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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的指挥官根本不在意那迎面架设起来的简单防御——只有三层长短不齐的长枪,这不足以挡住高速冲击的野猪人;那从后面飞来的稀稀落落的箭矢在数量的优势下根本不值一晒;只要在再冲出去那么几十码,野猪人强悍的身体就足够将他们碾成一滩肉泥
近了,更近了,人类的面罩之下,那些混合着紧张和惊恐的目光都已经清晰可见,野猪人们吼叫着,脑中已经闪过熟知的鲜血四溅的场面……
但就在这时,人类之中突然爆发出了一个尖锐的哨音,地上腾起了大团的烟尘,于是,冲在最前面的野猪人立刻停了下来……
他们不得不停下……
尘土随被冲锋带来的乱流吹散到一边,可是那缓缓散开的的尘土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五排长枪闪亮的枪尖与那些杂兵手中的样子货完全不同,锋锐的青芒令人一见便心寒……由于事出突然,前面那些野猪人再想刹车已经停不下来了,即便有个别机动灵活的家伙想要后退,后面的同伴的巨大惯性也让他们只能碰撞着踉跄向前。 于是随着令人郁闷的扑哧声,最前面的十几个野猪人无一例外地撞在了雪亮的枪尖上面
跟着就是第二波、第三波……先被扎上的野猪人被串到了下面,猛一看去就像是待烤的野物……对于生命力强悍的野猪人来说,被这种碗口粗细的木桩刺中,一时间也无法致命,但这个时候不死不过是在延续痛苦而已,几十个野猪人凄厉的哀嚎在战场上回荡,一时间将喊杀声都掩盖了下去
“推开他们,推开那些架子”
兽人的指挥官愤怒的大吼大叫起来,他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问题——这个装置是早就制造好了的,似乎是跟人类的那些拒路马之类的东西一样的,一种防御性武器,木栏固定斜支在地上,要比用人排成的枪阵稳固不少。不过这个东西最大的优势就是隐蔽性,事先可以平放在地下并盖上浮土,在兽人接近时才突然被拉起。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全针对着自己这些人的圈套
只不过他发现的无疑太晚了……野猪人终于停了下来,可是也已经付出了四五十人伤亡的代价,他们血红的小眼睛盯着眼前可怕的枪阵,寻找着可以绕开的方法——狼人的吼叫他们不是没听到,可是真的面对着十几根血淋淋的枪尖时,即使是荒原之子也会感到犹豫的……而那个装置竟然足有一百多呎的宽度,让他们连绕行都感到费事
更何况,那些人类根本就不给他们绕行的机会。
‘武装流民’们在第一时间已经扔下了手中残破木盾,一架架漆黑得令人胆寒的机械在他们手中扬起……重型十字弓几个有点见识的野猪人立刻转身,于是剩下的半截队伍便被他们冲的混乱了起来然而还没来得及形成溃逃的局面,大片大片的橙黄色粘稠物已经结成了巨大的网络从天而降让他们只能无奈的翻滚着,踉跄着,面对那些可怕凶器的一轮轮攒射
虽然仍旧在咆哮着,怒吼着,但是狼人指挥官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再去管那些倒霉的勇士兄弟们了……事实上在那些人类端起重型十字弓的时候,这条老狼就已经开始向后飞退——狼人的脚程几乎可以跟马匹相提并论,这些伪装的袭击者没有坐骑,即使再厉害,也没办法追上他……虽然说丢了一批粮草是足够被撕碎的大罪,但是只要自己将这个消息报告上去,明理的首领应该不会过多追究……毕竟……
胸口上传来的刺痛让狼人骤然一抖……他晃了晃头,疑惑的瞪大了眼睛,……面前那个骤然出现的黑影是什么?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可格乌什在上,一眨眼前这里还是平坦的大道啊?
狼人简单的脑筋很快就没法思考更加复杂的问题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胸口上似乎是开始迸发出一大股的血液可是很奇妙的,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冰凉的麻痹……
或许是那些伤口上迸起的,一团团的青蓝色火焰的原因?仔细看看,他发现那些火苗化作一个个细小透明的骷髅头骨,往自己体内钻去——像是错觉般眨眼就不见了,但是那麻痹很快就窜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狼人惊恐的嚎叫着,他想要向一边冲开,远离眼前那个拿着一柄巨大长剑的人类,可是视线晃动了一下,他一个筋斗便扑倒在地上……他拼命的活动着身体,试图站起来,却只能注意到自己健壮的手脚正在以一种可怕的状态萎缩下去,像是阳光之下的雪团……不,比那个要快了千百倍
于是他的嚎叫声中带上了几分绝望……他转动着唯一还能控制的脖子,却只看到自己手下的野猪人正在那些巨大的蜘蛛网中哀号着,一头头的被斩杀……转眼间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然后……
格乌什在上?
狼人不敢置信的使劲儿眨眼,那些人类身后的杂木林之中,竟然走出了十几个兽人?
但他们显然不是自己的援兵——虽然他们手中拿着武器,穿着铠甲,完全不像是俘虏的样子,可一个人类正在吆喝着简单的兽人语,而在他的指挥之下,这十几个兽人顺从的走过来,开始驱赶起了些大车……而其中的一个狼人已经来到他面前,从他腰间拉下了代表着身份的木雕牌……
他们要干什么?狼人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同族在拿走他身份证明的同时已经熟捻的一爪抓开了他的咽喉……
兽人的军队在汇聚着……
如果有人拥有着从高空俯瞰大地的能力,而他又刚好将视线集中到了爱丁行省的上空,或者第一眼就能注意到那个行省边缘上,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小城市。
雷思盖尔,在旧普罗语言里的意思是冬青园……不过,到过那里的人都知道,那里只是一片贫瘠的荒地,别说冬青,就算是杂木也没有多少……没有特产,没有良田,如果它不是正好位于进入爱丁行省三条官道之一的通路上,这里可能至多也就是个少人问津的男爵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