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支伞骨·承(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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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喝了几盅酒,钟檐睡了很早,到了后半夜,竟然神奇般的睡不着了。

他去瞅了一眼那小白眼狼,正呼呼睡得正香,轻轻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三更半夜的,钟檐却精神的不行,特别想拉了一个人秉烛夜谈,可是大晚上的,别说个人。连只鬼都没有。

钟檐眯着眼,跌跌撞撞就往桌子上撞,撞了个大包,哎呦哎呦直叫,他抬起头,看见桌子上的灵位牌子,抖了一激灵,指着它骂骂咧咧,“好呀,你也用桌子绊我,你也欺负我!”

他作势就要打那灵牌,却忽然改变了力道,抱起那灵牌,捧在怀中,将脸贴在上面,木质的纹路硌的他难受,冰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就在他都要以为自己都要睡去了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缓缓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申屠衍,连你也敢不要我了,是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吃得惯你的做的菜了?

——你是不是最近我不打你,埋汰你了,你就骄傲了?

——你以为你有多重要?我才不会为你难过,一点点也不?

他一遍一遍的埋怨,他其实记得的,今天是那个人的头七,他应该是会回来的吧,所有他要把他过得不好都告诉他,让他在天上,也不能够安心。

所以他应该是听得见的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两个男人,越过了兄弟的界,圆不了福气的缘,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纠葛呢?想到这里,他忽然很是难过起来。

他忽然弯了眉眼,笑得很好看,“喂,我们,还没有成亲呢?”

——喂,我们成亲吧。

这样我就有理由了吧。

他的眼里,仿佛盛了星光。

冯小猫是被声音吵醒的时候,揉了眼睛睁开,发现屋里变了模样,一对龙凤喜烛将屋内都笼上一层光晕。

小孩儿有些呆,看着那个古怪又毒舌的叔叔穿着一身红,将另外一身红放在椅子上,椅子上孤零零的摆在一个灵位。

钟檐笑了,是冯小猫不熟悉的温柔,他说,“当时让朱寡妇改衣服,没想到现在改合适了,反而没关系了。”

他转过身来,看见冯小猫,并不惊讶,反而招呼他过来,“小孩儿,我们都没有高堂和亲人,你愿不愿意见证我和我媳妇儿的婚礼?”

小孩儿点点头,坐在宾客的高高的坐席上,成为这场婚礼唯一的宾客。

——也是这场特殊婚礼唯一的见证者。

钟檐抱着灵位牌子睡了一夜。

清晨,却是被朱寡妇的大尖嗓门喊醒的。

“钟师傅,快起床!你不知道谁回来了?”

钟檐睡的脑袋有些懵,推开阁楼上的窗户,清晨的雾气迎面而来,他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地低头问,“谁回来了?”

朱寡妇站在清晨的街上,身后是早起忙碌的人们,她站在正中央只是一个小点,可是钟檐却似乎能看到她眉飞色舞的脸,“还有谁?你媳妇!你媳妇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冯小猫童鞋只是穿错了片场,俺就让他爹把他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