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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间。
“不可以!”
童千梦用力推开阿羽,表情严肃,道:“我有爱的人,我很爱他。”
“我不管他是谁,如今你回到我身边,以后你只能是我的。”阿羽有些激动,使劲掐住童千梦的双肩。
“梦梦,当年你问我,是不是叫翟禛羽,那时我不得皇宠,连个名字都没有,等到后来父皇渐渐喜欢我,欲为我赐名,我便请求将‘禛羽’二字赐予我,梦梦,我与你口中的那个人有一样的名字,你方才时把我认作他了是不是?可见我俩连相貌也很相似,不然梦梦怎会认错?”
阿羽满脸喜悦,掐着童千梦双肩的手越来越紧,眼神热切,“所以梦梦,这是我们的缘分,天定的缘分!”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说着,阿羽忽然将童千梦抵在墙上,揪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撕。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童千梦大惊,挣扎,“不能撕我衣服!阿羽你疯了!你疯了!”
天呐!眼前这个暴戾的男人真的是那个爱哭爱拖大鼻涕的小屁孩儿吗?
说杀人就杀人,说撕衣服就撕衣服。
“梦梦,没有了衣服,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阿羽眼睛亮得吓人,用力扒下童千梦的白纱裙,童千梦羞恼难当,裙子下她只着内衣裤,这么一脱,与光裸无异。
她一边抱胸护住春光一边抢衣服,“阿羽你干什么!把衣服还给我!”
阿羽高高举起手里的衣服,他很高,任童千梦如何蹦跶都够不着,“梦梦,没有了衣服,你就回不了家了,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童千梦忽然冷静下来,阿羽怎么知道没有衣服她就回不去?
“你怎么知道没有衣服我就回不了家?”心里想着,嘴上就这么问出来。
“梦梦离开那晚,忍受着剧痛也要穿回这件衣裳,后来等我长大些才反应过来,若是你不穿回这件衣裳就有可能回不去,是不是?”
虽是疑问,但阿羽目光笃定。童千梦愣愣地望着他,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居然从细微处推断出白纱裙的重要性,而且他当时只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儿。
心思果真缜密,难怪入朝堂之后能步步拢权,成为一代权王。
阿羽解下身上玄色锦袍,给童千梦裹上,对着门外冷声命令,“端只火盆进来。”
很快,知春端着一只燃着的火盆进来,她低垂着脑袋,双肩微不可见地颤动,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她看见知秋的尸体了,上一刻还在活蹦乱跳,下一刻竟变成冰冷的尸体。
她害怕。
自从入禛王府,就听前辈们说过伺候王爷必须小心再小心,万不可违逆,知秋偏不信,结果落个惨死的下场。
轻轻放下火盆,知春小碎步却行离开。
阿羽面无表情,直接把手里的白纱裙扔进火盆中。
“啊!不要!”童千梦没想到他要来火盆居然是为了烧自己的衣服,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接住白纱裙,‘咣当’一声,她砸翻火盆,火红的炭块在她白玉般的肌肤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阿羽大惊,连忙抱起她,“你不要命了,留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我明知道你来历不明,身份诡异,可我愿意等着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留在我身边?”
童千梦紧紧护着衣服,愣是没吭一声。
“来人,把所有御医都给本王叫过来!”
……
整个禛王府人仰马翻。
禛王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神秘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按理说堂堂一个王爷身边有个女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不值得人茶余饭后浪费吐沫,但要说禛王有女人,那当真是件稀罕事儿。
这位王爷自封王以来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彼时禛王尚未有妻妾,甚至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除了皇上御赐美妻,更有朝臣不要钱似的往禛王府送娇妾,但都被一一拒绝。
直至如今二十余岁,依旧孤身一人,连近身伺候的都是男人,坊间皆猜测咱们这位王爷要么是个断袖的,要么就是个无能的。
“噗!”童千梦一口茶喷出去,断袖?无能?
昨晚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位爷在她面前立起来的,这也叫无能?
至于断袖就更不可能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被烫伤了。
她身上的烫伤其实不严重,不过两处鹅蛋大小的焦黑,阿羽居然把宫里的御医全都召进府里,忙活了一宿,太小题大做。
不是说他工于弄权?难不成不知道此举会招来多大的风险?且不说陛下会不会对他心生不满,就是朝堂政敌恐怕也不会放过这弹劾的大好机会。
“还有什么有关你家王爷的事吗?都一起讲给我听听吧。”童千梦用帕子擦净唇边水渍,继续问道。
知秋死了,阿羽又给她安排了一名丫鬟,叫知夏。
不仅如此,他居然给千梦苑安排了一队女护卫,个个英姿飒爽,身手不凡,童千梦到哪儿,她们就跟到哪儿,这让她不由得想起翟禛羽,也总喜欢派人保护她。
至于那件白纱裙,还是被阿羽拿走了,不过他承诺过不会再毁了它,但会好好藏起来。
童千梦怕他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就暂时妥协了。
万一他发起狠,硬是要毁了她的裙子,她不能保证次次都能救下裙子,幸好还有五天时间,慢慢来。
早知道阿羽会变成这样,她是不会再次入梦的。
自从知秋死了,知春行为说话就变得格外小心,童千梦问她什么她都一问三不知,没办法,童千梦只好转问知夏,还好知夏是个活泼的女孩子,问什么答什么,真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通过知夏的口,童千梦大概捉到两个要点,一是禛王不近女色,二是禛王手握兵权,权势渐大。
“哦,对了,陛下不是有个二皇子吗?不知道二皇子现下是何等光景?”
提到二皇子,知夏脸色忽然变得奇怪,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童千梦不由得好奇,连三追问。
知夏也是个憋不住话的,将头伸出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贼兮兮地关好房门,凑近童千梦耳边悄悄道:“奴婢告诉姑娘,姑娘可别出去乱说,有关二皇子的事是个忌讳,陛下下过旨,谁要是私下议论就坎谁的脑袋。”
童千梦一听,更好奇了,她记得那个二皇子可是个嚣张跋扈的,历史上记载他是触怒龙颜被秘密处死,但具体如何触怒龙颜倒是没有记载。
“两年前,二皇子与他生母,也就是前皇后,在寝殿里苟合,被陛下给发现了。”知夏悄声道。
童千梦原本慵懒半卧在床榻上的身子立刻坐直了,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捉奸在床,好多人都瞧见了,发现的时候那两人还忘我地媾合在一起,陛下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当即鸠死了二皇子,本来陛下想连同前皇后一起鸠死的,可又不甘心让她死得太便宜,后来听王爷之言,将她做成人彘,在尝尽极致痛苦之后才死去。”
知夏边说边撇着嘴咋舌。
童千梦却久久不能回神,真实历史与后世记载真是相差太大了。
据有限资料记载,孝贞皇后,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因二皇子犯了重罪而被牵连,贬入冷宫,后又得罪了禛王,被睚眦必报的禛王削去四肢,剔除五官,制成人彘,后世不时有人为这位惨死的皇后叹息鸣不平。
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个样子,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交媾,童千梦作为一个思想前卫的现代人都不能接受,更别说在这注重女人三从四德的封建社会。
“哎?不对呀,按理说这可是皇室秘辛,丑闻中的丑闻,陛下肯定要下死命令严守秘密、绝不泄露的,你如何得知?”童千梦忽觉哪里不妥,又问。
“姑娘从远方来,有所不知,这件事在一夕之间传遍大街小巷,老幼妇孺皆知,陛下气得旧疾复发,足足缠绵病榻两月余,而那个将此事泄露出去的人居然是三皇子,最后被流放西南烟瘴之地。”
“但此事实在太过荒谬,百姓常在茶余饭后带着嘲笑谈起,陛下知晓后又下旨严禁提起前皇后与二皇子,违者当斩不饶,一时间无数人人头落地,血染青石长街,百里之外都能闻到血臭味儿,后来此事就成为禁忌,无人再敢提及。”
三皇子被流放西南史书上也有记载,但流放罪名却与知夏所言不同。
童千梦觉得将那件丑事宣扬出去的未必就是三皇子,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事传扬出去除了龙颜震怒绝无益处,那他何必冒生命危险做这等作死的事?
被诬陷?被栽赃?
这三皇子八成又是朝廷斗争、皇位争夺下的一缕冤魂。
“参见王爷。”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干脆利落的女音,知夏立刻噤声,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
阿羽依旧一身金线滚边的玄色锦袍,翠玉腰带,腰间缀着餮纹玉佩,行走间玄色冰丝流苏左右轻荡,墨发高束,剑眉自然上扬,眸子深邃又犀利,薄唇透着几分凉薄与疏离。
童千梦敛去所有情绪,漠然地看着他。
知夏很识时务地福了福身,悄声退下。
“梦梦好些了吗?还疼吗?”
“你可知我不属于这里?”童千梦想了一宿,决定与他摊牌,他之所以霸道地想要留下自己,无非是因为在他最无助的儿时她的出现给了他一丝温情,那本来只是一个梦,但她无意间将面纱落在他的身边,让那段梦转变为他的一段记忆。
没想到经过二十年岁月的洗礼,他不但没忘记那段记忆,反而愈加刻骨铭心。
童千梦不认为这种刻骨铭心最后变成了爱,她觉得这是占有,不顾她的意愿强行留下她,这就是占有。
“我知道。”阿羽淡淡地回应。
“你知道?”童千梦讶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如何知道?”
“梦梦二十年前的容貌与现在一点也没变,还是一样年轻漂亮。”阿羽轻轻坐到床榻边,脉脉凝望着她。
“你既然猜到了就该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阿羽,我实话告诉你,这里只是一场梦境,不是真的,五天,最多还有五天,这场梦境就会散去,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若我不能在梦境消失前穿回衣服,就会死去,永远、彻底地死去,你就再也不能看到我。”童千梦细细解释,只期望他能听进去,况且她没有说谎,若是设定的时间到了她却不能正常出梦,她就会死。
可她不想死,若是她死了,翟禛羽怎么办?他会疯,他会痛苦,童千梦不希望他难过。
此刻童千梦似乎有点理解翟禛羽为何宁愿忍受寒毒之苦也不愿吃了解药缩减寿命,一想到自己死了他会痛苦不堪,她心里便隐隐作痛。
“阿羽,我在我的世界里有我深爱的也深爱我的人,如果我死了,他会受不了的,所以阿羽,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好不好?”
“这只是梦?梦梦,就算你要哄我将衣服给你,也不必编这样拙劣的谎言来唬我,你好好休息,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阿羽起身离去,童千梦慌忙扯住他的袖口,恳切地道:“阿羽,我没有骗你,难道你想让我死吗?上次我带你去御膳房偷东西吃,陪你过生辰,为你挨打,都只是一场梦,只是这场梦有些特殊,让你误以为是真实发生的,但你细细想想……细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