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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西受伤的消息被剧组全面封锁了起来。万幸他伤得不重,饰演洛文的男演员就算以为拿的是道具刀也没有真捅的那么用力。只是伤到了内脏,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出院再拍戏了。维力·克莱顿给林楚西好一通道歉,就差声泪俱下了。等他回过神来时,他想要找负责这场戏的道具师,问问他是不是眼瞎了居然把真刀当成道具刀交给演员。但奇怪的是,负责这一块的道具师居然找不到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刀替换掉的。维力·克莱顿差点没气吐血。这种摆明了有人故意所为,如此明目张胆,极度猖狂的做派已经把维力·克莱顿所有仇恨值拉了起来。他现在毫无头绪,只能从道具师那边开始查,好在当初招人的时候也不是什么不明不白的人都弄进来,都是做了登记的。而循着那个道具师的名字查过去,却发现这个人就连名字都是假的!
那这个家伙当初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而且还埋伏了一年多才动手?!
维力·克莱顿挫败地坐在林楚西病房门口,他真是没脸见林楚西了。
而屋里的林楚西,正在接电话。林楚西使了个颜色让在病房里照顾他的大卫出去,随后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电话那边依旧彬彬有礼的话语在他听来就像是毒蛇吐信。
“我听说你拍戏的时候受了伤,伤得重吗,有没有好好休息。”
“您的消息真是灵通,劳伦斯先生。我才住进医院十几个小时,您就知道我因为拍戏受伤了。我都有点怕待会就有一大堆记者来医院堵门了。”
“哈哈哈,不会的,我只是有一个朋友恰好在你住的医院工作而已,那些闻风而动的记者还不知道这件事。当然,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林楚西呵呵笑了下,任劳伦斯在电话那里胡说八道。行吧,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怎么样,不会耽误电影吧。”
“不会不会,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而且需要我真身上的戏都拍完了,不会拖累剧组进度。”林楚西这么一说完,就是一愣。这TM劳伦斯这个老狐狸都是算好的吧。
林楚西咬牙,他究竟什么意思?
“这太好了。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还是让我派几个有经验的医生过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您了,劳伦斯先生。您的朋友不是在这所医院工作吗,您只要问他就知道我的确只是轻伤,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不过,还是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林楚西说着都觉得嘴巴疼,要不是劳伦斯从中作梗,自己还会被刺伤?这家伙居然还要装好人派医生过来,劳资要是答应了,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了。你记得要好好休息。”
“好的,非常谢谢您这么忙还抽时间打电话给我。”像那个老怪物啊,一个消息都不给我,真是要气死人。
挂了电话,林楚西冷笑几声,直接把手机关了机。他没有招呼大卫进来,放平枕头,身体快速滑进了被子里。
这个时候的赵景和却完全不是林楚西所想的那样对他漠不关心,事实上他正心急如焚地坐在飞往丹麦的飞机上。大卫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在上海谈生意,听到林楚西在片场受伤进了医院,立马扔下了手里的事订回程的机票。只是上海和奥胡斯相隔何止十万八千里,就连飞机都没有直达的,只能先飞芬兰再转机去奥胡斯,这么折腾下来就算是买时间最近的机票也花了二十几个小时。赵景和在赫尔辛基万塔国际机场候机时给林楚西打电话,对方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气得他快要将轮椅把手捏断了。
林楚西慢慢在被子里睡着了,可能是吃的药物里有镇定剂的成分,他一直都有一种倦意。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林楚西有点纳闷,虽然他知道肚子里的伤口因为自己的人鱼体质在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复原,但好歹他也是个病号诶,居然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撂病房里了,太没公德心了吧。尤其是大卫,身为自己的助理,居然不见踪影!信不信不给发这个月工资啊。
林楚西愤愤地从床上翻身下来,出了病房。他看了眼病房外走廊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是九点二十分了,对于丹麦这种高纬度的国家来说,九点还不是特别晚。可是走廊上静悄悄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林楚西肚子咕噜一下打了个雷,他咂咂嘴,觉得有点饿了。他打算问一下护士小姐医院里有没有免费供应餐什么的,又或者直接开足马力诱惑一下女护士,总之就是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大卫实在太不负责了,居然让他沦落到出卖色相换吃的去。没办法啊,他一身条纹病号服,身上一个字儿都没有。
他被送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注意这个医院的布局,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找人。
医院里这么空荡让他觉得奇怪,全世界像样点的医院每天都处于人□□满状态,林楚西不相信九点的医院里一整层都只有他一个人。
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么多有关于医院的恐怖故事,林楚西觉得自己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多。他摩擦着手臂,顺着角落里的安全出口下楼去。
这个医院居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林楚西无言以对……
他站在这个医院的住院部大楼一层大厅里,有点茫然。见鬼了,这是。
他走出住院部大楼,往医院的大门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医院里明明没有人,却依旧开着灯,亮堂堂的。林楚西狐疑地往外走,却看到了一辆两厢车慢慢从医院大门驶进来。林楚西立马停在了原地,他认出了那辆车的牌子,彪马,他以前见过劳伦斯开这个牌子的车。
林楚西眼皮子狂跳,他转身就想跑,那辆车的车灯却照在了他身上。
“怎么要跑,不欢迎我吗。”
那车子停了下来,劳伦斯从后座走下,微笑着对林楚西说。林楚西慢慢转过身来,不再对劳伦斯和颜悦色,因为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事情走到这一步应该已经不用再戴面具聊天了。林楚西冷冷地看着劳伦斯,像在看一个死人。这没什么不对,就林楚西而言,要杀一个人类简直太简单了。
“哎,看来你确实不欢迎我。”劳伦斯叹了一口气,招招手,从那车上又下来三个黑衣男人,其中一个肩上扛着一个人。劳伦斯特意让那人转过身子来让林楚西看到被黑衣人扛在肩上的人是谁。
“维力!”林楚西惊呼,又恶狠狠地瞪劳伦斯:“卑鄙,有本事你对付我一个人!扯上外人算什么。”
“不不,我不是什么奉行骑士精神的人,相反,只要能让我最后胜出,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你想怎么样!”林楚西厉声道。
劳伦斯笑了一下,拍拍维力·克莱顿的屁股,“没事,只是有点想你了。你看你这么不给我面子,我三番四次邀请你,你都拒绝了我,所以我只好用一些不太友好的方式来见你了。”
林楚西不屑冷哼,“你是病的不轻了,老狐狸。”
“你去见过罗蕾莱了吗?”劳伦斯突然问。
林楚西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劳伦斯又笑了:“我知道你去过了,不然罗蕾莱不会就那么干脆地绝食而死。”
林楚西手指抖了一下,劳伦斯见他不说话,继续脸上带着笑意地说:“他被我囚禁了这么多年重来没想过要死,但是自从你见过他之后,他居然学会了骗我!我还狂喜地以为他终于原谅我了,没想到他只是想趁我松懈下来自杀!”
这个疯子。林楚西只能这么评价劳伦斯,他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疯子了。
“你真是个奇迹,Gavin。”劳伦斯欣赏地打量林楚西全身,“罗蕾莱一生里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双腿,光明正大地在陆地上行走。你们人鱼难道是天性就是这样吗,向往陆地,渴望陆地。”
“我知道你其实不叫Gavin,就像罗蕾莱也不叫罗蕾莱,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呸,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劳伦斯一直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苍白路灯照耀下劳伦斯的脸显得异常惨白。他摸了一下整体向后梳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罗蕾莱恨我,但我还是非常非常爱他。”
“放你的狗屁,你爱他?哈哈哈笑死人了!”林楚西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终于成功打破了劳伦斯装逼的表情,劳伦斯脸色难看地看着林楚西,一字一句道:“不允许你质疑我对罗蕾莱的感情,不管是谁都不允许!”
“你不爱他,劳伦斯。你只爱你自己。”林楚西笑得嘲讽,“如果你爱他,你就不会斩了他的尾鳍,不会拔了他的指甲,不会割裂他的声带,就不会把他缩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你只是想折磨他,因为他不接受你。你根本就是个只顾自己感受的小人!”
“住嘴!”
“我偏不!”
林楚西瞪大眼睛,寸步不让。他好整以暇地站好,闭上了眼睛,很快睁开。然后,他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天空。随即,劳伦斯众人便听到了歌声,一如天籁般的歌声,雌雄莫辩,一听是女声,再听却又变成了男声。这歌声像海浪一般朝他们扑面而去,将他们全部淹没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
三个黑衣人立马眼神涣散,四肢发软地跪倒在地,捂住脑袋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被扛在黑衣人肩头上的维力·克莱顿一下就掉了下来。
能够被人类的耳朵捕捉到的次声波已经足够在短时间内在人体里造成摧枯拉朽的破坏。传说中的塞壬在海中礁石唱歌引诱水手,水手们纷纷从船上跳下来追逐雾中倩影。事实上,水手只是走到船沿便已经死透了,尸体从船上栽倒在海中,沉下海底。
林楚西皱着眉看那几个黑衣人一边哀嚎一边打滚,却见劳伦斯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完好无损地站在那。
劳伦斯幽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楚西,他看也没看那些在次声波下饱受折磨的手下,而是走到维力·克莱顿身边,一脚踢在他肚子上。维力·克莱顿“噗”从嘴里吐出一声痛呼,悠悠转醒,结果便是一阵剧烈的头部疼痛,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自己脑袋里面乱窜,苦不堪言。
林楚西看到劳伦斯把维力·克莱顿弄醒,又见他在次声波的作用下痛苦打滚,只能停下吟唱。他满腔怒火地瞪向劳伦斯,心里又在奇怪为什么次声波对劳伦斯没作用。
这个卑鄙无耻,奸诈狡猾的混蛋!只要维力·克莱顿一直醒着,自己的次声波攻击算是废了。因为他不可能连带着维力·克莱顿一起杀了。
林楚西眼神一凛,脚步生风,快速朝维力·克莱顿冲过去,想要从劳伦斯手里把他抢过来。劳伦斯一眼看穿林楚西的想法,瞬间从身上拔枪出来,借着近距离的优势一下就将维力·克莱顿拎在了自己怀里,右手箍住维力·克莱顿的脖子,左手持枪顶住维力·克莱顿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