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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病已发虚雪白,却仍旧有劲儿将手中鸠杖砸的咚咚作响,那两名官吏不由下意识一缩脖子。
确定张病己没有挥杖打来的意图,终是由其中一人稍上前,面带忐忑的一共书。
“还望老大人担待。”
“晚辈等此行,乃奉太子之令,运此石砖二十,以往郑国渠。”
说着,那中年官吏不由面带尴尬的低下头,才又面带讨好的一拱手。
“及此处直道,晚辈不几日便遣人来修。”
“老大人以为,如此可否?”
看着中年官吏满带恭顺的面容,张病己胸中怒意稍艾,只又满是心疼的看了看被滚木压坏的直道,才略有些不忿的一声闷哼。
“好!”
“老朽便在此恭候!”
毫不留情面的丢下一句狠话,张病己却丝毫不见离去的架势,反倒是挺胸走稍上前些。
“去!”
“皆蝇营狗苟,不从人事之刍狗!!”
将手中鸠杖轻轻一挥,将围在石块周围的几位刑徒打退,张病己这才发现,木板之上,并非是一整块石头,而是数十块大小近乎相同,整齐码放,明显用于建筑的石砖!
上前打量一番,又回过神,看了看直道上被压出的深坑,张病己眉头不由又锁紧了些。
“这些石砖,从何而来?”
“又发往何处?”
沉声一问,不等那中年官吏开口,张病己便自顾自一沉吟。
“前些时日,才闻太子仁善忠孝,于长安邑礼待老者······”
“今日,便是石砖过道······”
喃喃自语着,张病己目光陡然一厉,望向中年官吏的目光中,竟嗡而带上了些许愤恨。
“汝方才言,尔等乃奉太子令,发此等石砖往郑国渠?”
“哼!”
“陛下离京不过三五日,太子不思好生整修水利,莫非竟还要在渭北大兴土木、修建宫室不成!!”
听闻张病己此言,那中年官吏面色陡然一急!
片刻之后,不知是想起什么般,才稍稍平静了些许。
就见那中年官吏稍走上前,语调中,满是晚辈对长辈的温和,和谦恭。
“非如此,并非如此······”
“此等石砖,皆乃太子令晚辈等运往郑国渠,以备做铺设郑国渠底、侧,以固河道之用。”
说着,中年官吏不忘稍侧过头,朝那十名刑徒的方向努努嘴。
“不数日,太子更要亲往郑国渠,驱此等刑徒、官奴为力役,以清疏郑国渠之阻塞······”
听闻官吏此言,张病己不由面色一滞,片刻之后,才长长‘哦~’了一声。
“如此说来,太子此番,欲要修郑国渠?”
见张病己面上怒意稍艾,那官吏自是如蒙大赦般赶忙一点头。
“正是······”
闻言,张病己重是稍敛面上怒容,沉着脸回到石砖堆前,细细打量起那几十块石转来。
“嗯······”
“长、宽皆约莫二尺,宽一寸······”
“若老朽所料无误,此等石砖,当乃筑城之所用?”
见张病己嘴上问着,手上却仍不忘拍打着那堆石砖,官吏不由赶忙上前,躬身立在了张病己身后。
“回老大人的话,正是。”
“此等石砖,本皆乃少府所切采,以备做筑建长安之用。”
“然此番,太子奉陛下诏谕,以主修郑国渠,便令少府尽发少府石砖足二十万块,通通运往郑国渠。”
“太子意:郑国渠之塞,皆因上游之土失,顺流而下,于下游积阻河道。”
“故以此石砖二十万铺于郑国渠底,以固郑国渠上游之河泥,免其为水卷至下游,复阻塞渠道······”
言罢,官吏不由悄然低下头,躬身又是一拜。
却见张病己闻言,面上终于出现那么些许赞可之色,只仍旧绷着脸点了点头。
“嗯。”
“这还像点样子。”
“若果真是大兴土木,老朽免不得要修书一封,亲承于陛下当面!”
满是自得的昂起头,就见张病己又是将手中鸠杖重重砸了两下。
“若书不通,老朽更当以此陛下亲赐之几杖,代陛下棒喝不屑子孙!!!”
听着张病己这一句句令人心惊胆战,换了任何旁人说出其中任何一句,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话语,官吏不由面带惶恐的擦了擦额角冷汗。
待张病己回过身,沉着脸望向自己时,官吏的心,更是猛的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