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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李成明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眼赵肃然。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赵肃然也微不可察皱起眉头。只是皇上如今问的不是他，他却不好直接接话。
李成明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思量。
皇上却已经看出他犹疑的神情，忽而想起之前谨明对着自己之时，都是直话直说，又何来这种战战兢兢，想半天才敢说话的样子。
皇上也知自己近日来的行事，难免比以往强势太多，身边之人态度上有所变化，也是必然的。
一时心中微微叹气，倒有些说不出来的忧伤。
面上却只微微一笑，看着李成明道:“谨明，你无需如此，在皇兄跟前，只需和从前一般，是再好不过的。朕素来喜欢你想什么就说什么、敢作敢为的性格。封你为王，朕心中也思虑许久。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直说吧。”
李成明微微一愣，不想皇上直截了当戳穿了他的顾虑。李成明又斜斜看了一眼赵肃然，突然心中勇气一生，起身直直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下，倒把殿里另外两个人都弄愣住了。
李成明这时，却已经正色道:“臣、臣弟不求皇兄封我为王，只求皇兄将我贬为庶民。”
此言一出，皇上脸上惊异更甚。
赵肃然闻言穆然起身，只怕他触动天颜，赶忙与李成明跪在一处。又侧目看他，面上也是不解。
皇上紧皱着眉，看向李成明，沉声问道:“这是为何？你乃皇族子弟，又与朕同属龙脉，岂能说贬为庶民，就贬为庶民？你且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李成明也知自己提的这个要求太过于突然，然而昨日他的身份一暴露在文武百官面前，他便一直暗暗思量此事。
赵肃然跪在一旁，心里暗道，谨明何时有这种想法，怎的从未与他商议过此事。
当下锁着眉，他不知李成明作何打算，一时也不好开口。
李成明知两人都在等自己答案，于是眼中神彩一定，抬起头来，道:“皇兄昨日一番维护，又赦免了臣弟的欺君之罪，臣弟心中很是感激！只是臣弟如今身份已明，迟早天下皆知。而当初我虽以女子之名嫁与驸马，但却以男子之身，与他互述衷肠、双宿双息。男子相恋，必定勃道。若臣弟身为皇族，难免替皇室抹黑，受人诟病。况我心中，只羡慕寻常人家的悠闲生活，愿与赵肃然做一对寻常夫妻。仅此而已，还望皇兄成全。”
李成明大着胆子，把自己之前在心中编排好的话，一股脑都抖了出来。下来便直直看着皇上，意图让皇上看清他眼中坚定的神情。
旁边的赵肃然早没了生息，只顾转头定定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或惊或喜，又是感动，又是淬不及防的被甜蜜了一脸的神情。
只是李成明侧对着他，全都没看见。
良久，赵肃然稳定下情绪，这才提了口气。转身双手抱拳，与李成明同样的神色看向皇上:“望皇上成全。”
皇上静着脸，看了两人半晌，本是捉摸不透的神色，却突然昂首大笑起来:“好！好！”
“人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如今你们，夫夫同心，朕岂有不同意之理？”
皇上顿了顿，又看着李成明，温声道:“谨明，朕早就知你素来不喜皇宫，又厌恶这些宫廷之事……”
李成明听到这里微微垂头想了想，知道皇上恐说的是自己的前身，之前他也从知画口中听她提起过，这个身子原本的主人，恐因为母妃早死，又被迫扮成女人，早就有些厌世。李成明心中了然，也就认了。
那边皇上还是继续道：“……若你执意，朕也倒不是不能成全。只是你习惯了宫中吃穿用度，若是真的成了普通百姓，该如何是好？”
李成明闻言顿了顿，又忍不住看了眼赵肃然，当然是让我男人养了，老子都给他生儿子了，难道还能饿着老子。
李成明的目光再一次大大取悦了赵肃然，两人心意已是相通。
赵肃然仰首看着皇上，朗声道：“这点皇上还请放心，有臣在，谨明定当富贵无忧，容享安乐。”
李成明蹩了蹩嘴，脸上露出个又想笑，又非要忍住的表情。
赵肃然也忍不住侧头看他，眼神清亮，如有日月之光，满是爱意。
两人目光一阵胶着，直接在这御书房中不合时宜的秀起了恩爱。
皇上突觉双眼一阵刺痛、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中直言看不下去了。
于是直接开口出声打断他们：“若谨明心意已决，朕也就不多加阻止。只是若你真执意当普通人，朕自会差人，买下百亩良田，庄园与铺子，保你衣食无忧。”
皇上这么一说，到突然让李成明生出个想法。当下脑筋一转，看着皇上开口道：“臣弟多谢皇兄厚赏，只是臣弟还有一事想求，望皇兄应允。”
“哦，是何事？”
“只求皇兄一副墨宝，赏谨明几个大字而已。”李成明答道。
“这又有何不可，自当应你。”皇上颔首一笑。
“谢皇兄。”李成明俯首一叩，眼中闪过狡黠。
“只是朕心中还有担忧，虽是普通百姓，可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还是免不了受人口舌，若你没了皇室身份维护，岂非更无保障？”
李成明无谓一笑：“怕什么，”又拉着赵肃然挨着他的手臂高高举起来，一笑道：“凡是敢七嘴八舌乱念的，若是能抵得过赵肃然拳头，那就让他说去好了。”
赵肃然闻言，又忍不住笑着看向李成明，李成明回视。
皇上紧怕两人又做出一脸恩爱无比的样子，赶紧点了点头，让他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