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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惊讶的张大嘴巴:“四哥这么会玩?”
-------就你是来玩的,你俩哥都是来刷好感的。言景行驱马走开,不再理他。再说下去就变成挑拨皇室感情了。
我的御下能力?小六回头看自己的护卫:他跟言景行打架的时候这帮人都在围观。也不错嘛!小六望天:大家行动都很一致。
皇后挑开金黄绣凤的轿帘子看着外甥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懵懂一片的小六,微微够了勾唇。一边有一云鬓凤钗的宫装丽人,顺着皇后的视线看了看,唇脂涂的鲜红的唇微微翘起:“那是宁远侯之子吧?真是英才天成美若惊鸿啊。只是怎么看起来倒像与六皇子打架了?未免太不恭敬些。”
尽管两人是收拾好才回来的----而且默契的遵守“不许打脸”的准则,但还是有眼尖的人看出了异样,两人说着说着就分道扬镳,明显是又发生矛盾了啊。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皇家的猫儿狗儿都金贵,何况是堂堂皇子殿下,再怎么不治威严,外人也不能不敬着。”那人捧了钧州粉胎青花小盖钟,端坐微笑,手指上一根长长的嵌碧玺琥珀指甲分外惹眼。
皇后看看她,又看看坐在中间的皇帝,粉颈一昂,嘟嘴道:“我就喜欢看他俩好。”
率真的话语中透着些孩子气,惹得年长她许多的帝王会心一笑。
宫装丽人没想到这人这么不按套路出牌,顿时气结。她是三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娘。入宫见幸,迄今不衰。当年前任皇后驾崩,大家都以为她会被扶上皇位,却不料帝王却在某次花灯节上多看了一眼,那一眼就对镇国公府的幺妹儿上了心。一封诏书送过去,三十岁的帝王就有了个十三岁的继后。
天真烂漫,豆蔻年华,娉婷窈窕。走路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蹦跳的错觉,生气了,就跺着脚嘟着嘴眨着眼睛看着你,青春的气息随意泼洒,好比碧绿鲜嫩,树梢上呼啦啦作响的白杨树叶子。已经是中年人,儿女成群的帝王着迷一般的看上了。
德妃娘娘作为宫中资历最高入门最早的老人-----尽管她并不愿意被这么形容,确实很有话语权。遗憾的是这个小皇后不按套路来,这让面对前皇后都能稳占上风的德妃娘娘每每心绞痛。尤其看到那青春明媚一张脸,再看看自己眼角的皱纹,德妃更是心绞痛。
本来随驾出游乃是幸事,这是后妃莫大的荣耀,但与这能当她闺女的皇后左右呼应一坐,这对比,简直太残忍!连荣耀都骄傲不起来了。
其实她刚刚就是想转着弯说杨小六不顾体面没有皇家风范,跟臣子可以打成一片但不能抱成一团。她的三皇子可是相当的平易近人,礼贤下士,朝野上下都是称颂之声,那才叫“不治威严”,不故意去横眉立目,但众人依旧信服,这才是境界!但你那皇子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被臣子给脸色看,偏偏还茫然不觉,乐在其中!真是三不着两。那小毛孩子什么也不懂也就算了,你还不去管管!
-----但这个小皇后,还真的不去管。人家说了:本宫就好这一口儿。这直球打的,连包装都不带的。
因着皇后的年幼娇纵,帝王也每每对六皇子的任性和莽撞表示理解:像他娘嘛,这是没法子的,长大就好了-----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长大,过了十岁还算小?不好意思,皇帝好像还真没用心考虑过。
心绞痛的德妃娘娘越想越难受,一股焦躁让她把矛头瞄准了另一位:“四皇子真是英勇神武,今日狩猎就属他收获最大。听说他拜了个拳棒师傅?真是上进呀,他日佐天子,定边疆,自然离不得他。”
一边说,一边拿眼笑着看帝王。她故意模糊天子这个说辞,辅佐现在的父皇?不,是将来的,你个洗脚贱妇所生的,就别指望登上大宝了,老老实实当臣子吧。心里不爽快的她开始含蓄的挤兑另一位。
四皇子的生母孙昭仪坐在左次位上,垂着头,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一句话都不多讲。她位备面薄,在这三位大神面前很轻易丧失了存在感。这位主子是洗脚宫女出身,别说其他主子甚至有体面的管事也不大瞧的起她。先皇后还在的时候,帝王驾临,便总是指派她去给帝王洗脚,结果洗着洗着,洗出了经验,越洗越技艺高超,帝王被伺候的浑身舒泰,一不小心洗到了床上,一不小心洗出了个皇子,一不小心就洗出了锦绣前程。
------现在皇宫里,已经有不少人瞄上了给帝王洗脚,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其实孙昭仪就是个运气好破天的老实人(不然先皇后也不会那么放心的总是指派她伺候)。只不过她有着做一件事就把它做到巅峰的韧劲,哪怕那件事是洗脚----这很不寻常。她虽相貌清秀,在后宫美人成堆的地方真的算不上出色,更是笨笨的不大懂经营人脉(整天捉摸怎么洗脚了)她也知道自己靠的是儿子,母凭子贵,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活着的原则就是千万别给儿子添麻烦。
不晓得她是真的没听懂德妃的挤兑还是假装糊涂,只愈发局促的握住了衣襟,偷眼看了皇帝,跟往常一样啥都没看出来,便弱弱的答道:“嗯。”
-------就这么完了?德妃茶捧到嘴边刚要喝,一下子僵住了,“嗯”是怎么回事,哪怕接不住招,你就不能笨的有诚意一点?
德妃痛饮一口香茶,吐出胸口一团浊气,抬眼盯着盘龙画凤的杏黄嵌宝轿顶:这人生真它喵的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