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鬼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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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在女人的胳膊上响起。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嘶嚎,女人便晕了过去,不动也不喊了。我听着都觉得痛——肯定是许老大着急用力过猛,一个寸劲把女人的胳膊按骨折了,至少也是脱臼。

女人一晕,许老大可算缓了一口气。但他不免也有些后怕:“老三,我好像把她胳膊掰折了。”

我一边用网线驱赶着鬼火,一边焦急地对许老大说:“这地方越来越不对劲儿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还得去找老二啊!”

许老大一指昏在地上的女人:“唉我去!咱俩打一个女的,就够差劲的了,总不能把她自己扔这儿吧?”

他这么一提醒,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了。虽然打心底里依然挺惧怕她,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大活人啊?又让我们给打伤了,真把她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再死了,我和许老大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想到这,我回答他:“废话,肯定不能!我给你开路,你把他抱车上去!”

许老大二话不说,伸手就把女人抱了起来。我看他虽然十分吃力,但坚持到车上应该不成问题。便用网线当做鞭子驱赶着鬼火,艰难的为他们开路,来到了车旁边。

许老大把女人塞到了车子的后座里,有几朵鬼火也跟着他的脚步飘上来,他顾不上许多,直接伸手就把鬼火拍了下去,然后才关上车门小跑到副驾驶的位置。我一边用网线抽打开我身后的鬼火,一边进入驾驶室,再从里面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随手把网线扔给许老大。许老大接过网线学着我的样子把鬼火拦在了外面,自己上了车。透过车窗,我们看见鬼火呼啦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把我们的车围得严严实实。有不少鬼火已经冲到汽车引擎盖子上,蓝幽幽绿汪汪的一大片,看着就那么慎得慌。

许老大回头看了一下躺在后座昏迷的女人,似乎有点儿不放心。默默乞求女人一时半刻不要醒来。他看女没有动弹的迹象,便转身催促我:“老三,快开车!往屯子里开,看看能不能找到李老二。”

我发誓,我想尽快离开这里去找李老二的心绝对不比许老大少半分,可是方向盘下面根本没有钥匙!李老二下车的时候一定是出于习惯顺手把钥匙拔走了。

我此刻恨不得好好感谢一下李老二的八辈儿祖宗,怎么就偏偏给一身臭毛病的他培养出这么一个好习惯?同时又后悔自己光顾得看电视电影里的人只需拽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电线,两根一碰就能启动车子很帅,却从来都没想过应该学一学。

“他nai妈的!”我苦着脸骂了一句,“李老二把钥匙拿走了。”边抱怨边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汽车喇叭“滴滴”的响了,吓了我一跳:“我靠!不插钥匙这破玩意儿也能响?”第二句话还没骂出来,我却惊奇的发现,喇叭鸣响的瞬间,引擎盖子上的鬼火都逃命似的飘下去了。

原来这鬼东西怕喇叭声!我又连着按了几声喇叭,鬼火都跑出五六米外远停下了。看来汽车喇叭的威力范围只有五六米。可五六米有什么用呢?车发动不着,鬼火又散不开。如果我们现在贸然下车,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问许老大:“咱俩是豁出去往外冲,还是就在车里等天亮?”

许老大先看了看后座上的女人:“等着倒行,我就是怕她一会儿醒了继续搁车里跟咱们打……我还有点担心李老二。”

我看了看表,现在才夜里十二点多钟。就这样干等到天亮,要是再出点什么其他的状况,不得把我们俩活活憋死在车里。反正鬼火也伤不了人,往外冲吧!

突然,车身下连续传来四声“乓乓乓乓”,捷达车瞬间往下一沉。我条件反she的说:“糟了,轮胎放炮了!”

许老大指着那些鬼火:“唉我去!是它们整的吗?”

我一脸茫然的说:“不知道啊!这玩意儿还长能耐了?”

许老大鼓了鼓勇气:“你按住喇叭别动,把这些玩意儿撵远一点,我开门看看。”

我便按住喇叭长鸣。许老大看四周的鬼火后退了,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把脑袋探了出去往车后看了一眼,又连忙关上:“老三,车轮胎都化了,好像是烧的。”

我大惊:“你刚才不还上手拍了吗?这东西不是不烫吗?还能把轮胎给烧爆了?”

许老大也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你再按着喇叭,我下车去看一眼。”说完,他在连绵不绝的“滴滴”声中下了车,快速地弯腰绕着车子跑了一圈才回来:“唉我去!肯定是烧的,地上都烫脚。你还是一直按着喇叭别停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喇叭能不能按一宿啊?老这么按着一会电瓶别在没电了,那咱俩就瞎了。”

许老大灵机一动想出办法来了。他抻长了身子,从后车窗下拿过来一样东西。我一看这个东西,不到一米长,一头粗一头细,正是南非世界杯上让各支球队都头痛无比的噪音利器——呜呜祖啦!

据说真正的呜呜祖啦是羚羊角做成的,非洲人专门用它来驱赶狒狒。吹响之后的声音能超过一百分贝,其气势堪比排山倒海。我们这支虽然是李老二花二十块钱从网上淘来的塑料赝品,但是声音也绝不容小觑。我们三个闲曾经的蛋痛把车开到野外对着旷野一顿猛吹,树叶都花花直掉。呜呜祖拉的声音虽然不一定及汽车喇叭声音大,却绝对比汽车喇叭难听多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用它来驱赶鬼火肯定没问题。

许老大把车窗摇下了一半,将呜呜祖啦伸出窗外。卯足了力气狠命的一吹,声音震耳yu聋。再瞧那些鬼火,像遇见了天敌一样四散奔逃狼狈不堪,足足退了能有二十米开外才停下。

许老大兴奋地说:“唉我去!绝对没问题!我背着这个女的,你吹它开路!累了咱俩再换!”

我也高兴得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好!咱们往屯里走,进屯就大喊救命。我就不信这些鬼火敢去人多的地方。说不定李老二听到咱俩吹这个,还能出来找咱俩呢!”

主意以定说干就干,我先按汽车喇叭把鬼火哄远点。许老大费劲巴力的把女人驼到后背上。估计离坎子屯有人住的地方大约二里多路,我们两个应该能坚持下来。

下了车许老大背起女人大步流星往前走,我在后面卖力的吹响呜呜祖啦。可走出了没有两三百米,我就发现太高估自己的肺活量了。一路走一路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的缺氧现象已经慢慢呈现出来。鬼火追着我们越来越近,我却只能吹吹停停。看它们离得太近,我就吹两声;退开了,我再喘口气。终于在最后一次把鬼火赶到二十米开外之后,我呼哧带喘的对许老大说:“大哥,我实在吹不动了。要不咱俩换换,我背她,你吹一会儿?”

许老大看我脸se发紫有出气没进气,担忧的说:“我吹到是行,你现在这样能背得动她吗?”

我说:“试试吧!”

于是许老大帮着我把女人驼到了背上,鬼火趁这间歇都已经飘到我们脚下了。果不其然一股灼热从脚下传来,许老大连忙抄起呜呜祖啦一顿猛吹,鬼火又退了回去。

吹呜呜祖拉对体能的消耗实在是太大,刚才吹了那么一会,现在背着女人没走出一百米便感觉力不从心,脚下像踩了棉花一般,眼前的景象也开始逐渐模糊。

许老大委屈地对我说:“唉我去!带瓶水出来好了,我也吹不动了。”

鬼火等的就是空闲的机会,又成片的涌了上来,好像比刚才多了不少。许老大只好鼓腮邦子又吹,可声音明显不再洪亮,对鬼火的威慑力也不如刚才强大了。鬼火越聚越靠近,离我们只有几米远了,我们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袭来。

许老大绝望地说:“唉我去!老三,你还能吹动不,你要是吹不动,咱俩就得被烤死在这了。我从来也没想过我们会死,真冤啊!”

我艰难的摇摇头,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我们几近绝忘的时候,前方的道路上传来一声洪亮的佛号:“阿咪陀佛,贫僧打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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