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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州牧?你主是谁?”
丰仪双眸微阖,语气平和,年纪小小已经有几分淡定如风的仪态,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我得先见到柳州牧,再不济也要见到徐主簿。机密之事,自然不能随意诉诸于口。我凭什么告诉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秦恭心下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被个半大少年哄住了。
丰仪淡定从容,望向秦恭的目光似有涟漪泛开,“你只身一人进城,密信肯定在你的身上。若你执意不肯说,等会儿将你丢入牢狱,自然能从你身上搜出来。说与不说,不在于你。”
秦恭险些被噎得心肌梗塞。
眼前这小孩儿岂止是成精了,还是千年老妖!
未等秦恭开口,丰仪又道,“当然,若你能拿出证明身份的物件,我便暂且信你。”
先是挑衅激怒,然后温和安抚,这一个巴掌再给甜枣的手段,丰仪用着格外顺手。
他并非刻意刁难秦恭,实在是秦恭行踪鬼祟、用意不明。
若是不问个清楚,丰仪鲁莽地将他引荐给徐轲等人,届时出了事情又该怎么办?
倘若秦恭说的是真的,何必在这种问题上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于情于理,丰仪都要了解一番才能做下一步判断。
秦恭道,“我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他生怕自己落入敌手,泄露身份,所以除了许斐给的密信外,其他东西都没带。
秦恭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丰仪似笑非笑的眸子正盯着他。
“这也没有,那也不说。你说你没有嫌疑,你扪心自问,你信么?”
秦恭憋红了一张脸,牙关咬紧,丰仪这时从席上起身,作势欲离开。
“等等——你不能走——”
丰仪扭头道,“我也不搜你的密信。”
秦恭:“……”
“你的事情,我会跟徐主簿提。你安心在牢里待着,等消息吧。”
秦恭:“……”
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
眼前这小屁孩儿怎么那么难对付呢,帮忙带个话有多难?
再者说了,要是丰仪没有给徐轲带话,他难道要一直蹲大牢?
耽误主公大事怎么办?
未等秦恭说出口,丰仪似看透了他的怀疑。
“此事,我会给徐主簿说的。若你真是哪方诸侯的信使,我没有传到话,责任岂不在我?”
秦恭吭哧地憋红了脸。
“那、那我在牢里等你消息——”
丰仪微笑着颔首。
“嗯,好。”
秦恭还真乖乖去牢里蹲着,隔着栏杆,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地目送丰仪离开。
丰仪出了牢狱,瞧见不远处蹲着个熟悉的身影。
她正摇晃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仔细一听竟是今日先生教授的课业。
他哑然失笑,远远地唤了一声。
“长生,你又逃学了?”
身着金鳞书院女式校服的女娃听到动静,蓦地扭头,小碎步跑着奔到丰仪跟前。
“我听人说你进牢里了,便过来将你拎出来。若让丰叔叔知道你犯事进了牢,肯定不会轻饶你。我分明是好心过来救场,到你嘴里竟成了逃学。”长生补充道,“我跟先生请过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