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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帝刘义隆此番巡幸宣城,除了留下两块“御碑”,还奉给敬亭山两件稀有珍宝:一件是一对长约三尺有余的沉香狮子。这是用沉香树根的自然形态雕成的,丝毫看不出雕琢的痕迹,它披鬃摇首,二目晶莹,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远远便能闻到从它身上四溢的香气。另一件是一台长约五寸、宽约三寸的玉砚台。那玉形似令箭,上端橙绿,下端褐黄,用手托摸,便感到绿端冰凉黄端温热。据说,这是刘义隆非常喜爱的宝物。此番能慷慨奉献,足见他对敬亭山的崇敬非同一般。除此之外还给范晔留下了十万钱的奖赏。再值得一提的便是他在这里看到了“文治”的希望。此番前来,刘义隆有三个目的,一是巡视当地百姓们的农耕生活,二是观赏宣城的人文、民俗和山水风光,三是亲自来看看范晔修编《后汉书》的情况。当他微服私访以后,便在敬亭山诏见范晔。他缄口未提社稷之事,只说了两句“勤勉奉职,忠悃可嘉”的话,便口传圣旨:命范晔觐见。忧虑尽释的裴松之,带着刘义隆赏赐的锦缎两匹,兴冲冲地去了宣城郡衙,唤范晔更衣觐见。不料哪里也见不到范晔的影子。
皇上宣诏不至,便是抗旨,非同小可!裴松之急得不可开交,便命师爷四处寻找。正在慌乱之时,只见范晔休闲地走进郡衙。原来他到市井买笔墨纸张去了。师爷急忙高声喊道:“裴大人,范大人回来了!”
裴松之一听,颤抖地指着范晔道:“快,快!快换官服。带上你的《后汉书》见驾去!”
范晔见裴松之铁青着脸,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儿,顿感事情严重,急忙奔进卧室,换上朝服,跟随裴松之直奔敬亭山而去。
宋文帝刘义隆自从得到范晔的隶书墨宝之后,不仅赏识,而且经常临帖学习隶书,但忽大忽小,歪肩斜膀,杂乱无章,实在缺少敦厚中正之气,难登大雅之堂。此次幸驾宣城,他见各处跸路和行宫,不论书画陈列,还是门扉店铺,无不留下了范晔的墨宝,心中十分满意。尤其裴松之禀告,范晔修编《后汉书》全是用隶书加美文更是锦上添花,对范晔修编的《后汉书》便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当范晔跪拜后,刘义隆道:“听说你为朕此次来宣城巡视,克尽忠忱,朕心甚喜。”
范晔道:“为陛下当差,卑职焉敢不尽力?况且任其职,忠其事,也是做人的本分。”
刘义隆做皇帝已有十余年,第一次听到臣下在他面前如此倨傲无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动声se地问道:“范爱卿,你修编的《后汉书》呈来没有?”
“卑职不务正业,私下修编《后汉书》全在闲暇之余,故只写下了帝王皇后纪十卷。臣以为与《史记》《汉书》所比,各有长有短,请陛下指教。”
这高傲的回答,使刘义隆顿时发了怒,一个念头已在胸中生出。他冷笑几声,粗声粗气地道:“那还不快快呈了上来!”
范晔觉察到刘义隆心中不快,便慌忙禀道:“微臣修编的帝王皇后纪,只是对事不对人,怕有污圣目,故而不敢呈览。”
刘义隆听了这话,怒气稍平道:“嗯。你可知朕来宣城本想看的是什么吗?”
“既蒙陛下厚爱,微臣带来……”
“少说废话。呈上来!”
范晔慌忙让师爷取出《后汉书》帝王皇后纪十卷,递给裴松之。裴松之小心翼翼地展放到御案上。刘义隆随手拿起一卷仔细看来,边看边摇头问道:“范爱卿,你在汉灵帝纪中只写到夏皇后、董贵人,怎么没把何皇后写进去呢?”
范晔道:“何皇后为南阳屠夫之女,虽然生得美若天仙,但yin险毒辣,不仅杀死王贵人,而且还对皇子刘协穷追不放。并且还干预朝政,弄得朝廷你戮我杀,险些送了汉室大好河山。卑职出生南阳,深为此等泼妇感到害羞,怎能把何皇后写进帝王皇后纪呢!”
刘义隆道:“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刘宏的皇后嘛!她这一笔,历史上岂能抹掉?”
范晔道:“微臣在皇妃纪一卷中,单列了何皇后的出身及cao行,把她那美貌和为人公布于众,让后人借鉴去吧。”
“这个范晔真是孤芳自赏,傲岸不群之徒!”
刘义隆道:“你敢取笑朕不善识人吗?”
范晔伏地道:“微臣只不过是扬善避恶,随心说说罢了,怎敢取笑陛下!”
刘义隆突然想起东汉蔡文姬,便问范晔道:“你可知东汉诗人蔡文姬的代表作是什么?”
范晔道:“请陛下明示。是指辞?还是指诗?”
“朕指的是诗。”
范晔想了想道:“蔡文姬一生坎坷,结合自己的悲惨经历,创作了哀怨惆怅令人断肠的琴曲《胡笳十八拍》。嫁董祀后,感伤乱离,作《悲愤诗》一首,这首诗是中国诗史上第一首自传体语言的长篇叙事诗,自然也是她的代表作了。”
“朕一时记不起这首诗来,”刘义隆有意考考范晔,便说道:“范爱卿饱有才学,不妨吟与朕听。”
范晔道:“这首诗共有104行,我怕耽误了陛下休息啊!”
“你就吟前十行吧。”刘义隆道。
范晔心想,这有何难,便随口吟道:〖htk〗
〖jz(〗汉季失权柄,
董卓乱天常。
志yu图篡弑,
先害诸贤良。
逼迫迁旧邦,
拥主以自强。
海内兴义师,
yu共讨不详。
卓众未东下,
金甲耀目光。
……〖jz)〗〖ht〗
“唔。”刘义隆听罢道,“还真难不倒你哩!”
范晔道:“文人不知文人,怎称得上是文人呢!”
刘义隆道:“范爱卿,你既识文又修史,算是文人还算是史人呢?”
范晔道:“微臣修编《后汉书》算得上史人,以文传意又算得上是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