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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清羽幽冷的看着蓝均胜,浑身释放着骇人的冷意,捏着他衣襟的手指咔嚓作响:“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蓝均胜嘴角流出鲜血,脸上阴冷的笑不减反增,讥嘲的看着宫清羽:“小孽种,你母亲是死在我胯下的,哈哈…说起来,你这小孽种应该叫我一声爹…哈哈…”
宫清羽黑眸闪过一道怒气膨胀的琉璃紫光,脸色阴沉的可怕,手指几欲捏碎蓝均胜的衣襟:“老、淫、棍。”
看到宫清羽阴沉的脸,蓝均胜笑道愈发解恨,嘴边的鲜血也越涌越多,涂满了他整个嘴唇下巴,看上去随时会嗝屁的样子,他喘了一口气,虚弱的说道:“不仅如此,你母亲背上…光滑的美肤…还…还…”
“还什么?”宫清羽急促的问道。
“还…还…被…”蓝均胜口中猛涌出很多血,接着七孔也流出学来。
宫清羽心下一惊,手中夹着银针就要往他身上大穴刺去,蓝均胜忽然眼白上翻,一口气断开了。
就这样死了?
铛…。
银针从宫清羽手中滑落地上,发出低微的脆响,宫清羽黑眸沉的可怕,像一个幽冷鬼窖。
半刻之后。
砰的一声巨响,蓝均胜睡的石床像地裂一样炸开来,粉塌下去。
宫清羽青筋暴突的拳头上一片血红,他忽然掐住蓝均胜已经变硬的咽喉,发狂的怒吼:“还被什么?你给我起来把话说完。”
小狸猫被吓的魂飞魄散,看到主人比魔鬼还恐怖的脸,它一溜烟窜了出去…。
半个时辰左右。
紫凌走了进来,当看到石室中的景象,她心中微讶。
石室中一片狼藉,满地的血腥,断指,肉块,内脏,脑浆,眼珠,皆有,宫清羽低着头跪坐在血腥中央,浑身释放出一种诡谲的幽冷,那种幽冷提醒着任何人不许靠近。
被分尸的这人是谁?
宫清羽从来不杀人的,为何这么残忍的将其碎尸万段?连脑浆都打出来了…。
紫凌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某让她有点担心的白色身影。
“谁?”幽冷的声音透着危险,他头未转,一根银针已朝紫凌飞射而去,透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紫凌瞳孔猛的一缩,小脸已经吓的苍白,他对她下了杀心?
“清羽。”她唇瓣颤动,声音很低,这枚银针来的太快,她想要闪躲,脚跟却像粘在了地上一样,不能移动半步。
宫清羽猛然回头,看到来人是紫凌,幽冷的黑眸闪过惊慌,手掌施力于地,一瞬间,白光闪过,他的身影已经移到她的身边,双指一抬夹住飞射而来的银针。
这速度快的就像瞬间移动,就是武功不低的紫凌也没看出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宫清羽收了指间的银针,看着怀中脸色发白的小人儿,眸中升出一股恼怒:“看到危险,你就不懂避开?”
紫凌从未见过宫清羽如此厉声的对她说过话,以前他生气时,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就是气急了也会一声不吭的冷着脸出去,而非今天这般对她怒吼。
紫凌心中有些委屈,刚才小狸猫找到她时,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提着一颗担忧的心跟着小狸猫来到了这里,看到他安然无恙,她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会忽然对她出手,还这样对她怒吼。
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么?
紫凌眼眶有些红,倔强的朝上抬了抬,把眼泪逼回去,冷冷的说道:“是,我反应愚钝,这样可以了吧?”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朝石洞外走去。
紫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或许蠢女人就是像她这般,男人什么都不告诉她,暗地里密谋着一切,掌控全局,她却傻逼似的为他担忧,生怕他出事。
她简直就是蠢货。
宫清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似一走什么也抓不住,心中陡然一惊,脚步飘移,抓住她的小手,将她带入怀中:“凌儿,我…。”
“你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过来,不该出现在你眼前,不该傻逼似的站在那里给你杀,行了么?”紫凌挣扎的要从他怀中出去。
“凌儿,别说这种赌气的话,是我不好,我情绪…有些失控。”他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身,不给她一点挣扎的空隙,凤眸闪过懊恼。
他怎么能把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发泄在他心爱的小狐狸身上?
懊恼,后悔都是没有用的,他深知这小狐狸的脾性,故而,她愈是挣扎要走,他愈不能放手。
他怕一放手,她一气之下真的就…走了…
“你情绪失控,我就是你的出气筒?”紫凌有些气恼,小手狠狠的在他紧抱着她腰间的手背上抽了两下,该死的东西,放开她…
宫清羽手背上红了一片,但这点无关紧要的小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若她能解气,多打他几下也无所谓,只要她能消气。
宫清羽的默不作声就像一个柔中带刚的太极拳,无论紫凌怎么恼怒,对他似乎作用不大,反而把自己捆在其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瞅着天黑了下来。
紫凌心中的那团气渐渐的被宫清羽磨灭了,秀眉微颦:“你就打算这样默不作声的一直抱着我?”
宫清羽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亲昵的在她头上蹭了蹭:“气可消了?”
“没有。”其实也没有多少气了,但紫凌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想宫清羽快活。
宫清羽沉静了片刻:“我们新婚燕尔,气多了不吉利。”
他薄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娘子,消消气。”
紫凌斜眼瞅他,眼睛却被他薄唇欺压了一下,纤长的睫毛忽扇,再次睁开,对上他含了歉意的凤眸,紫凌抿了抿嘴:“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宫清羽凤眸微微一沉,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妖渊,抱着她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紫凌就这样仰着小下巴看他,一点也不畏惧他幽深诡谲的妖渊,若不是今天小狸猫带她去,她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天下第一庄有密室,更不知道那小狸猫原来就是他养的小宠。
鸢妃娘娘肚子里生出宫清羽的小宠?
他还真的把所有人包括皇上太后玩弄于鼓掌之中。
鸢妃和她的孩子却成了这场游戏的牺牲品。
然而皇宫就是这般残忍和血腥,无论眼前这男人是多么的清尘谪仙,他骨子里都透着皇家残忍冰冷的血液。
他究竟要做什么?他一直不说,早上她都那般问他了,他还是不说…
只道让她安心的在他身边就好。
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宫清羽沉默了半响,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朝石室走去,紫凌眼中闪过疑惑,却什么都没说,双手攀住他的脖子,静静的由他抱着。
走进石室,血腥味很重,还有些腐臭味,紫凌忽然有种地上被碎尸万段的人早就肠穿肚烂的错觉。
紫凌下意识的去看地上早就碎成一片片的衣料,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这人她认识?
咔…
石门转移的响声打断紫凌的猜想,接着,宫清羽抱着她走进一个漆黑的隧道中。
宫清羽走进之后,石门自动关上,隧道里黑的不见五指,然而宫清羽却如同走在白昼里一样,没有任何障碍。
大约走了几分钟,宫清羽的脚步一顿,他右手不知在墙上哪里摸了一下,石门移动的响声再次响起。
光线照射进来,紫凌眼睛有些不舒服的闭了闭,等适应了光线,紫凌才发现他们已经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紫凌从未见过,但看上去有些女子气,不像是男子的房间。
紫凌疑惑的眼神落到宫清羽脸上,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抱着她继续走,大约十步左右,他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墙面上…
“娘亲,洛儿带媳妇来看您了。”
紫凌心中咯噔一跳,随着他的视线朝墙面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副画,里面一个碧水蓝衣的女子手中打着一把白色竹骨绸伞站在漫天飞雪中,她神色安详,嘴边勾着一抹清浅的笑容,却成为这风雪里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这画中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美?只怕凌波仙子都比不上她容颜的三分之一,那种纯然无暇,干净透彻的精致面容,只怕看上一眼就连女子都要为之心动。
紫凌一直觉得自己容颜还算不错,但在这位比仙女还美的“婆婆”面前,她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般的存在。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紫凌心中百转千回,眼神却是极为尊敬的看着“婆婆”,听到宫清羽那般说,她小脸甚至有些微红。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宫清羽朝她清浅一笑:“丑媳妇还是要见婆婆的,下来给我们的娘亲敬杯茶。”
紫凌红着脸从他怀中下来,走到桌边,手脚极轻的倒了一杯茶水,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一个生怕给“婆婆”留下坏印象的新媳妇。
宫清羽见紫凌恭敬的端着茶水走过来,笑着走到她身边:“我们的娘亲是个极为温柔慈祥的好母亲,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做回你自己就好了。”
他有转眼对画上女子说道:“娘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凌儿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啊~平常可不是这样的,您不知道,平常的她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紫凌看着宫清羽神色温然,嘴边挂着浅笑一直在和画中的安乐公主说话,就仿佛画中浅笑的女子并未死去,任然鲜活的站在他的面前,笑着听他不停的说。
慈母孝儿,合家欢乐。
这才是小妖精殿下真正想要的一个家罢!
紫凌鼻子有些发酸,她不知道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把一幅画像当作自己活着的母亲,神色平静温和的像画中人叙说着他生活的点滴。
她知道,无论小妖精殿下此时的神色有多么的温和平常,但他每一次看这幅画像时,他的内心都会承受一种常人无法抑制的痛苦。
“娘亲,请喝茶。”紫凌在安乐公主的画像前跪了下来,单手拎起茶杯的把手,轻轻的洒在地上。
宫清羽矮下身扶着她手臂起来,笑着问画中女子:“娘亲,洛儿找的新媳妇不错罢?洛儿从未见她对谁这般恭敬过,更甭提屈膝下跪,您可是第一个让她这般服帖的人呢。
嗯,以后洛儿要是被媳妇儿欺负了,一定过来告诉娘亲,让娘亲好好治治这会欺负洛儿的小狐狸。”
宫清羽视线又落到紫凌发红的小脸上,有些孩子气的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紫凌被宫清羽孩子气的一面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真的很难想象,宫清羽那样冷清霸道的男子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嫁人以后,夫君是女人天,我哪敢欺负夫君呢?娘亲,您别听他胡说。”这么温馨的气氛,她不忍破坏,哪怕鼻子酸的要死,她亦忍着眼眶中的泪珠和他笑说。
宫清羽忽然紧紧的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啄一口,百般开心的着对画中女子道:“娘亲,您可听到您儿媳妇的话了,她说我是她的天呢,那也就是说,她是非常非常爱您儿子的哦。”
“……”她只是说夫君是女人的天,她哪有说他是她的天?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她非常非常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