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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知道这是高利贷，利滚利的那种，可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只好拖着笑笑跟她一起去。
“婉婉，你疯了啊，高利贷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以后怎么还啊？”笑笑劝了一路。
可是，温婉像是已经着了魔似的，半点儿也听不进去。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知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了，你不用再劝了，我已经想好了。甜甜的表哥那里还有我三百万没还，他说，等年后资金周转开了，就可以先给我一部分。到时候这笔钱就可以堵住这个口子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温婉其实也心烦，可是她不能心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拿到钱，补交医药费，不要让医院给爸爸停药。
“可是，你现在根本就没东西做抵押，他们怎么可能会借给你？”笑笑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尤其，这还是犯法的。
“不需要抵押，只是借贷的利润有些高而已。”温婉回道。
“靠谱吗？”笑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温婉却拽着笑笑直接进了约定的地点，一边走一边回道：“好了，我现在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这里是我唯一的一点儿希望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跟她见面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给了她一份合同，让她先看清楚。
“这是你要的三百万。你可以点一下。”
温婉见对方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箱子，打开后，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红票子。两个人点了很久，才点完。
最后，温婉在合同上签了字，直接拎钱走人了。
补交上医药费后，温婉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云父，温婉觉得，她是时候该去看一眼……妈妈了。
温婉来到女子监狱里，有些忐忑，有些紧张，更有些不知所措。
搭在石台上的手攥紧又松开，直到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知道妈妈今年只有四十七岁，可是眼前的妇人却明显有些苍老，看到自己的那一霎那仿佛有些呆滞，随即才浮现出一丝激动。
隔了一层厚厚的隔音玻璃，温婉看见对方已经坐下，拿起了电话，自己拿电话的手也有些颤抖，可最后还是送到了耳边。
“霄霄，你是我的霄霄？”云母的声音有些激动，眸中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弥漫出了一层水雾。
这个声音好熟悉。
温婉抿了抿唇，突然哽咽道：“嗯，不过，我现在的名字叫温婉。”
“温婉？婉婉？嗯，婉婉也好听。”云母喃喃地叫了两声，而后笑着点头：“你爸说你整了容，我还真是快认不出你来了，幸好，那双眼睛没变。”
妈妈就是妈妈，自己孩子的容貌早已烙印在了母亲的脑海里，每一个部位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在里面好吗？”温婉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可是她问出的问题却有些蠢，监狱里待着怎么可能会好？
云母却点点头，回道：“好。这么多年了，妈妈已经习惯了。就是有点儿想你，早也盼，晚也盼，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温婉突然觉得很是内疚：“几年前，我出了一次车祸，后来就失去记忆了。爸爸他，没有跟我提起你，我以为……”
“傻孩子，跟妈妈说什么对不起。妈妈了解的，只要你能够开开心心的，就算你不来看妈妈，妈妈也不会怪你。”云母笑着回道。
母女两个对视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最后，还是温婉先打破了沉默：“公司破产了，爸爸……也出了车祸，现在成了植物人。”
云母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脸色微微一变：“那是他应得的报应！早该下地狱了！”
温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恨爸爸？”
云母却自嘲地笑了笑：“恨？原本是恨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有恨，也早被这里的生活给磨光了。我只是有些后悔，为了这种人……竟然浪费了我一辈子的时间。”
“你……你当年为何要杀人？”温婉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是，她还是想听听母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