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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王若是要劝我,您还是莫要多费口舌,请回吧。ziyouge”景延年趴着说道。
纪王摇了摇头,“景将军一向英明,今日怎这般糊涂?”
“我心意已决,绝不会另娶他人。”景延年直截了当的打断他。
纪王皱了皱眉,“景将军以为自己有什么实力,有什么资格,和圣上对着干?惹怒了圣上,你什么都得不到!”
景延年朝上拱了拱手,“我今日所有一切,都是圣上赐予,自然不敢于圣上对抗,但玉玉乃是我妻,玉玉腹中乃是我儿,我不护着他们,便是没有尽到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若是我连妻儿都护不住,那便也不配做圣上的臣子。”
“你”纪王长叹一声,“你怎的这般固执?你想要妻儿,可待萧玉琢生下孩子以后,先将孩子接回府上。娶了圣上为你预备的嫡妻之后,再暗地里”
纪王没有说完,他深深看了景延年一眼,料想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景延年却是哼笑一声,“叫妻为妾?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你可知忤逆圣上的后果?圣上是爱惜你,念及你过往功劳,若非如此,你以为你今日在殿上所作所为,圣上还能让你留有命在?”纪王好言相劝。
景延年却淡笑道:“宁可一家人一起死,也不苟且偷生,违背良心。我说了叫玉玉等我,必然不会让她失望。”
纪王抬手指着他,好半晌没憋出一句话来。
良久,他才长长叹息,“你以往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如今怎的这般滴水不进?”
景延年垂眸,看着地毯上的繁复纹路,“并非不知变通,只是有些事情,不能退让。”
纪王摇头,“你说愿意一家人一起死,怎知她也是这般想法呢?你不给她和孩子留活路,岂是她也如你这般狠心坚决?若是她觉的退一步。只要能好好活着更好呢?你还觉得一死值么?”
纪王这话,问的景延年很是一愣。
“不若听听她的想法?毕竟你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却不能替她拿主意,你家夫人向来主意大得很。”纪王笑了一声。
景延年眯眼看着纪王,“王爷这是在怀疑我与玉玉的感情么?”
纪王连连摇头,“不过是劝你不要太过自负。”
景延年眯眼,没有说话。
纪王追问道:“倘若她的想法与你不同,你可会逼她与你一起送死?”
景延年垂眸而笑,“不会。”
“好!”纪王起身,“告辞。”
纪王从将军府出来,便直接去往宫中复命。
“启禀父皇,如今能劝得住景将军的唯有萧氏了。”纪王拱手说道。
圣上冷哼一声,“她如今正巴不得嫁回将军府,让她劝景延年?”
“妇人终是比男人心软,她如今毕竟怀有身孕。若是冒着触怒圣上的危险,不如叫她知难而退,给彼此都留有余地。”纪王缓声说道。
圣上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只是”
“父皇,儿有一事不明。”纪王拱手垂头。
圣上笑眼看他,“你如此为朕尽心,有何不明,尽管问来?”
“萧氏玉琢,虽不贤,但毕竟并无大错,父皇为何如此果决的不许景将军复娶她呢?”纪王微微抬头,觑着圣上脸色。
圣上冷哼一声,“她无大错?休夫是不是大错?身为女子,却钻营商贾之道。是不是大错?她还还不止这些!”
提及萧玉琢,圣上的脸色变得尤为不好。
纪王微微皱眉,似仍旧未曾明白。
“倘若人人都效法如此,不将律法纲常放在眼中,岂不天下乱矣?”圣上冷声喝问。
纪王连忙俯下头去。
他心头一震,这会儿才全然明白了。
前头说那些不过是表象,是个借口。
而后头说这一句,才是圣上真正担心,真正害怕的。
因为圣上的皇位就是钻营谋求得来的,并非正统,非先皇传位。
圣上最害怕的就是旁人惦记他的位置,所以会格外强调律法纲常,唯恐旁人像他一样“犯上作乱”。
而萧玉琢恰恰处处行事作风,都不在纲常之内。
圣上倚重景延年,却又不放心萧玉琢。
是以绝对不可能让两人在一起。
“儿臣明白了。”纪王躬身说道。
圣上挥挥手。轻叹一声,“你下去吧,朕会另外找人去劝劝萧氏。”
纪王退走,离开金殿,吩咐身边随从道:“圣上忌惮结党,回去叮嘱他们行事低调,莫要叫人捏到把柄。”
圣上思量着如何从萧玉琢这里找到突破口,好使得景延年放弃复娶她。
一连想了两日,也没有头绪。
想到萧玉琢在金殿外头跪求的样子,他就有些头疼。
更不由想到上次千秋宴上,她在殿中巧舌如簧,哄得自己觉得她天真无害,还白给了她城南一顷之地,更觉的连牙根儿都是疼的。
“景延年耿直磊落,萧氏却是能屈能伸,装乖卖巧她做起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圣上冲着身边的内常侍说道,“以往朕觉得萧氏憨傻,如今想来,她哪里是憨傻,分明滑的像泥鳅一般,她到比景延年更不好对付吧?”
内常侍各个垂头,不敢作声。
圣上怒怕案几,“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哑巴了?朕如今身边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么?”
梁恭礼连忙上前,拱手道:“萧氏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便是有些野心,但终究不是男儿。”
“她若是男儿,又有兰陵萧氏为后盾,朕还能容她至今?”圣上冷哼。
梁恭礼笑着拱手,“圣上说的是,可正因她是女子,又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如今还怀着景将军的骨肉,圣上不能要她的性命啊。”
“朕自然知道!”圣上皱眉,“若非让她白占了如此多的天时地利,朕还用发愁么?早叫人取了她的性命!”
梁恭礼躬身上前,在圣上耳边道:“圣上仁爱,如今乃是要留一条活路给景将军和萧氏,景将军堂堂男儿,不愿辜负萧氏,圣上将这些利害言明与萧氏,叫萧氏自己决断,以萧氏的个性,她又岂能如景将军一般果决?”
圣上微微眯眼,“你这话是说”
“圣上命人言明与萧氏,触怒圣上,就是死路一条,若是她肯择婿另嫁,则给她和景延年都留一条活路。萧氏贪生怕死,定然会同意。”梁恭礼低声说道。
圣上闻言微微一笑,“还是恭礼懂朕的心。不过,朕倒更有一妙计!”
梁恭礼眼皮微微一跳,“圣上的计策是?”
“你去安排,悄悄接了景延年入宫,藏于屏风后头,朕要当着他的面,叫他听听萧氏乃是如何背叛了他。”圣上轻笑,“男人最恨被人背叛,倘若叫他亲耳听见,他必记恨萧氏,这笔账他会算在萧氏的头上。先前与朕的不愉快自然也就一笔勾销了。”
梁恭礼连连点头,“圣上英明,可萧氏若是并未”
“这就要靠你去安排了,朕命你”圣上在梁恭礼耳边一番叮嘱。
梁恭礼连忙退下去安排。
萧玉琢等在家中,每日按时起床,按时睡下,一日少食多餐,还按着菊香的叮嘱,每日都不忘在园子里散步。
好似和以往不曾有区别。
就连贴身伺候她的梅香,竹香几个大丫鬟,也看不见她脸上愁色。
“娘子就不担心将军么?”竹香咕哝道。
梅香摇摇头,“娘子定是故作坚强,伪装如此。”
菊香却轻叹一声,“娘子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将军共进退,既然心意已决。自然就没有什么好犹豫忧虑的了。”
三个丫鬟正跟在萧玉琢身后,小声的说着话,却听闻丫鬟来禀,说宫里来人,接娘子入宫。
梅香一慌,连忙上前几步,扶住萧玉琢的手。
萧玉琢微微一笑,“慌什么?圣上坐不住了?”
“娘子不怕么?”梅香小声问。
萧玉琢眯了眯眼睛,“怕什么?我就算惹了圣上不喜,嫁娶乃是臣子后院之中的事儿,他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梅香狐疑的点点头,“娘子说的,好像是有道理。”
丫鬟们为她更衣梳洗,扶着她,正欲行出二门。去往宫中之时。
梁生和魏子武却匆匆赶到。
梁生步履较慢,不若魏子武脚步轻灵,蹁跹如燕。
魏子武在二门处拦下了她,“娘子,我家哥哥有几句话,要叮嘱娘子。”
“若是不着急,便回来再说吧,我家娘子正要入宫呢!”梅香朝外看了一眼。
宫中的车架,正等在影壁外头。
魏子武瞪了梅香一眼,“自然是着急的,若是不急,何必匆匆赶来?”
“倒是比入宫的事情还要急么?”梅香轻声咕哝。
梁生快步上前,拱手道:“正是与入宫相关之事。”
萧玉琢微微一愣,狐疑看向梁生,“梁掌柜知道,圣上召我入宫,所谓何事?”
梁生拱手,四下看了一眼。
萧玉琢微微点头,“你们退远些。”
丫鬟们退开。
就连魏子武都退远了几步。
梁生这才垂眸说道:“圣上有个问题要问娘子。”
“什么问题?”萧玉琢侧目。
“圣上会问娘子,倘若要复嫁景将军,就要收回娘子手中的所有产业,包括五芳斋,柜坊,和城南正在投建的地皮。若娘子舍不得这些产业,便不能嫁于景将军,但圣上准许娘子另外择婿。”梁生沉声说道。
萧玉琢微微皱眉,“梁掌柜如何得知?”
“娘子会如何选择?”梁生不答反问道。
萧玉琢看着梁生,含笑不语。
梁生多精明的人,连忙拱手道:“娘子莫要误会,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娘子,这乃是个陷阱。”
“陷阱?”萧玉琢微微挑眉,“何谓陷阱?”
“倘若娘子选择放弃产业,复嫁景将军圣上非但不会准予此事,反而会恼羞成怒,要了娘子的性命。”梁生沉声说道,“唯有娘子迂回,且叫圣上放心,选择产业,再谋和将军重聚。”
萧玉琢微微一笑,“倘若我在圣上面前都背弃了他,如何还能再谋重聚?”
“可娘子若是执意与圣上对着干,岂不是以卵击石?”梁生提醒道。
萧玉琢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肚子,“圣上为何讨厌我至此?”
梁生垂眸。动了动嘴唇,却未发一语。
“娘子,宫人在催了。”梅香在远处,小声喊道。
“多谢梁掌柜提醒。”萧玉琢冲他笑了笑。
梁生连忙抬头看她,“娘子,留得青山在”
萧玉琢点点头,“我知道。”
“娘子千万要想清楚。”梁生皱眉,眼眸沉沉。
萧玉琢迈上宫中车驾,安安稳稳的坐在车内,她双手握在一起,脸上恬淡安宁。
丫鬟们扶着她来到宫中之时,梅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怎的如此紧张?”萧玉琢缓声问道。
梅香摇了摇头,“前几日随娘子来宫中的时候,还未曾这般害怕,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萧玉琢笑了笑,“莫怕。”
“娘子为何一点儿都不紧张?”梅香握住她的手。
这才发现,她手心里是一片冰凉。
如今都是暮春时节了,若是怕热的人,春衫都要脱下了,娘子的手竟比冬日里还冷凉。
“娘子”
萧玉琢冲着她微微一笑。
圣上正在金殿之上,高高坐着。
萧玉琢福身行礼,因身子不便,动作慢腾腾的。
圣上倒似乎并不着急,垂眸往屏风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萧氏快起来吧。”
“谢圣上!”萧玉琢起身。
圣上倒是和颜悦色,还赐坐给她,“前几日玉玉来宫,但朕没有见你。便是想让你想清楚了再来回话。”
萧玉琢颔首,“圣上仁爱。”
“如今,你可想明白了?”圣上扬声问道,“你与景将军的夫妻缘分,早已被你自己折腾光了,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立身之本,便是没有郡主的头衔,没有食邑封地,你的日子也是富庶的。”
“都是圣上恩惠。”萧玉琢连忙说道。
圣上呵呵一笑,“可你若执意嫁给景延年,这些产业,便不能再归你了。”
“这又是为何?”萧玉琢反问,“萧氏未曾接受萧家接济,未曾接受阿娘馈赠。这些产业乃是当初圣上撸去了萧氏封号之后,萧氏一点点积累出来的,为何不准我带回将军府去?”
圣上眯眼看她,“你舍不得这些产业?”
萧玉琢颔首,“这是萧氏凭着经营得来的,并非天上掉下来的,自然是不舍。”
圣上立即笑起来,“你既然舍不得这些产业,便抱着你的产业,过你潇洒自在的日子吧,若你想嫁人了,也可招婿,岂不比如今失掉这一切,再孑然一身的嫁去将军府强?”
萧玉琢点点头,“圣上说的似乎也是条出路可如今萧氏就要生子,景将军没有爹,童年委实可怜。我如何能叫景将军的儿子,再经历他儿时所经历的那些?”
圣上笑意收敛,“萧玉琢,朕不得不提醒你,人不可太贪心,你若要嫁回将军府,你如今所有的这些产业,全部都要冲入国库。”
萧玉琢抬头,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圣上。
圣上被她清亮的眼眸看的一怔。
他皱眉之时,她已经垂下头去,“这还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呢。”
屏风后头,似乎略有些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