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斩断太子的臂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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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落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心底被胭脂雪这样的眸光所摄,底气便泄了下去,笑容有点僵,“没关系,姐姐若想找人一诉愁肠,妹妹定会愿意洗耳恭听的。”

可我怕你不敢听啊,好妹妹……轻抿一口薄酒,指尖把玩起了紫玉做的酒杯,胭脂雪面露感激之色,“那可多谢妹妹好意了。”

水玲落张了张嘴,原还再想多说几句讽刺的话来刺激刺激胭脂雪,想在从中找到些许痛快,没曾想,园子外,忽然传来了太监传报的声音。

“皇上驾到!”皇帝身边最得意的得福公公,声音恐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不比年轻小太监的嗓子尖细,比较沉淀,比较让人耳朵舒服。

刚刚才纷纷落席的男男女女们都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转身面前牡丹园的进口处,朝那抹缓缓走来的明黄身影行跪拜礼,“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前莺歌燕语一片如火如荼的氛围,被皇帝突然的降临,而击散的溃不成军。

百花宴,自古以来都是由后宫操持,毕竟这种拉媒牵红线的事情,还是后宫的女人出面会比较妥当。

所以,每年一度的百花节百花宴,皇帝基本都不会前来,王孙大臣也不会,来的,都是些青年才俊,还有各府的女眷夫人。

但皇帝今天却毫无征兆的突然降临百花宴,再者,皇帝又刚刚才把一个伺候皇家几朝几代的包衣大臣一家子全下了大狱,现在皇帝的突然出现,如何不让参宴的一干人等胆战心惊?

青年才俊的男子倒还好些,毕竟都是些即将步入仕途的王孙公子们,这点胆量要是都没有,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为官?

只可怜了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深闺命妇和小姐们,各个吓得花容失色了不说,还是满脸的担忧和冷汗,恨不得把自家的闺女千金的面容全都遮掩起来,唯恐被皇帝看见,更被皇帝看上。

如今皇帝已经五十有二,虽不能说老态,但也确实正在步入高龄。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谁知道皇帝还能有几个春.秋,谁又知道现在暗潮汹涌的皇子们又在对皇帝身下那把龙椅打的什么主意?

何况,现在来的都是些心疼自家女儿的妇人,她们不懂什么前.朝后宫的牵涉利益,她们只希望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归宿,那深宫六院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小命不保,这要她们怎么舍得,让自家女儿往火坑里跳?

总而言之,就算真被皇帝看上,集齐寵爱于一身,又能聪明的明哲保身,光耀家族门楣,可那又如何?

这样的光荣能维持多久?

即便这些深闺命妇不懂朝政,却也不会蠢的不明白,一旦新帝登基,现在所有的格局和形式将会被彻底洗牌,到时候,只怕现在的荣耀,将会变成之后的利刃!

相信哪个皇帝登位,都只会重用自己的人,对前代皇帝所寵的世族势力,只怕更是忌惮和虎视眈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皇位高枕无忧。

如此种种缘由,这里但凡有点脑子的各家命妇,都会惶恐不安,都希望皇帝的视线,千万不要落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各位平身,该如何热闹,还如何热闹。”边朝宴席走来的皇帝,边笑呵呵的说道,语气十分的和善,一点也听不出,之前是有刚刚发过雷霆之怒,将自己信任的家臣奴才打入天牢的事情。

看来图治一事,已经彻底的让皇帝警铃大作了呢……福身跪地的胭脂雪,此刻低垂的脸上,满是无声的笑靥。

“谢主隆恩!”众人齐声应了,纷纷从地上起身,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皇帝刚到皇后已经准备好的凤座前时,那些手脚麻利的太监们,便已经将皇帝稍小些的金龙驾云的龙椅搬到了皇后的凤座一侧。

皇帝一撩袍摆,施施然落座,侧目看向旁边空空如也的凤座,“怎的到了这般时辰,还不见皇后?”

底下众人闻言,一片死寂的安静,没有一人回答。

因为无人回答,站在龙椅旁边的得福公公赶紧上前,打着笑脸弯腰在皇帝耳边轻声道:“奴才这就去请。”

“皇后好大的威风,本该由她操持的宴席,现在却还要让人去对她三请四请,这是身为一国皇后的礼仪之道吗。”皇帝面色一沉,声音透出几分不虞。

没想到皇帝会当着这么多‘闲杂人等’的面数落皇后,在场的这些‘闲杂人等’,就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胭脂雪倒是眉梢挑了挑,绛唇勾翘。

果然,皇帝第一个怀疑图治背后的主谋对象,就是燕煜。

哪怕现在燕煜拼尽了全力填补漏洞,用尽方法让图治闭嘴,可终究还是逃不过,皇帝的怀疑。

图治不过只是一个奴才,如何有那么大的胆量来侵吞内务府的库银?如果说没有人指使,连傻子都不会相信。

而现在放眼整个大燕,能支使到图治这样皇帝身边家臣的,能有如此实力,有如此胆量的,除了现在一人独大的太子燕煜,还能有谁?

当然,原本皇帝是可以怀疑二皇子燕卿的,但是,在今天燕卿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买盏花灯还被百姓状告的事故前提下,这样穷的都要砸锅卖铁的燕卿,皇帝还怎么可能会起疑?

其次的大皇子燕王,燕楚,一个傻子,能翻出这样的风浪,这不是让人啼笑皆非么?

而五皇子燕陌,母亲是个没有家世背景的陪嫁丫鬟而来,没有任何的母族势力,其人更是纨绔不羁,整日的在江湖上漂泊闯荡,朝中之事朝中大臣从未有半点的沾染,又如何来的能力能驱使图治那样的二品大员?

其余的皇子都还十分的年幼,生母也都位分不高,更是没有半点的可能。

故而,皇帝当先不怀疑你燕煜,那皇帝这几十年的位子,当真就要白坐了。

现在皇帝前来,挑你们母子的刺是小,给你燕煜赐一门让皇帝放心的婚事也只是其次,来阻止你燕煜靠联姻来拉拢在场这些即将步入仕途的青年才子,才是大。

啊……真想现在就看看,被连番打击的燕煜你,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想到这,再想到刚才在假山那里,燕煜敢对自己所起的企图心,胭脂雪就觉得很好笑,好笑极了。

旁坐的水玲落刚从皇帝突然来参宴的惊诧中回过了神,眼角余光瞥见又继续品酒的胭脂雪,嘴角那抹勾起的笑甚是渗人,不禁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心中不由打了个突。

这个胭脂雪,到底在笑什么?为什么她现在的样子,完全与那该死的赵嬷嬷所说南辕北辙?

不是说这死狐狸精伤心欲绝吗?为什么她还笑的这么开心,这么诡异?

感觉到了水玲落既奇怪又阴冷的视线,胭脂雪幽幽转头,冲水玲落举了举手中酒杯,嫣然一笑。

水玲落甚觉胭脂雪这笑极为怪异而刺眼,强忍恨不得扑上去撕碎的冲动,捏紧了手里的筷子,冷哼一声。

大概是现在的气氛太安静了,以至于水玲落这样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竟是相当的掷地有声。

这让上座本就脸色不好的皇帝,耳尖的听了见,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在了水玲落的身上,“太子的寵姬,你不是在关紧闭么。”

由于皇帝的视线实在过于强势,何况现在东宫前来参宴的就只有水玲落一人,水玲落自然知道皇帝说的不会是别人,便立刻离座,跪在了地上,声音有些颤抖,“是……是皇后娘娘爱护皇长孙心切,陵落才能得娘娘怜悯,被娘娘特赦……。”

“既然皇后疼惜皇长孙,那就该好好在东宫将养,来这百花宴凑什么热闹。”皇帝看陵落的目光愈加的不善和厌烦。

他老人家本就对太子没什么欢喜,自然对水玲落肚子里所谓的皇长孙更没有多少的期待,只是老祖宗的规矩摆在那,他多少还是要上点心的。

不过,此番皇帝的短短几句话,已经令在座诸人浮想联翩。

这第一句,皇帝明摆着是戳中重点,指出水玲落现在不过是母凭子贵,就是靠这个肚子来博皇后的同情,分明是在暗指水玲落居心不良。这第二句,皇帝上回的口谕还在,分明就是要提醒水玲落,好好把皇长孙养好了生下来,这才能早点履行口谕,早些为上次中伤燕王妃与夕妃一事付出代价,以死谢罪。

而这第三句,那可就有些有趣了,这皇帝话里的意思,说水玲落来百花宴凑热闹,潜台词,就是意指水玲落不甘寂寞,已嫁做人妇身怀六甲,却还要出来抛头露脸,来这种未嫁的男男女女的联姻场合,着实的不守妇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幸灾乐祸的落到了只有一人跪地的水玲落身上。

倒是只有胭脂雪,根本懒得去看水玲落,只有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弧度。

皇帝这样不轻不重的三句话,表面似没有什么罪责之意,可水玲落这般聪明,怎会听不懂这其中的含义?

立时,水玲落便已经花容失色,全身冷汗淋漓,被这么多人的讥诮目光洗礼,自尊心更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是,陵落这就……。”

“臣妾参见陛下。”闻讯皇帝来了的皇后,在吞下一颗参茸丸后,强制起了身,慌忙赶了过来。

“百花宴素来都是由皇后你在操持,不过,依朕看,皇后如今是力不从心了,不如以后就交给如妃打理。”皇帝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跪在了自己脚边的皇后,只是这一眼而已,再也不愿多看。

皇后身子一颤,暗暗一咬牙,然后缓缓抬头,双目含泪,“陛下说的是,臣妾最近身子总是不好,确实是,力不从心了……。”

“你怎么了?”皇帝挑了挑眉,听闻此言,才不得不再次看向了皇后。只见皇后抬起的保养得宜的脸很是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不由又多加了一句问候,“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太医怎么说的。”

说到这,不待皇后回答,皇帝就朝身边的得福公公招了招手,语气看似关切,却透着股意味深长,“你去将太医令请来,给皇后好生的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