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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自觉的轻轻颤抖,卫盈秀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爬跪在地,伸手抓住莫寒月裙摆,颤声求道,“十……十一妹妹,我……我再不敢了,妹妹饶我……饶我……”说着连连磕头。
难怪今天来不带丫鬟,原来,是顾着自个儿的颜面!
只是既要用她,就不能当真将她逼上绝路,总要留一份指望给她。
莫寒月任她磕几个头,才慢慢道,“姐姐放心,话虽传出,又没有什么实据,只要日后姐姐听从差遣,再不生二心,妹妹自然会为姐姐安置一个前程!”
至于是一个什么样的前程,那就说不定了!
卫盈秀听她口风松动,心中一宽,忙道,“妹妹放心,姐姐再不敢了!”
莫寒月点头,说道,“如此最好,姐姐奔波这一日,今儿且回罢!”竟然再不多说一句。
卫盈秀得了她这句话,哪里还敢多说,只得连声应命,行礼辞去。
听着小丫鬟送她出去的声音,丹枫微微扬眉,说道,“小姐,如此一来,这位三小姐心里怕不将小姐恨到骨子里,如今替小姐张罗修这园子,怕会生出什么事来!”
莫寒月点头,向丹霞一望,说道,“平日丹枫和夏儿随我四处去,你在院子里,多盯着一些,果然瞧她捣鬼,也不必管,记下就是!”
丹霞应命,却不解道,“为何不管?”
莫寒月垂眸,淡淡笑道,“若是你管了,三小姐岂不是没得玩儿,那多无趣!”
还有等人家算计她玩的!
丹枫、丹霞瞠目,互视一眼,微微摇头。
夏儿却心里不解,说道,“小姐,左不过是修园子,小姐已拿到五万两,难不成她们还能将另外五万扣下?就不怕小姐去回夫人?”
莫寒月一听,忍不住笑起,摇头道,“我们夏儿脑子里只有银子?”
丹枫掩唇笑道,“前次一万两银子,夏儿妹妹吓成那个样子,这次五万两,怎么倒没事儿人儿一样?”
夏儿笑道,“有那一万两银子垫着,日后小姐再弄出十万、百万,奴婢也不会吃惊!”
主仆四人一边说,一边回来,收拾沐浴歇息。
时已入夏,天气说热就热了起来,小姐们畏热,各府各宅的饮宴一时都停了下来。
莫寒月倒清闲一些,每日仍然四更就起,林外练完功夫,稍做歇息,沐浴过之后,再去前边陪侯氏处置府内事务。
侯氏见府中事务她渐渐上手,倒乐得清闲,将所有杂务抛给她处置,竟然再不事事过目。
那日,莫寒月刚刚将回事的管事们打发出去,就见卫敬飞气呼呼的进来,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顺手拿起她手边的茶盏狠灌一口。
莫寒月忍不住皱眉,厌弃的向那杯子一望,淡淡问道,“二哥可是昨晚当值?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受了气?”
卫敬飞冷哼一声,在桌子上一拍,说道,“十一妹妹,你出的好主意!竟然让为兄送上门去被人羞辱!”
莫寒月挑眉,问道,“二哥,此话从何说起?”
卫敬飞“嘿”的一声,见夏儿、丹枫等人还立在身边,连连挥手,喝道,“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莫寒月向丹枫等人使个眼色,又向习妈妈道,“今儿想来也再没有旁的事,这许多时辰,妈妈想也累了,不如回去歇息!”
习妈妈见卫敬飞一来,就大呼小叫,更对众人呼来喝去,不禁皱眉。此时听莫寒月一说,巴不得离去,福身辞过一礼,带着紫萱、芳草离去。
丹枫、夏儿见状,也自然出去,在厅外守着。
莫寒月见厅里再没有旁人,这才问道,“二哥,究竟发生什么事,将二哥气成这个样子!”
卫敬飞冷哼一声,咬牙道,“还不是那个邹子湛!”
“邹子湛?”莫寒月扬眉,问道,“他还能给二哥难堪不成?”
卫敬飞摇头,说道,“倒也不全是他,是那些……那些……”话说半句说不下去,“嘿”的一声,在大腿上一拍,才道,“那些世家子弟,当真是眼高于顶,嫡怎么样,庶又如何?竟然如此将人贬损,毫不将我卫相府放在眼里!”
原来,是在世家公子面前吃瘪!
莫寒月抿唇,强压下唇角的一抹笑意,点头道,“原来如此!妹妹平日也常被人讥讽,二哥又何必放在心上!”
卫敬飞气的呼哧呼哧直喘,隔一会儿才道,“妹妹是个女儿家,只消有几个相好的姐妹就是,旁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为兄在外,却要借助世家公子之力,才会有一个好前程,又岂能不在意?”
莫寒月垂眸,淡淡道,“你我都是庶出,那是自个儿做不了主的,又能如何?”
虽然他没有细说,但是这么大早气呼呼的回来,自然是昨夜的事。既然是夜里的事,那必是整整一夜,看来……可真够他受的!
卫敬飞咬牙,默然片刻,才道,“妹妹,那些外府的世家公子,我们既然无法结交,为兄还得倚仗妹妹,引荐小静安王!”
又来了!
莫寒月忍不住揉一揉眉心,说道,“二哥,如今谢贵人进宫,等闲妹妹又何处去见小静安王?此事还要再等机缘!”
卫敬飞大急,说道,“小静安王不成,那罗大公子呢?”
莫寒月摇头,苦笑道,“二哥,不管是小静安王,还是罗大公子,他们身上都有差事,哪里是妹妹说见就见?”
卫敬飞恼道,“妹妹此话,可不是推托为兄?”凑近她一些,低声道,“妹妹别忘了,你那园子所取的银两,为兄可是心知肚明,你就不怕为兄回禀爹爹、母亲?”
这是威胁?
莫寒月扬眉,露出一脸的无奈,说道,“还请二哥耐些性子,若有机缘,十一定会尽力!”
卫敬飞似信非信的点头,说道,“那为兄只等妹妹的消息!”
莫寒月点头,随口敷衍,好不容易送他离去。
丹枫等卫敬飞一走,忙返身进来,说道,“小姐,此事被二公子拿到把柄,总要想想法子才行,若不然他当真告去夫人那里……”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任他告去哪里,那日说话儿的,可是他和三小姐,我一未开口,二不识字,自可推的干干净净!”并不将此事萦怀,瞧着厅外渐亮的天色,只是喃喃道,“算来,宫里的选秀,也已结束了罢!”
像是听到她的念叨,辰时刚过,就听小丫鬟回道,“小姐,罗五小姐来了!”
莫寒月大喜,忙亲自去迎进来,不等见礼,就问道,“可是选秀有了结果?”
罗雨槐点头,与她见过礼,这才轻声叹道,“杨露笛和箫二姐姐都已入选,今儿一早就已被宫车接进宫去,先在储秀宫学规矩,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就要按皇帝所赐的阶品各自分配宫室,开始侍寝。
莫寒月默然片刻,不禁轻轻一叹。
杨露笛与易红珠走的极近,这一进宫,恐怕就会与易妃联手。而箫家与罗、谢两家是世交,箫宛露进宫,也算是谢沁得一个臂助。
只是,不管这些人站在哪一方,从此之后,深处宫禁,都被盖上皇帝的烙印,再也没有了宫外的天高地阔,最好的结果,也是老死宫中!
想到这里,莫寒月抬头望天,一时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滋味。
这些人一进宫,后宫必然风起云涌,争斗激烈,本来,她该欢喜。可是现在……想到谢沁,想到疯了的萧大小姐萧晨雨,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想看到如今这种局面。
罗雨槐见她不语,猜到她的心思,轻叹一声,说道,“萧二姐姐说,进宫倒也罢了,这是身为世家小姐逃不开的宿命。只是,她放心不下萧大姐姐,托四姐姐日后多去瞧瞧!”
莫寒月点头,默默牵着她的手前行,轻声道,“若有机会,我也想见见这位萧大小姐!”
罗雨槐点头,说道,“前次你助萧大姐姐寻到莫二公子的遗骨,虽说做不了什么,可总算了她一桩心事,她必然不拒见你。我听萧二姐姐说,自从她从泽州府回来,虽说人憔悴许多,可是精神好了许多。”
莫寒月轻轻点头,叹道,“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该好好儿活着才是!”
罗雨槐默然,点头道,“莫家倾尽全力,助……助那人登位,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想起来……”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说道,“幸好,当初我姐姐不在京城,要不然,我们当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莫寒月心头突的一跳,轻声道,“若她在,会怎么做?”
罗雨槐苦笑,说道,“依她那性子,杀进宫去抢人也说不定!”
莫寒月心中一阵酸苦,默然片刻,才轻轻摇头,说道,“我听说,罗大小姐当初虽然与莫皇后是闺中好友,可是出嫁之后,就渐渐断了来往,她岂会为了……为了一个从前的朋友,做那等惊人之举?”
罗雨槐摇头,轻声叹道,“当年她们相交,我还年幼,并不知道确切,只知道,去岁她回到盛京,曾悄悄派人查找莫家族人的遗骨。”
“是吗?”莫寒月强抑心头的悲痛,轻轻摇头,轻声道,“生不能救人,隔那许久,又哪里还有尸骨好寻?”想着当初大雨中满眼的尸体,自己身为莫家女儿,竟不能收尸,不禁心痛难耐,语气里,终究露出些怨怼。
当初,自己身落牢笼,曾经千辛万苦,设法给她传讯,只盼她能设法,救莫氏一族于水火,可是到头来,她并没有回来!
“救人?”罗雨槐摇头,说道,“当初,我祖父早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给她送信。就是怕她那性子,情急之下带兵赶回。”
莫寒月脑中轰的一响,失声道,“你是说,莫家蒙难,你姐姐竟然没有得到消息?”
罗家没有报讯也倒罢了,那自己传出的消息呢?难道也没有传到罗雨桐的手上?
罗雨槐轻轻摇头,说道,“如此大的事,又怎么瞒得住?只是等她得到消息,莫家已经行刑。”
“是她得到消息太晚了,是吗?若她早早得知消息,是不是会引兵杀回京来?”莫寒月喃喃低语。
罗雨槐轻轻摇头,叹道,“纵然给她知道又能如何?不要说远水救不了近火,纵然给她一路杀回,又当真能救下莫家?”
不能吗?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能?
莫寒月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锐疼,竟然说不出话来。
罗雨槐叹一口气,续道,“那段日子,我祖父和老靖国公在朝上不止一次上书,都被皇上驳回,还遭到严厉斥责!皇上主意已定,我姐姐纵然赶回,恐怕他也不会改变心意,相争之下,不过是令江山震荡,生灵涂炭。”
莫寒月闻言,不禁默然。
那三个月时间,对她来说,是暗无天日的折磨,而对于朝堂,可也是风起云涌,也有许多人为了这桩冤案据理力争。
可是,在她的心里,那是她的家人,她举族的亲人,她宁肯毁弃江山,也要留住的至亲。而在旁人眼里,终究,只是被枉杀的功臣,如何能与整个江山相比?
错吗?他们有何错?
没有错吗?那数百条英魂,又是何等的冤屈?
罗雨槐见她不语,突然想到莫、季两家一案,皆由卫东亭一手造成,忙道,“啊哟,好端端的,说那些旧事做什么?我今儿来,还有旁的事和你说!”
莫寒月微微扬眉,问道,“何事?”
罗雨槐笑道,“昨儿新晋的妃嫔进宫,今儿早朝皇上就颁下圣旨,说半个月后,圣驾前往避暑山庄,朝中二品以上以及一应官员随行,恩准携带家眷。”
“携带家眷?”莫寒月扬眉,奇道,“怎么我不曾听过有这等规矩?”奇的不是规矩,而是卫东亭竟然瞧不出侯世龙的用意,当真依他的话向皇帝进言?
罗雨槐抿唇,笑道,“可不是呢,这等盛举,还是本朝第一次呢!”
莫寒月轻轻点头,叹道,“皇上登基,倒是有不少的变革!”
从庶女进宫饮宴,到官员家眷伴驾避暑山庄,对大梁拘谨的风气,都是不小的突破。
说起来,这宇文青峰,倒不是个因循守旧之徒!
罗雨槐连连点头,问道,“今天相爷回府,可曾说过,是不是带妹妹同去?”
莫寒月微微摇头,含笑道,“今儿一早的事,还不曾听爹爹、母亲说过,横竖还有十几日,不急!”
“什么不急!”罗雨槐急的顿足,说道,“如今只有二品以上官员可携家眷,扶姐姐已急的直哭,却没有法子,你若再被留下,岂不是只有我们几人?”
莫寒月虽然名为嫡女,可终究与她们不同,若侯氏要将她留下,她无法像她们一样,寻爹娘撒娇耍赖,非去不可。
莫寒月听她提到扶奕,不由微微一默,说道,“这几日也不曾见她,不知扶姐姐可好?”
罗雨槐脸色一黯,叹道,“有什么好不好?如今扶家已是强撑门面,扶姐姐与我们相见,也不似从前,什么话儿都说,都是自个儿闷在心里!”
莫寒月轻轻点头,皱眉道,“前次去提督府,我怎么听说,扶家又在给她说亲?”
罗雨槐摇头,说道,“这一年,此事就不曾断过。扶家一心想要寻一户名门旺族,以做支撑,可是,当真高门旺族的嫡公子,又岂会选没落世家的小姐为妻?哪里就那么容易?”
莫寒月点头,心中也觉无奈。
闲话一回,罗雨槐见屋子里只有丹枫一人,使个眼色,命她屋外守着,才向莫寒月移近一些,说道,“昨日萧二姐姐进宫,我和四姐姐去送,见到谢沁姐姐,她托我给你带话儿,说你所托之事,她已办妥,要你放心!”
说的自然是莫寒水!
莫寒月大喜,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姐姐相告,改日见到谢姐姐,十一自会当面叩谢!”
罗雨槐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喜形于色,微微扬眉,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如此要紧,你竟托到谢姐姐那里!”
莫寒月抿唇,轻声道,“此事实是妹妹私事,此时不便言明,日后姐姐自然知晓!”
是啊,等到自己报仇雪恨,为莫、季两家平反昭雪,所有的事,自然会大白于天下!
罗雨槐撇唇,侧目横她一眼,说道,“你们二人打什么哑谜儿,问她不说,问你也不说,难不成有什么好东西,还怕我抢去不成?”
口中说笑,可是心里也知道,不管是莫寒月身上,还是谢沁在宫里,必有一些说不得的事,也就不再追问,转话说道,“十一妹妹,说当紧的,此次伴驾,你定要设法同去!”凑首到她耳畔,轻声低语。
莫寒月一怔,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点头道,“既然如此,十一尽量一试!”其实,纵然罗雨槐不说,她心里另有计较,也是非去不可!
送走罗雨槐,莫寒月默想片刻,这才唤过小康,说道,“你到前院里去候着,见二公子回来,就说我要见他!”
小康见她说的郑重,不敢耽搁,应命速速奔去。
到黄昏时分,小康终于回来,回道,“小姐,二公子刚刚回府,说在书房里等!”
书房?
莫寒月扬眉,心底不禁暗暗摇头。
卫敬飞所说的书房,自然不是卫东亭平日会客用的前书房,而是后宅里,公子们共用的小书房。
只是此时三公子卫敬行、四公子卫敬岩在外读书未回,六公子卫敬朋、七公子卫敬祥年幼,并不常在这书房里久留。卫敬飞又投身御林军,这书房平日里也只有五公子卫敬博使用。
而高门大户,纵然是亲兄妹,也自有规矩。男子等闲不入后园,而这后宅的小书房,就是公子们的天地,小姐们等闲也不能轻入。
此时卫敬飞将她约在小书房,自然是为了避开旁人的耳目,却不知道,已经缺了礼数。
此事若是被有人心得知,难免会被人诟病。
只是莫寒月二世为人,这世俗的规矩早已不放在心上,闻言点头,换过衣裳,只带着夏儿一人,径直向园外来。
绕过侯氏的正房,另一端就是公子们的院子,其中最大的一处院落,就是后宅的小书房。
莫寒月在院子外略停,等小厮禀报进去,才带着夏儿入内。
卫敬飞闻报,亲自迎出厅来,向她躬身一礼,笑道,“妹妹相召,为兄受宠若惊!”
刚才回府,听说罗五小姐曾经到访,难道她已经请罗五小姐传话,给自己和罗大公子引荐?
他这一见礼,一股躁臭扑鼻而来,莫寒月胸口顿时一窒,忙退后一步,说道,“二哥多礼,十一相请,是有事商议!”
暗暗抚额,怎么竟然把此事忘了,见他出来也没有摒气!
卫敬飞忙侧身肃手,说道,“请妹妹里边说罢!”随后向小厮吩咐,“你在院子里守着,见有人来,回禀一声儿!”
见小厮应命退开,又向夏儿望去一眼,这才跟着莫寒月向书房里来。
莫寒月将他的神情瞧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夏儿,你在门口守着罢!”
卫敬飞见她如此,自然是有要紧的话说,忙请她入座,亲自沏茶杯送到她手上,问道,“妹妹,究竟何事?”
莫寒月瞧一瞧手中的茶,鼻子里嗅到的却是他身上那股子气息,万万难以将茶送到口边,只好信手放下,说道,“二哥请坐!”
卫敬飞这才惊觉,自己始终躬身立在她的面前,哪里像个兄长,倒像是奴仆一般,忙干咳一声直起身子,与她隔着张桌子坐下,说道,“妹妹请说!”
他离的远一些,莫寒月总算透过口气来,含笑问道,“二哥可曾听说,半个月后皇上前往避暑山庄,家眷伴驾的事?”
卫敬飞点头,一脸兴奋,说道,“到时为兄所在的御林军护驾,也要同行!”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不瞒二哥,十一也想去!”
卫敬飞一愕,问道,“你?”虽然说,如今的卫十一记在侯氏名下,算是相府嫡女,可是避暑山庄伴驾,侯氏恐怕不会带着这个傻子。
莫寒月点头,说道,“圣旨已下一日,爹爹和母亲都不曾提过,想是忘了,还请二哥代为提点!”
卫敬飞一脸为难,说道,“爹爹和母亲自有考量,我……”
话刚说半句,就见莫寒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袋,从桌子上慢慢向他一推,说道,“有劳二哥!”
卫敬飞一愕,伸手取过,打开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妹妹,这……这……”
只那一眼,虽然看不清票面,却可见是好几张银票。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二哥素日应酬,怕不少用钱,这一千两银子,二哥先拿着,事成之后,妹妹再送哥哥两千,如何?”
卫敬飞此人,工于名利,对付他,不必费什么口舌,只需要用这最直接的法子。
卫敬飞愕然片刻,想着此事不易,想要拒绝,可是手里抓着锦袋,无论如何又舍不得放下。
迟疑片刻,说道,“妹妹既说出来,为兄自可一试,可是……可是……”眼珠滴溜一转,轻轻摇头,说道,“只是妹妹这三千两银子,为兄请一回客就所剩无几,当真是济不得什么事!”
一顿饭就吃三千两银子,你当是吃宫宴吗?
莫寒月心底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二哥知道,妹妹的银子,也不是能随意取来,当真无法再多!只是,二哥若办成此事,妹妹必会在旁的事上尽心!”
卫敬飞眼睛一亮,身子前倾,轻声道,“妹妹,为兄倒听说,此次小静安王、景郡王和罗大公子都会伴驾。妹妹若能借机替为兄引荐,为兄可以分文不取!”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自家兄妹,哪里事事都说银子,二哥当真是见外!”
卫敬飞疑道,“妹妹此话何意?”
这是又在推托引荐小靖安王等人?
莫寒月轻叹一声,说道,“二哥心中,只有功名,到如今都未成亲,自个儿就不上心吗?”
卫敬飞一怔,皱眉道,“成亲?你道我不想?只是如今我没有功名,有多少世家小姐肯嫁?难不成娶一个寻常官宦门第的小姐?”
依你的出身,能娶一个寻常官家小姐就不错了!
莫寒月心底暗暗冷笑,深吸一口气,身子才向他靠近一些,摒住呼吸,轻声道,“二哥,此次伴驾,随行的家眷,可有不少出自名门……”
就算不是名门,可也是二品以上官员的家眷。
她话还没有说完,卫敬飞已眸子一亮,手掌在大腿上一拍,说道,“不错!多亏妹妹提醒!”一时大为兴奋,问道,“妹妹出入各大府门,依妹妹看,有哪家小姐配得上为兄?”
是你哪家也配不上!
莫寒月腹谤,脸上却不流露半分,轻声道,“二哥此去,自然能亲眼见到,到时何不亲自挑选?”
卫敬飞连连点头,双手兴奋的直搓,说道,“妹妹这个法子当真是好!若我娶到世家小姐,还怕不能与世家公子结交?”想了想,又摇头道,“此事说来还要说机缘,小靖安王和罗大公子那里,还请妹妹尽心!”
果然是卫东亭的儿子,不但不会相信旁人,更怕少占了便宜!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二哥身为相府公子,身份尊贵,如今与那世家公子之间,不过是缺一道门户,妹妹自当为二哥尽力!”
卫敬飞连连点头,说道,“妹妹若果然办成此事,二哥必不会忘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