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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摊主正忙活着给烤肉撒上孜然粉和辣椒粉,一面招呼着客人,一面用手抓着蒲扇给炉火煽风。
蔡景逸找了个不会被吹一脸烟的位置,拉开了塑胶椅子,示意裴念坐在这个位置,自己坐在了旁边的另一张。
这里没有菜单,要吃什么直接和摊主说就是了。
蔡景逸看裴念带着一脸眼睛快掉炉里去的表情走到摊前和摊主有模有样地点着食物,乐了,知道她肯定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已经摸熟了这附近好吃的摊档。
等她回来的时候,蔡景逸给她倒了杯冰镇可乐。
“你经常来这儿?”裴念很好奇,眼睛扑闪着望着他。
“也还好。”以前大多是大学那会儿和同系的师兄以及同学一起过来吃,边吃边聊,一群人回去屋里又是一顿通宵的创作。
也就是因为这个,前几年才根本不去考虑把这房子出租了的事情吧。
“我总来这儿,就这几天,”裴念这姑娘特别之处就是情绪都在眼眸里,喜悦的神色溶在眼中特别温和,“刚开始想不明白这里怎么那么多人,但是想啊,总是热闹着的摊子肯定就是味道好。一来吃,就觉得找到宝了……”
蔡景逸笑着听着,末了感慨了句:“原来你是个话痨。”
裴念扑哧一声笑了,倒也没反驳。就是觉得自己的房东也是有趣,哪有人第一次一起出来吃宵夜就感慨对方是话痨的?
“话痨好,说话多的人大多有趣。”他这么说着,看着串烧韭菜和一大打烤生蚝被端上了桌,顺手就把手套递给了她。
裴念接过了手套,戴上了以后,一边吃着生蚝一边说:“房东,你屋里有本《尤利西斯》,你还喜欢看那类作品?”
她一直都觉得蔡景逸会看这类作品实在是神奇,而这几天,陆陆续续地把他留在那里的书都翻了翻,发现他实在是一个很会挑书的人。
“还好,很特……”蔡景逸正想说下去,隔壁那桌忽然就发出盘子猛砸在地上碎了的声响,几乎是同一时间,隔壁那桌子的人气愤地站了起来。
一堆盘子连着烧烤的酱料在地板上碎了一片,混乱不堪。
而隔壁那桌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手指颤抖着指着一个看上去约莫在读高三的男生,因为生气,做父亲的那个男人脸涨得通红,而那个男生则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似乎不论如何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裴念看懵了,顿住在那不知道怎么好。
这里是闹市区,一直以来大家的反馈也是治安不错,但是毕竟是凌晨时分,大排档中出现打架闹事的人也不奇怪……但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碰见。
他下意识警惕起来,见裴念被吓得有些呆愣,连忙把她的椅子往自己这边拉了些。
那边看起来还在气头上,保不准又是一个啤酒瓶子往地上砸,她要还是坐在那里分分钟是要被碎片砸中的。
摊主见到这样的情况连忙小跑过来笑意盈盈地劝架:“哎呀,哎呀,父亲和孩子有什么好僵持的呢?有什么事情一晚上过去又全好了啊!”
那男人看都没看摊主一眼,估计也是气极了,直指那男生:“我跟你说,你要敢放弃出国,就为了去陪你那小女朋友,那你就别再进这家门了!”
男生一言不发,蔡景逸却看见那男生紧握拳头手都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发抖。
多熟悉的场景,当初家里人知道他读了导演系,也是这样的情况。
裴念算是听懂了,原来是高考前半年因为这事被父亲教训。
摊主怕影响不好,拉着两个人到一边去慢慢劝了。
裴念松了口气,继续吃她那还没吃完的生蚝,小声说了句:“慢慢说会更好点吧,孩子压力多大啊……”她是在担心那男生,高考前半年被父亲说别进家门了这种话,压力怎么会小。
蔡景逸没有接下她这句话,短暂的并不尴尬的沉默,她慢慢吃着下一个生蚝。
“有些事值不值得坚持,只有走的那个人才知道。”蔡景逸忽然间说出的这句话,让她微微一愣。
他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微妙,笑了:“你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吧?”
看她被这教育方式唬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从小是乖乖女,被爸妈捧着当宝贝的姑娘。
她点了点头,她爸妈还的确没这样对待过她。
蔡景逸唇角的笑看起来有些无奈,她就着路灯就这么一看,却没有说出来,反倒是愉快地给他讲点有趣的事情。
“不过我听得也多。我那小表弟,有回犯了错他爸妈讲了两小时道理都还在闹脾气,结果他爸火一上来一巴掌打他屁股上马上就乖了哈哈哈……”没来由地,她觉得蔡景逸过往一定经历过点什么,看到这一幕后他的神情就有些掩藏住仍流露出些许的无奈。她就是想给他讲讲有趣的事,让他高兴起来。
蔡景逸果然笑了,他是看出了她想要哄他高兴。
“裴念,”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原本在走租房的流程的时候一直是客气地叫裴小姐,“我们今晚算是正式认识了,有空就联系联系吧。”
她有些意外,却还是伸出手,把手里端着的生蚝壳托着:“做我的朋友,是可能随时被我叫来换灯泡的。”
蔡景逸爽朗地笑了,伸手用自己手里的生蚝壳和她手里那只生蚝壳碰了碰,就像碰杯一样:“随叫随到。”
昏黄的路灯下,他看见裴念吃宵夜吃得头发乱得不像话,觉得有些恍惚。
心无旁骛这么多年,忽然就觉得,有人要进心里了。
而单凭直觉的判断,有时候往往比经过分析的判断要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