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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三爷眯眼笑着看刘兰雪,“那你可愿学些武艺?你这样的天赋,不学武,真是可惜了得!”
刘兰雪脸上明显的一亮,但又很快暗淡下去,“竹姐姐说了,我这年纪,学武已经晚了的。”
关三爷啧啧道:“若是一般人,现在学武是晚了,但你不一样啊,你天生神力,学内家功法难有大成就了,学外家功法,只要勤奋肯吃苦,定会有所成的,日后行走江湖,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刘兰雪闻言眼中像是点燃了一盏明灯,璀璨生光,“当,当真?”
萧玉琢微微皱眉,关三爷要教刘兰雪功夫,是赏识她的天赋呢?还是别有所图?
“你可愿意?”关三爷笑眯眯的问道。
“我……”刘兰雪连忙转向萧玉琢,“娘子,婢子能学么?”
“你喜欢的话,自然能学。”萧玉琢看着刘兰雪眼中激动的神色,如何忍心拒绝。
刘兰雪激动的话音都微微带着颤抖,“谢谢娘子,娘子真好!”
关三爷微微一笑,“从明日起,你收拾东西。来这里住,我亲自教你。”
“那不行!我还得回去伺候娘子呢!”刘兰雪立即说道。
关三爷不由皱眉。
萧玉琢看了眼刘兰雪,“你若真心想习武,就专心学习,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人,你能学有所成,才是最重要的。”
刘兰雪歉疚的低着头,“娘子救我,给我饭吃,给我家住,叫我觉得自己重要,不会因为我吃得多而嫌弃我……可我从来没能为娘子做什么。”
“谁说你没为我做什么?今日的事情不是你处理的?处理的很好。”萧玉琢笑了笑。
“竹姐姐可以保护娘子,菊姐姐会医术,梅姐姐聪明伶俐且账算得清楚,就我什么都不会……”刘兰雪撅着嘴,一副自责的样子。
关三爷却是道:“等你专心学了武艺,不必师父教习,也能自己练习的时候就可回到玉娘子的身边,到那时候,你小有所成,也可更好的为你家娘子做事了!凭你的天赋,我的传授,难道还怕保护不了你家娘子么?”
刘兰雪一听,脸色颇有些激动。
“梅兰竹菊,你家娘子身边,正缺着你呢!”关三爷哈哈笑道。
萧玉琢也朝刘兰雪点头。
刘兰雪这才下了决心,要好好习武,定要学有所成,好好保护娘子,以报娘子恩情。
景延年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来,“当恭喜三爷,也该好好恭喜玉娘子。”
关三爷很高兴,当即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萧玉琢见景延年也喝干了酒,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她抿了抿酒,还好这酒度数不高,喝起来很顺口,一点儿也不辣。
景延年见她爽快喝下,竟起身端着酒杯,拿着酒壶上前,“恭喜娘子的丫鬟,能得到三爷的赏识,得三爷亲自指点。再要恭喜娘子,这烟雨秀宛城的活动,举办的如此红火鼎盛,实在叫人对娘子不敢小觑。”
他亲自为萧玉琢满上,碰了碰杯,自己一饮而尽。
萧玉琢只好也跟着喝干。
他竟又说萧玉琢此番作为,叫他刮目相看,当初真是小瞧她了。
一个一个的理由恭喜下来,萧玉琢已经喝了小半壶下肚了。
乐声还在继续,舞姬们翩翩起舞。
这酒虽然不烈,度数也不高,可是后劲却是不小,萧玉琢觉得自己是不能再喝了。
可景延年哪里有放过她的意思?
景延年正要再为她倒酒的时候,梁生竟忽而起身上前,端着酒杯向景延年敬酒。
“我东家酒量不佳,不若小人陪景副帮主畅饮?”梁生躬身说道,并先干为敬。
景延年脸上的笑容立时绽大,他似乎就等着梁生自投罗网。
他离开萧玉琢面前食案,来到梁生面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先咕咚咕咚喝了好几杯下肚。
景延年在军中待过,并且在西域军营还呆了好长一段时间,酒是没少喝。
梁生曾经经营松竹馆,喝酒也不在话下。
两人还会许多喝酒的花样。
乐师弹奏,舞姬跳舞,场面热闹,却不如这两个人喝酒来的热闹。
两人一会儿行酒令,一会儿又划拳。
花样不停地变幻,喝下肚的酒是越来越多。
萧玉琢十分无奈的皱眉看着两人。
关三爷倒是不嫌事儿大,时不时的在一旁起哄,挑的气氛高高的。
这两个人一直喝到了深夜。
萧玉琢几番说要走,两人都不肯罢休。
最后她恼怒的连关三爷的面子也不顾了,起身拽着刘兰雪就往外走,“两位郎君继续饮酒吧,时间不早,恕不能奉陪了。”
她一走,两人这才慌了,谁也不拉着谁喝了,纷纷向关三爷告退离开。
萧玉琢的马车行在前头。
景延年和梁生的马车追在后头。
你追我赶的,幸而这是深夜,街面上也没有什么路人了。
不然定是乒乒乓乓的,一阵兵荒马乱。
景延年的马车追在前头,他许是喝醉了酒,一面催促着车夫,还一面探出头来,叫前头的马车等等。
正喊着……
突然瞧见前头一阵的人影乱晃。
他立时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酒醉眼花了。
揉完眼睛,却是瞧见前头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缰绳似乎被人斩断。
那马嘶叫了一声,扬蹄狂奔而去。
车夫怪叫着被人拉下马车。
景延年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立即清醒了不少。
他飞身窜出马车,离弦之箭一般的速度,飞掠至萧玉琢的马车跟前。
只见马车里的刘兰雪,正一脚将人踹出马车。
被踹那人大约没想到那小姑娘人小力气不小,被踹的摔下马车,还倒栽了个跟头。
景延年立时出手,挡在马车旁。
一时间没有人能再靠近马车。
萧玉琢在车内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她此时也有些醉眼朦胧。
迷蒙的月光下,景延年的身形像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
虽有些醉态,却势不可挡。
那些拦截了她马车的人,在景延年单枪匹马之下,已经溃不成军。
萧玉琢眯眼看着他月光之下辗转腾挪的身姿,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是什么人?”刘兰雪低声问道。
萧玉琢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人,宛城冲着我来的人……”
“抓住那小丫头!”有人指着马车门口立着的刘兰雪道。
萧玉琢醉眼朦胧的看了看刘兰雪,“好像不是冲我,是冲你来的?”
刘兰雪忽然被人扣住了手腕,她大惊,低头往那人手上一口咬下去。
那人怪叫一声,正要一手劈向刘兰雪的脖颈之时,景延年飞身回转,一脚踢在那人脑门儿上。
那人连哼都没哼,便软到在地不在动了。
刘兰雪连忙转身爬上马车,“抓我?我怎么会得罪这么厉害的人?”
萧玉琢揉了揉太阳穴,酒还真是不能多喝。
品着那酒挺顺口的,怎的后劲儿还不小呢?
“哦!”刘兰雪突然拍着大腿道,“我想起来了,他们怕是周将军的人吧?周将军今日离开会场的时候,该警告叫我等着瞧呢!”
景延年恰收拾完了外头拦截马车,欲行不轨的人。
“下来。”他在外头喊道,声音颇有几分醉意。
刘兰雪推开车门,扶着有些醉态的萧玉琢,从马车上下来。
“你说这些人是周炎武的人?”景延年看着刘兰雪问道。
刘兰雪被他扬声一问,有些紧张,“婢……婢子也不知道,只是猜测,毕竟婢子在宛城也没什么熟人,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哪般大人物?”
景延年上前抓住萧玉琢的手,“走,找他算账去。”
萧玉琢本就有些醉,被他一拽。猛地一踉跄。
景延年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扑面而来的是让人沉醉的酒香。
月凉如水,梁生站在最后一辆马车旁,默默无声的看着月光下相依相偎的两人。
月色下,他的表情有些朦胧,看不分明。
景延年抱着萧玉琢上了自己的车架,刘兰雪也跟了上去。
前头的车架没有同梁生打招呼,直接调转了方向,朝周将军府上行去。
梁生倚靠在车辕上,醉眼迷蒙的看着那车架渐行渐远,最终不见。
“郎君,咱们也回去吧?”车夫轻轻唤了他一声。
梁生垂下眼眸,嗯了一声,跌跌撞撞的爬上马车,头重脚轻的倒在车厢软榻上。
景延年却带着萧玉琢站在周将军府外。命人上前叫门。
门房被吵醒,带着怨气,“深更半夜的,什么人啊?”
“快叫你家将军出来!有胆子派人来,没胆子迎战么?”景延年叫人在门口高声叫嚷。
门房听到外头声音这般嚣张,吓了一跳,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
门廊的灯笼下头,影影绰绰的立着几个人影,还停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几个人,一脸醉态的望着府门。
见门开了个缝,门口的人上前就要把门推开。
那门房吓了一跳,立即将门关上,插紧门栓,往里跑去。“不好了,快告诉将军,有人在外头寻衅滋事呢!”
周炎武正在小妾房中睡觉,听闻外头叫嚷很是心烦。
他披衣起身,将前来报信儿的家丁给骂了一顿。
听闻下人说,外头的人越骂越难听,说他是怂包儿,是缩头乌龟,是孬种懦夫……
周将军也是热血男儿,正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如何忍得了旁人这般辱骂。
当即也顾不得睡觉了,提着他的长枪就往外头来了。
“开门,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府外叫嚷喧哗!”周炎武骂道。
拉开门他先是看到门廊台阶下头站着的刘兰雪。
当即他便冷笑了一声,“哟,你倒是命大,竟然寻到我的门上来了?”
“今晚的刺客,果然是周将军所派吗?”刘兰雪掐腰问道。
周炎武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小娘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脱身了竟敢跑到他家门前来?
他眯眼往马车后头看去,马车后头影影绰绰的站着两个人,灯笼的光照不到,月光更是朦胧不清。
只见一人身高腿长的,忽而从马车后头走了出来,“良久不见,周将军可好呀?”
他呵呵一笑。
周炎武提着枪,却不由倒退了一步,“你……景延年?!你怎么在宛城?”
“我在宛城好些日子了,周将军不知道?”景延年笑道。
周炎武皱眉,“你竟敢私自离京,圣上可知道?虽说你如今是吴王,可你连兵权都没有了,说明什么?说明圣上已经不像曾经那般信任你了!你还狂傲什么?”
景延年冷冷一笑,醉意更添他脸上傲气,“我不是将军,没有兵权,也不见得就怕你。倒是你,身为堂堂宛城驻军将军,竟欺负一个小姑娘,说出去不嫌丢人么?”
“关你何事?!”周炎武怒道。
景延年飞身上前,“我看不惯。”
话音落地,两人就打了起来。
周炎武手中握着长枪,景延年一开始近不得他跟前。
可周炎武速度没有景延年灵敏,长枪更是让他身形显得略有些迟缓。
刚过了几招,他就连连向后退去,直接退入了院中。
景延年跟着就打进院里。
在周将军的府上打他,这还真是太狂傲了。
周将军倒也好面子,不叫自己府上家丁护卫出手,那车长枪,虎虎生风的和景延年过招。
马车后头站着的萧玉琢醉眼迷蒙的,倒是好看热闹。
刘兰雪在一旁低声劝她,“娘子还是回马车上坐着吧?”
她却不肯。
整个将军府,都因为前院儿门庭这里的打斗,而惊醒起来。
各个院中都亮起了灯。
只是听闻将军和人打斗,院子里的妾室们都不敢出来。
就连挺着大肚子,被冷落的许久的李慧芝都听说了前头的事儿。
“将军跟何人打架?竟打到府里头来了?”李慧芝狐疑问道。
小丫鬟去打听了,“听说是人打上门来的,和将军前些日子做那宛城选秀的评委有关。”
李慧芝不屑的轻嗤一声,“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连将军府都敢找上门来?真是不自量力。”
“可是听说。将军也没占什么便宜呢……”小丫鬟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