,挣脱他的怀抱,匆匆向帐外去。
看到她逃也似的身影,峻王忍不住笑出声来,扬声道,“丫头,急什么,又没有狼追你!”清润的笑声,一扫方才的温情脉脉,带着一丝明显的椰愉。
哪知笑声刚落,就见帐帘掀起,莫寒月探进头来,冷笑一声,说道,“方才王爷说自个儿游戏花丛,有没有做过什么,自个儿清清楚楚!今日夜深,且放过你,明儿可要听王爷细细说说!”话一说完,也不等他应,脑袋迅速缩回,脚步声匆匆远去。
峻王的笑声顿时隐在喉咙里,唇角换上一抹苦笑,轻轻摇头,喃喃道,“小醋坛子,等你进府,当真是母狗都不能养呢!”说到后句,桃花眼中已经满是愉悦。
莫寒月快步奔出峻王府的营帐,就见丹枫已在门口等候,一边跟着她向卫相府营帐去,一边轻声道,“奴婢已问清楚,扶大小姐是从后边围帐进营,所以没有人瞧见!”
莫寒月点头,说道,“方才是原路回去?”
丹枫点头,默然一瞬,说道,“小姐纵然顾着姐妹之情,扶大小姐做出这种事来,也该离的远些罢?所幸我们王爷心里只装着小姐!”
想到扶奕若被收入峻王府,日后与自家小姐共处,不禁暗暗后怕。
莫寒月轻叹一声,说道,“她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是情势所逼!”想起初识,她许婚杨家的事,心中暗觉难过。
丹枫微微咬唇,闷声道,“纵有姐妹之情,难不成小姐……小姐愿意与她……与她一同服侍王爷?”
莫寒月微默一瞬,心中略做权衡,决然摇头,淡道,“方才若王爷吐口收她,明日我自会御前去退婚,你怕什么?”
丹枫大吃一惊,说道,“小姐,那岂不是便宜了她?”重要的是,那可是御旨赐婚,哪里能说退就退?当真闹到御前,恐怕自家小姐就要先背上一个善妒的罪名。
莫寒月淡道,“横竖此生此世,你家小姐再不会与旁的女子争夺一个男子!”话落,脚步加快,向自己营里去,问道,“琉璃姑娘已经歇下?”
一句话落在丹枫耳里,却令她脚步一顿,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小姐不愿与旁人争夺一个男子,那也倒罢了,为何她会说“再”?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瞬而逝,来不及多想,只是随口道,“丹霞已服侍琉璃姑娘安歇!”跟着她回营。
从前往哈萨族大营开始,诸事连出,这几日来,莫寒月脑中几乎在不停的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