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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师在易择喜宴上崭露头角之后,太子便觉得易择是这事的推手,在为薛相效力,可这么长时日下来,太子却越发怀疑他的猜测。
毕竟,这回薛相都站保皇派了,易择身为宰相内史,却是稳如磐石的中立派。
“你说易侍郎在天师一事里头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太子明显有些困扰,他底下的人都觉得是易择在作妖,他虽觉得不对劲却没有证据来反驳。可最近这段时日闹得越来越大,说易择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为过,若易择真是无辜的……那自己不知欠他多少。
虽然这些事不是他做的,可那些伤害易择的人却大多是为他抱不平。
“易侍郎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若他参与了这场谋划,必定不会将自己推到这风口浪尖的位置。所以我以为,这应当是薛相的算计。将矛头对准了易侍郎,他自己就能安安稳稳地在后边看戏了。”
太子听了陆然的话,叹了口气,“可是揪不出来薛相,易侍郎也难以洗清了。不过我会叮嘱底下的人不要为难他。”
陆然默了一瞬,书房里的黑暗越发浓郁,“有多少是真正为殿下烦忧,又有多少是落井下石呢?”
太子心里生出些难过来,却很快将这样的心绪抛开,“不想这个了。说起来你的生辰也快到了吧?今年可是你的及冠之年,可不能简简单单办了。”
陆然笑了笑,“如今这样的时候,自然是办简单些好,不然被人寻了错处拿去做文章,我可就没处哭去了。”
太子给陆然斟了一杯酒,语中不无可惜,“这样重要的日子,我却不能为你赞礼。”
陆然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当天夜里闻昭便来到那棵大树下,姬姑娘隐在暗处观察府里的动静,阿竹则拿了铲子过来。
“动手吧。”
闻昭开口后,阿竹却没有立即铲土,而是拿着铲子在地上敲,见到他这样的动作,闻昭眼里露出赞赏来。
阿竹敲到一处明显比周遭要紧实些的土壤后才着手铲起来。周遭的泥土间都有空隙,而那新填的土却是被人压严实了的,因此才有这样的不同。
很快,阿竹便铲到一处硬物,心头一喜,便将里头的硬物挖出来。
是个匣子。
闻昭随意地将上头附着的泥土扒开,却发现匣子上头挂了锁。闻昭却并不因此苦恼。匣子被锁住了,那么这是物证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些,对她而言反倒是好消息。
“将土填回去。”
阿竹得了令,立即将边上堆着的土往坑里赶。
闻昭将匣子拿回房里,左看右看,想着要不要直接砸开。
罢了,实在打不开再砸吧。
这时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闻昭眼疾手快地将匣子往抽屉里塞。
“别藏了,不想叫我帮你看看?”来人将说话声压低了些,听起来还有些笑意。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皇上的暗卫,”闻昭吁了口气,这才将抽屉里头的匣子拿出来,“就是这个玩意儿,这么小,还上了锁,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陆然随意坐在椅子上,取过匣子一看,见锁眼里头有些繁复,恐怕不好开,“明日带给阿寅瞧瞧,他擅长这些。”
闻昭“咦”了声,“我都不晓得他还会这个。恩人怎的会这么多东西?”
“常年在外游历,走南闯北的人总要有些奇技傍身,”陆然抬眼看过来,眼里竟有些委屈神色,“昭昭就没有夸赞过我。”
闻昭被那水波潋滟的明眸看得一颤,“得得得,你最厉害。你可是未来的一代权臣,而立之年的当朝宰相呢!”
陆然听了这话却是一滞,看着匣子缓声道,“还得再快些才行。”
闻昭心里头生出些忧怖来,生怕这一世因为她的提前告知让陆然的命道改了,“你就当不知道未来的事吧,该如何还如何,要是太急切了……我有些怕。”
陆然放下手中的匣子,拉过闻昭的手,“放心吧,我有分寸。”语毕还在她手上落下一吻。
柔软冰凉的触感,还有他灼灼的眼神,都叫闻昭心里一慌。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方才的他像只捕食的狼,还不待她分辨清楚,就被陆然抱起放在案上坐着。
“你做什么?”闻昭没坐过这样高的位置,挣扎着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