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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轮椅的速度太快,景崇言开到楼梯旁根本停不下来,于是他连人带车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去……就从她的脚边,一路滚到了一楼,重重地摔倒在地。
白幽紫傻了。愣愣地站在楼梯上,再愣愣地转头看着瘫倒在地的景崇言。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见过景崇言如此狼狈。他趴在地上,努力地撑着身体,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他仍然没有放弃,他还在往上爬,但能看出他已经很疼很疼了。
轮椅倒在他的身旁,轮子还在转动,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内回荡着。
她的心好疼,好疼。
她原本早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原本早早知道景崇言成了真正的废人。那个骄傲地,聪明地,风光地景崇言,景爸爸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这是真的,因为这场车祸毁了他所有所有的骄傲与自尊。所以他才如此不安。那个骄傲的景崇言自卑了。无法接受的自卑。
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
因为,对于他来说,他已然走到了绝路。
不管是人还是神,都受不了寂寞的摧残,没有人在面对爱情生来就是自信的,更何况是眼下的景崇言。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身体也在颤抖,他不敢抬头看她,他如此狼狈,怎么还敢再去看高高在上的她。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放弃。因为已经走到了现在,他没有退路。哪怕仍然是一条死路,仍
条死路,仍然无法挽留。他也只能这样,他没有希望了。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他没有希望了。
医生说,他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但他不希望白幽紫和他一样绝望,他要求医生告诉白幽紫,他还可以拥有奇迹,他还可以站起来。
但是不能了。如今的他连他自己都在嫌弃,他已经能想象,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垂垂老矣,他坐在轮椅上面对着阳光,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白发上,他满脸皱纹,他独自一人,独自一人……看着日升月落,数着日子,等着白幽紫。
但是,她不会回来了。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样的日子,比死更加恐怖。
“小白……”如今的他,就连爬到她的身边都那么困难,他怎么能变成这样,他的人生,他的希望,他的小白,已经离他越来越远,闭上眼,他无力地瘫倒在楼梯上,泪水浸湿了厚厚的地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小白……”就和他脱离了鬼门关,睁开第一眼看见了他的天使,他像孩子一样开始学习说话,医生说他很可能再也说不了话了,但是他想喊她,这么强烈的渴求,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天练习着。就算遗忘了整个世界,就算说不了一句话,他也要捡起他的小白。
就算被整个世界抛弃,就算景家也不要他,他还有他的小白。
可是……她总是不能在身边陪着他,她总是要去陪她的老公。她还想把他推给周燏这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他根本不认识她,不了解她,不爱她。
有很多事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好,有很多人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你不是他,你无法体会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如果,你成为他,或许你会做出更不可思议,更加无法原谅的事。
有多少人,能够理解景崇言的痛苦,和绝望。
有人说过,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不复存在,你从人际关系网里消失,你悄然离去;而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个宇宙将不再和你有关。
最痛苦的,不是你的第一次死亡,而是,你的最后一次。
他害怕被白幽紫遗忘。他的整个生命里只有白幽紫。如果她离开了,他就已经死了。
“小白……”其实,我时常渴望在心间打一口井,把你倾注进去,因为那是我希望所对你的深度,而事实我或许禁锢束缚了你的美好,索性让你自由飞翔,当抬头仰望天际,便能看见那如初的美好。
他不想的,不愿意以任何方式束缚她。
可是,她说,她要离开中国,要离开景家。如果他继续放纵,等到有一天,他就是仰头也看不见她了。他腿脚不便,他也去不了天涯海角,他更无法追随她的脚步。
好恐怖,只是想想就觉得好恐怖。
“我不想变成这样。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我没有办法。”
白幽紫的情绪同他一样激动。趴在她脚下的是景崇言,那个养了她十多年的男人,那个无比骄傲如同神一般的男人。
他对她的好,哪怕历经两世她也没有怀疑。
只是他想要的,她怎么给?
走下楼梯,扶起轮椅,扶起景崇言,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安顿好。景崇言从始至终不敢看她,她也只是偷偷看他几眼,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她紧紧咬着牙关,控制自己的情绪。
“言叔叔,我不会离开中国的。我答应你,我要守在你的身边,你放心……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但言叔叔,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晚辈,你对我来说,如父如兄,我们是亲人,永远无法割舍的亲人。”除了爱情,什么她都可以给他。哪怕是生命。
景崇言沉默着,垂着头,默不作声。
她出了景宅,心情杂乱。开车一路奔往路安发来的地址,那是在临海市的远郊,距离她的位置很远很远。和景崇言闹了这么久,想必那边的一切都成了定局。
远边的山上,燃起了大火。路轻还在车内,早已奄奄一息。林恩卉站在车外,手里紧紧捏着一把布满鲜血的匕首。
她赢了,杀了路轻。只是没有残忍到剖腹取子。孩子是无辜的,如今这样已经够了。
“哈哈哈哈~”昂起头,对着漆黑的天际大笑,笑声凄厉恐怖,如同游荡在夜晚的女鬼。她赢了,这辈子从没有赢得这么痛快过。因为她不怕死,路轻每桶她一刀她就更兴奋,想着路轻沾上了她肮脏罪恶的血液,她就兴奋,兴奋得不能自己,兴奋地红了双眼。
你知道利刃桶在血肉里的感觉吗?比想象中的更硬呢。那竟然不是软的,那是硬的,捅人原来需要这么大的力气,特别是捅在路轻的腹上。那里面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它竟然如此顽强,就像一块石头,她用足了气力感觉也杀不死它!
“哈哈哈~”她报了仇,她替蓝风清理了障碍,可是为何,为何一点也不开心?
伸出颤抖的手,沾满鲜血的利刃掉落在地,砰地一声,吓得她连连后退。还记得在她们两人争执间的对话……
的对话……
“你去死吧,你受伤了,你碰到了我的血,你也会得艾滋的,你知道那是多么恐怖的病吗?!你接受不了的,你孩子也接受不了,我们一起去死吧……”
“林恩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是女人,我不忍心这么对你的!你相信我!”尽管此时解释已经没用,因为死局已成,但她还是想说,“你杀错人了,你造孽了!你会不得好死的!林恩卉,你不得好死!孩子,我的孩子……”路轻,一个可悲的女人。一生都在付出,错误的,付出。
到死的前一刻她大概明白了。因为她是如此的了解那个弟弟,那个被她一手带大,被她一手误入歧途的弟弟。
所以,她没说。
“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你说啊!你说啊!”两个疯女人在车内大吼,纠缠。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因为这个男人,是她腹中孩子的爸爸。是她爱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想要她死。
想要她死呢……
大火在熊熊燃烧,大火焚毁了一切,罪恶却无法掩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道德和法律,还有一种至高无上的裁决,那就是良心。
良心的谴责,谁也逃不了,谁也躲不掉。
哪怕是生命垂危的病人,哪怕是视死如归的林恩卉。
她腿一软,栽倒在地。路轻的话犹如魔咒,一遍遍地在她耳畔回响,她说,“你杀错人了,你造孽了,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她一遍又一遍地笑,用笑声来掩盖此时的恐惧。大火烧尽一切,焚毁所有的证据。林恩卉捡起匕首,慢慢地转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入黑暗。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爱情,她的人生。
蓝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忘了我,为了我。
无边无际的苍天,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们容纳了太多的谎言与欺骗,容纳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罪恶。
人生的角逐里,黑暗的战争中,没有赢家。
你能赢得一切,却要赔上所有。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变态,没有人会喜欢犯罪。对于变态来说杀人只是开始,对于正常人来说杀人就是结束。
路轻死了,林恩卉的一生也结束了。
……
事实证明,在情绪不平的时候不能开车。白幽紫出了车祸,还没驶出景宅太远,她一头撞上了栏杆,冲入了大海。
冰凉的海水没入她的口鼻,晕晕沉沉的她慢慢被大海吞噬。好在她命不该绝,在刚刚落入大海时,就有人奋不顾身跳入海中,救起了她。
她受伤了,在医院昏迷了两天。当她睁开眼看见白色的环境,闻着熟悉的味道,听见液体不停冒泡破灭的声音时,瞬间回忆起她冲入海里的场景。
人的情绪能够主导一切,生死皆由情绪控制。她想,景崇言出车祸的那一天,一定是在一个情绪很崩溃的状态下。
如今的她也遭受到了报应。
她以为自己腿断了,手残了。就像景崇言那样,留下终身也无法挽留的遗憾。可是,医生告诉她,她没事。继续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间病房是这家医院的VIP病房,上一次她服用安眠药后,也是住在这里。睁开眼的第一刻看见了赤西。
这一次,是景崇言。
他守在她的身边,脸色苍白而颓废。两人默默注视了许久,他轻轻对她笑了笑。
醒后没多久,警察来找她录了口供。白幽紫听他们说,路轻的尸骨被发现了,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是路安报的案,警方从路轻的通话记录里查到了她最后的通话记录,来找她对一对路安的口供。白幽紫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路安给利用了。
他给她打电话的目的或许并不单纯。
不过,她什么也没多讲,只说了表面上的真相。她确实接到路安的电话,听说林恩卉要对路轻不利,情急之下赶去救人,然后出了车祸。
警方说,并没查到林恩卉的下落。
能够想象,林家,路家以及蓝家乱作了一团。但她已经无暇再去管这些事。路安是一个很能搅动大局的人,他能把平静的海面掀起狂澜。她就任由他下去吧,她对路安已经束手无策。
日里,东京。
东京正在下雪,白色的雪装裹着世界。赤西站在院中,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已经三天了,白幽紫没有回他短信,也没有接他的电话。她的手机这几天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怎么也打不通。
屋内还有一大帮人等着他回去主持会议,可他的心思早不在这上面。他恨不得立马离开东京赶去临海。
“怎么?还是没人接电话?”见赤西一直没有回去,和哉跟着走了出来,他知道这几天赤西一直没能联系上白幽紫,他很担心。
赤西点点头,神思忧郁。
“我让人去景家看看,打探一下。”
赤西再点头,转身进屋。进门前,他停了停,问,“我能离开东京几天吗?”
和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不可以。你没时间。”顿了顿,他再说,“但我可以想办法把你的白酱弄到东京来。”
赤西浅笑一声,“你敢。”迈步往屋内走,边走边说,“我和白酱的相处模式不是这样的。她不想来东京,我不会勉强她
不会勉强她。”
“但她迟早要来东京。因为你不可以离开。”
赤西顿足,他知道赤西和哉的意思。沉默片刻,他继续迈步,淡淡回,“我会给她时间。”
和哉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不痛不痒地堵着他,“十年?”
赤西撇头瞪他一眼。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耐心,也没有这个条件。
知子莫若父,和哉继续堵,“赤西家只给了你两年时间,两年之后你必须回来。”他继续说着风凉话,“我不会再帮你处理赤西家的事了,我要多陪陪我的白雪。”
赤西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打扫卫生的女佣,“你找的仆人很正呢。”
赤西和哉笑意消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转身回头,笔挺地立在赤西和哉面前,“这个屋里的女佣每个人轮番伺候着你,我的父亲大人……我还一直认为你真是痴情种呢。”
赤西和哉眼睛一眯,凶光乍现。忍了忍,放下最后一句话离开,“赤西家的男人不具备出轨的能力,因为悲伤会让我们无能。如果我还有能力……一定会再生一个孩子。而不是留着你这个怪胎。”
赤西站在原地,垂头看着地面,放在身侧的手死死捏住手机。
屋外飘着大雪,屋内温暖如春。没有白酱的地方,空气令人窒息。明明说好不要不接他电话,明明说好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和他联系。
掏出手机,他再一次给她编辑一封短信——白酱,你这个骗子!
这是这两天他给她发的第一百零一条短信。顿了顿,随即再发送一条——白酱,我好想你。
------题外话------
前几天怀疑景爸爸,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去闭门思过吧。
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乃们,景爸爸,不是装的!也不是故意的!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去哪儿了…。
这一章有点虐吧?我都快写哭了,唉唉唉~
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