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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炎武皱眉看着景延年,“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圣上要你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景延年淡然的看着酒壶,“这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他淡然的神色,安静的目光,周炎武心里却有些不确定起来,“你藏了什么后手?”
景延年哼笑,“周将军觉得呢?”
周炎武连连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有后手!御史上奏,圣上已经信了那奏谏……”
“什么奏谏?”景延年忽而闪身上前。
同为武将的周炎武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便被他钳住的脖子。
他立时大惊,连忙摇头,“你放开我!你现在乃是忤逆圣上的罪臣,你敢动我,便是犯上作乱!”
“什么奏谏?”景延年沉着脸,又问了一遍。
他手指收紧。
周炎武的脸憋涨的通红,“放开……”
景延年冷笑一声,“你猜我会不会放开?”
“你找死!”周炎武抬腿袭击他下盘。
景延年立时抬腿,猛的撞在他膝头上。
周炎武以为他在宫中受了杖责,下盘正是虚弱之际。
没想到他出腿如此迅猛有力。
他膝盖骨几乎都要被他撞裂了。
他疼的两眼一酸。
景延年扼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更为收紧。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喉骨的咯咯声。
“我说,我说……”周炎武脸憋得发黑。
景延年这才松开了手。
周炎武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揉着膝盖。
景延年的膝盖,是铁打的吧?
他踉跄退了好几步,只觉这样两人的距离才够安全,才哼了一声道:“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圣上赐酒,留你个全尸!看在你也曾立下汗马功劳的份儿上……”
“废话少说。”景延年打断他。
周炎武揉着脖子,扶着门框哼笑道:“你不知道圣上为什么不许你复娶萧玉琢吧?”
景延年微微皱眉。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人心!你不了解圣上的心!圣上看重你的,是你的耿直,忠贞,其次才是你的将帅之才!可偏偏萧玉琢颇有野心,以往她的野心没有露出来的时候,圣上还能容得下她。可如今,她的野心已经彰显,圣上还能让她成为你的妻么?”周炎武笑了笑。
景延年猛然想起,圣上不许他复娶萧玉琢的那一日,御案之上,确实放着一张奏谏。
他眯眼看着周炎武,“看来这是一张大网啊?”
周炎武不过是个卫将军,他还没有资格向圣上递上奏谏陈词。
那么那份奏谏必是御史文臣所书。
意在挑拨和他圣上的关系。
圣上轻信奏谏上的话,他又执意要娶萧玉琢。
圣上正在怀疑之中。自然会被激怒。圣上容得天下,却容不得有人来挑衅他的权威。
好恶毒的计谋。
这周炎武也不过是这一张大网中的一个环节罢了。
“不过你放心,你死了,你的女人我会替你照顾,看在咱们也算是一起竞争过羽林卫的份儿上……”周炎武揉着脖子,哈哈笑着说。
景延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立时冰冷,带着杀机。
“你说什么?”
周炎武猛的一个激灵,他强撑着自己,挺直了脊背,用嘲弄的语气道:“我占有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呢!那滑滑的,润润的感觉……啧,真叫人魂牵梦绕……她意乱情迷的时候,竟然还叫着你的名字……”
周炎武刚想再啧一声。
冷不防的却有一只脚猛的踢在自己脑门儿上。
他的话音都被这脚给踢回了肚子里。
他被仰面踢翻在院中,脊背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景延年的颜色黑沉的吓人。
他纵身跃出厅堂,一脚又将躺倒在地的周炎武给踢了起来。
狂风骤雨一般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周炎武胸前。
周炎武连话都说不出来,嘴角往下滴答滴答的落着血。
景延年看着这猩红之色,却猛然想到什么,他手上动作立时收住,冷眼看着周炎武。
周炎武被他打的不住后退,脊背撞在院中的大槐树上。
他靠着树干才面前站稳,两条腿都在打颤,不是怕,是疼。
他抬手捂住胸口。
自觉自己这些年在府兵之中,也算出类拔萃。
如今更是在骁骑卫里无人能敌之人。
周炎武觉得,自己定然不会像多年前那样,败在景延年手里。
没想到景延年竟然也比多年前更加厉害……
他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留给自己啊?
“你是疯了,还是做梦了?”景延年垂眸。蔑视的看着他,“或者是想故意激怒我?”
周炎武猛咳了一声,如果知道他怒了就跟疯子一样,他绝对会在激怒他之前就先动手的!
“圣上赐你的酒,你还没喝呢!竟然敢同我动手!”周炎武捂着胸口,艰难说道。
景延年看了看厅堂的方向,那壶鸠酒还在厅堂里放着。
他垂眸笑了笑,“我会喝的。圣上知道,我向来忠心。”
周炎武冷哼,“府外都是骁骑卫,你就算不喝,也活不过今晚。圣上有令,你若拒不喝酒,格杀勿论。”
景延年点头。“我已不将生死放在眼中,却不能由得你辱没她的名声,她嫁于我时,乃是完璧之身,是我的妻,你再敢口出不敬,我死也要拉你陪我。”
周炎武见他说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不由打了个寒颤,“你真是个疯子!”
“是你想不开,我既敢为了她,不惜违抗圣命,岂有得你来辱没她?”景延年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抚弄着周炎武的喉咙。
周炎武被他的动作吓得脸色苍白,“你说萧玉琢?谁……谁跟你说萧玉琢?公主喜欢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清高?”
景延年被他说的一愣。
恍惚明白过来后,景延年微微皱眉。
周炎武趁他不备,猛的双拳垂在他胸前。
景延年抬手之际,他绕过槐树,蹿出庭院。
景延年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去追。
他口中的公主,莫不是六公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表象之下,呼之欲出。
景延年折返回厅堂里,望着那壶鸠酒缓缓坐下。
刚一坐,他立时脸面一僵,立时又站了起来。
他竟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袁天师曾经说,他今年开春以后,会有一场灾祸,但他势必能遇难成祥。
莫不是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抬手晃了晃那酒壶。
酒壶中哗啦作响。
他还未将酒壶放下,庭院里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侧脸向外看去。
门口站着的人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将军,别……”
看见他手中正捏着酒壶,门口的宫人几乎要吓哭了。
“将军已经……已经喝了?”
梁恭礼已经用他最快的速度,从宫里头赶来。
只盼着景延年并没有喝下鸠酒。
他就知道圣上一定会后悔的,更何况西北的战事来的这样及时。
可看到景延年脸色不好的握着酒壶时,他只恨自己赶来的还是太慢了。
他腿一软,跌坐在厅堂门口,失声痛哭起来。
景延年放下酒壶,缓步走到门口:“内侍哭什么?”
梁恭礼抹着眼泪看着他,忽然道:“快,快给将军催吐!若是刚喝下去,还有救!”
景延年微微一笑,还真是要遇难成祥了?
“你还笑得出,你……”梁恭礼被身后的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看了看景延年,又看了看那酒壶,长舒了一口气,“你还没喝啊?”
景延年笑着点头,“是,圣上赐的酒,岂敢随意就饮,自当是要三叩九拜之后,斋戒沐浴再用。”
梁恭礼拍着心口道:“杂家这儿都要吓死了,景将军竟然还有工夫跟杂家开玩笑!”
景延年垂了垂眼眸。
“景将军既然没事,便随杂家入一趟宫闱吧。”梁恭礼恢复平静道。
景延年看他,“不知圣上又为何事召见?”
梁恭礼指了指那酒壶,“是转机,莫大的转机!”
景延年微微颔首,又随他入了宫。
圣上在金殿之上,几乎坐立难安。
见景延年平平安安的来了,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朕……朕生怕修远你……”圣上竟亲自从御案后头迎了下来,握住景延年的手道。
景延年连忙弯身跪地,向圣上行礼。
圣上命梁恭礼将御案上摆着的八百里加急战报拿来,他沉着脸递给景延年。
景延年双手接过,乃是西域战事。突厥来犯,烧杀抢掠,焚烧大夏城池。
突厥已经向大夏臣服多年,每年贡有岁币。
圣上这才刚夺取了皇位,突厥便一改臣服之态,进犯大夏之地。
也难怪圣上会震怒了。
景延年递回手上战报,俯首道:“臣待罪之身,只怕不能为圣上效力了。”
“你……”圣上抬手指着他,面有怒色,“你这是在逼迫朕,逼着朕向你低头认错吗?”
“臣惶恐,”景延年连忙说道,“我大夏武将多不胜数,能供圣上差遣之人。不胜枚举,臣如今正待罪……”
“朕这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圣上咬牙看他。
“景将军,圣上这是给您机会呀?您怎么不明白呢?”梁恭礼也在一旁小声劝道。
景延年不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如今可供圣上差遣的武将,多是先帝提拔上来的。
圣上正在打压他们,好提拔自己的势力。
圣上的心腹,多是文臣,能出外领兵,且能让圣上有胜券在握的人,并不多。
圣上如今正是建立功勋,巩固自己地位,证明自己的时候。
他岂敢让这一仗失败?
“朕知道,景将军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妻儿。”圣上见景延年一直不说话,便垂眸说道。
景延年连忙叩首,“圣上圣明。”
圣上轻叹,“她如今正在西苑,有人好好看护着,等爱卿凯旋,朕必叫她风光嫁你!朕赐她公主封号,叫她从皇宫出嫁!这天下贵女,没有何人能与她比及!”
景延年再叩首,“叩谢圣恩。”
圣上缓缓点头,“爱卿可愿,为朕出征西域?”
“圣上有令,臣莫敢不从。”景延年说道。
圣上这才笑起来,“甚好,爱卿快快起来。”
不用梁恭礼上前,圣上亲自弯身。将景延年给扶了起来。
景延年垂着头,姿态恭敬。
圣上深深望着他,“你知道,朕对你乃是寄予厚望的,你可莫要叫朕失望!”
景延年拱手。
“若你能消灭突厥,朕……”圣上抿了抿嘴,“朕便册封你为异姓王,你儿为世子,可世袭王爵!”
刚打了一巴掌,如今又要景延年替他卖命,自然要给颗甜枣吃。
景延年拱手道:“谢圣上隆恩!”
圣上拍了拍他拱在身前的手,“战事紧急,修远这就整装待发吧!”
景延年抬头默默看了一眼是圣上。
尊者称呼臣下,都是直呼其名。
先有叫其字的。
景延年字修远。与他同辈,尊他敬他之人,才会以修远称呼他。
圣上居然叫他修远,真是无尚恩宠。
景延年的姿态越发恭敬,跪地叩首道:“只愿临行之前,能辞别妻儿。”
圣上微微皱了皱眉,迟疑片刻,便答应下来。
当景延年来到软禁萧玉琢的西苑之时。
这西苑和萧玉琢刚被关进来那会儿已经不一样了。
宫人送来了各种软垫地毯,铺的盖得都是宫中上好的。
就连摆设,都是从库房里专门挑出来的。
守在屋里的阉人都退了出去,只守在院子外头。
院子里头全是漂亮的宫女伺候。
“玉玉。”景延年立在门口,看着歪在软榻上的萧玉琢,他眉心一跳。
萧玉琢猛的睁开眼来,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景延年迈步进门。将她从软榻上扶坐起来。
她触到他温热的手掌,才知道并非梦境。
“你没事啊?”萧玉琢惊异道,“他们还说,是我害了你呢!”
景延年微微一笑,“在金殿之上,圣上问你,产业和我,你会选择什么的时候,你可曾犹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