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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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演电视剧,没有突然的时间断层,没有定格,段母的掌风利落地落下,快到段沉都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他感觉内心终于平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幽幽地说:“我今年27岁,这是你第一次打我。”

段母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个子比段沉矮许多,气势上却一点都没有少。她挺直着背脊,身影印在背后墙砖上的镜子里,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弓。餐厅豪华的装潢和空旷的空间,将她衬得尤其凄凉,可她仍是一副倔强的样子,脸上有严厉的神色,这也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表情看段沉,一个很像母亲的表情,眼睛里有受伤、有难过、有气愤也有心疼。

她嘴唇有些发抖,那么咬文嚼字地说:“段沉,你永远给我记清楚,你是我段曼云的儿子,不是孽种,谁这么说你,我就抽谁,包括你自己。”

段母整个肩背都在抖着,明明气极了,却还是努力压制情绪。

这么多年,段沉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她是那种性子,任何时候都是笑脸人,对男人尤其谄媚。所有的事情闹得再怎么大也用娇嗔的方式化解。

从来漫不经心,也满不在乎。

可是此刻,她那么认真地看着他,让他觉得她可能是爱他的。她也有这样母亲的时刻。内心有几秒短暂地觉得温暖。

“我很感激你养大我,很感激你让我过上‘高人一等’的生活。可是这不是我要的。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什么,只是一味地按照你的方式要求我。”

段母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有些失落地看着段沉。段沉觉得心里酸酸的,人说母子连心,他在想,他在觉得心痛的时候,母亲会不会有感应呢?如果她有感应的话,那么多年,为什么她连一个拥抱都吝啬?

“你让我读书,我一直都尽努力读最好的。我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可你却对我学的东西不屑一顾,硬要我到你公司里去,不管我到底想不想去;你要我认真生活,可是我和谁接触你都要干涉,不管是谈恋爱还是交朋友。你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连狗/屎都不如。”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我的长官我的领导,除了绝对的服从,我没有别的选择。”

段沉深吸了一口气,不带任何情绪地平铺直叙:“我只是想离你远一点,这样我才能继续当你是我妈。”

“所以你还是要回北都去?”段母沉默着看着他,情绪逐渐平息,她眼里有洞察也有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被那个女孩子迷住了?”

段沉陷入沉思,半晌后回答:“也许吧。”

……

段曼云外表软若无骨,内里强势逼人,不知道是段沉的话起了作用,亦或她自己突然想通了。她居然没有追究任何事,什么都没说,让他走了。

段沉离开美国的那天,段曼云正在参加一个时尚宴会。他坐在机场刷着iPad,YouTube的最新视频里有宴会开幕的短视频,她携手小她十九岁的男友在镜头前笑得风华绝代。

她那男友和段沉年纪差不多,是个高大帅气的美国模特。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很是怪异,段沉也无法从段曼云眼里看出什么爱意。

时光匆匆,段曼云的精明和世故也注定了她不会再爱人,亦或她从来没有爱过人。

广播里响起了登机的提醒,站在候机室,看着落地玻璃外面广阔空旷的停机坪,和呼啸而走的一架架载满了人的铁鸟,段沉觉得内心很平静。

登机前一刻,段沉拿出手机,拨通了于江江的电话,用一贯戏谑地口吻说:“十三个小时后,我将会在北都落地,如果我有幸没有死于空难,你要不要来接机?”

……

接到段沉电话的时候,于江江正在婚纱店陪张晚情试婚纱。

张晚情没有叫苏允文,而是选择了让于江江陪同。于江江下午原本应该去赶另一个场子,临时求同事顶替,自己抽身出来去了张晚情那。

婚纱店里很多准新娘,大多是闺蜜陪同的,只有少数几个是和准新郎一起。问及原因,那些满脸幸福的新娘都是一个回答:“想给老公一个惊喜。”

于江江想,张晚情大约也是如此吧。

张晚情在里面换婚纱,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给她调大小,于江江也就没跟进去了。坐在外面玩手机,玩着玩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来了。一长串,一看区号,是美国的号码。

于江江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谁,随手接了起来。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在电话响起:“十三个小时后,我将会在北都落地,如果我有幸没有死于空难,你要不要来接机?”

好像有一座火山突然在心底爆发了一样,滚烫的岩浆把敏感的心脏烫得一缩一缩的。这感觉很奇妙,□□、也有点微疼。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还会需要我来接机呢?”于江江没好气地说。

段沉的轻笑声自听筒中传来,伴随着催促登机的广播声:“还没最后见你一面,舍不得死。”

于江江觉得他的这句话似乎是有热度的,从大洋彼岸传到她的耳朵上,然后染红了她整张脸。

“神经病。”她嘴硬地嗔骂着,心底却有丝丝的异样,她解释不清这异样是什么,也没有逼迫自己去想,她不想让自己那么累。

挂断电话,于江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突然有了很明亮的颜色。用以装饰的花束是红得炫目的,厚重的布帘是黑得纯粹的,地板是白得耀眼的,灯光是亮得璀璨的,眼前的人,是美得惊艳的……

于江江本能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张晚情。

有些自然卷的长发被盘成一个端庄的发髻。别着一朵紫色的鸢尾花,头纱披在背后,一条一字领的婚纱裙让她看上去有种沉静的美。她皮肤偏黑,化妆师在她脸上打上了一些闪粉,让她看上去健康而明亮。整个人都美得好像会发光一样。

于江江由衷地说:“真漂亮。”说完想了想又说:“苏先生看到一定很惊喜。”

张晚情站在原处定点,婚纱店的店员忙碌地为她扯着裙摆,摆出一个很美的造型。张晚情有些羞涩地笑着,随后低声对于江江说:“于小姐,你能给我拍个照吗?”

于江江拿了张晚情的手机,琢磨半天才弄懂怎么弄。她蹲在地上,连着拍了十几张。每一张都很漂亮。

张晚情五官其实生的挺好看,杏眼秀鼻樱桃小口,一笑起来微微眯起眼睛,让人觉得很温柔很亲切。只是眼底的沧桑还是出卖了她,于江江无法忽视她眼底偶尔闪过的悲伤。

手上拿着店员递来的道具花束,张晚情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举行婚礼一样。

她很感慨地对于江江说:“这一天我等了十年了。”

张晚情微微动了动,转了个身,正对着一整面的全身镜,看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有些怅然若失地说:“原来我穿婚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十年前的我,此刻能不能看到。”

……

张晚情安静地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她好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有时抿唇笑着,有时又眼泛热泪。于江江不敢靠近她,不用问她也知道张晚情是想起从前和现在的事了。

有人说,我们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我们也无法救赎一个不打算自救的人。

明知道是错的,张晚情一错再错;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一爱到底。

也许,这才是“女人”两个字真正的定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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