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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
不管面前的刑警如何盘问,林正鹏都保持沉默。他算盘倒是打得够精的,一定要捱到自己的律师过来交谈方向之后,他才适当的做出回应。眼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不如全部保持缄默。
“今年7月10号晚上6点,你涉嫌安排人在烟花大会上制造爆炸事故,由此造成一人重伤十六人轻伤,并且对现场公共设施造成了巨大的损坏,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面前问询的刑警面无表情的复述道。
“我没做过,证据呢?”林正鹏立马矢口否认起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问话的刑警没心情和他闲聊,说时脸色已经是严肃的可以。
“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坦白啊?”林正鹏也知道面前的刑警是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眼下神色颇为不以为然的应道。
“让你见个人,应该就可以回忆起来了!”刑警冷冷说道,说时对着门口方向处说道,“带过来吧!”说完后随即就有个穿着囚服的男子被另外的工作人员带了过来。
被带过来的是个高大的男子,只是脸上有大半是深浅不一的疤痕,一直延绵到颈部,很多都已经是长好了新鲜的疤痕上去的,看起来像是被热浪灼伤到的伤处,刚长上去的粉红色肌肤和原本晒得黑亮的脸色混合一起,只要多望一眼,便觉得很是恐怖狰狞的。
“于立?”林正鹏才一瞧见面前的男子,这才不甚确定的问道。
见着面前的男子毫无表示,大约是服刑的时间有点久了,相比先前的冲动暴躁,此时倒是安稳了不少。
“上次把你弄出来后不是让你去国外了吗?”林正鹏自然知道眼前之人的出现,几乎是坐实了自己有买凶杀人的历史,先前他可是动用了大关系花了大代价才把他从警局里面捞了出来,本来以为被自己处理的悄无声息的,未料到眼下又在这里见到他,自然是足够震惊的,此时早已压低声音,无比痛恨的问道。
“你从来没有打算安排让我去国外活下来的吧?安排给我偷渡的那条船我上去后,没开多久就进水下沉的了,进水就算了,老子凑合着还熟悉水性可以游回岸边的,可是你竟然还安排了人杀人灭口,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我此时早已见了阎王的!”叫于立的男子说时,脸上也是颇为不屑的嘲讽道。显然此时看到林正鹏手上也是和自己一样上了手铐,这才觉着心里平衡了点。
“你说什么呢,安排给你的那条船可是花了老子几十万的!怎么可能会进水?我都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你从局子里捞出来,我怎么可能还会派人去,我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任你在局里自身自灭的了!我还少了这么多破事!”林正鹏一听话头不对,此时早已干着急起来,分明是要向于立努力澄清自己的清白。
“我要是在里面一直服刑,要是哪天不开心了,一不小心把你给抖出来就不好了。也总得是要把我从里面捞出来再处理掉才安心的吧!明人不说暗话,该坦白的我都已经向警方坦白完了,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仿佛就知道林正鹏会替自己辩解的,叫于立的男子说完脸上分明冷笑起来,只是他这一稍微抖动,脸上的伤疤愈发皱在一起,看着是很让人作呕的。
“你说什么?”林正鹏问时,脸色早已大变了。要是真被于立抖出来的话,他可就真的翻身无望了。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指使于立做过的事情,可不只这一桩,前面的那些事情要是都被他抢先和警察交代完毕的话,一想到这些,他那油腻腻的脸上早已渗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你没有听错。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坦白兴许还能少判个几年,毕竟你指使我做过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我光做笔录都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于立说时冷冷的瞥了眼顾自恐慌起来的林正鹏,他为他卖命了这么多年,未料到到头来还是个被灭口的下场,一想起来便觉得心寒的厉害。不过他也知道,凭一己之力,是很难扳倒林正鹏的。凑巧他被陌生人救了后,还是被及时赶到的警察给重新逮捕回去了。
即便他再熬上几年重新出来的话,都已经有过这样的先例,难保出来后林正鹏不会对他再起杀念,还不如他先出招供出林正鹏,还能有立功的表现争取少判个几年,抱着如上打算,于立进去后,这才一改将林正鹏指使他做的那些事一股脑的交代出来了。
“你说在船上被人追杀,后来是谁及时救你的?肯定是看我不顺眼的竞争对手使的反间计!”林正鹏脑子也不差,稍做思考后,便想到关键的问题上去了。
“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都已经交代出来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于立说完后却是懒得再和林正鹏多说的了。旁边的工作人员见两人交谈的差不多了,早已将于立重新戴出去的了。
原本还一脸张狂的林正鹏此时还是难以置信的望着于立的背影,只是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现出死灰的神情了。
该死的周承安!竟然用了这么狠毒的反间计!那时的他还暗自庆幸着,以为周承安是根本没有留意到这场事故的幕后真凶,所以自己找人将于立从警局里捞出来时,也是顺风顺水的很,未料到原来从那时周承安就已经配合着自己的计划开始布局的了。
早知道的话,他那时刚把于立弄出来的时候,就应该立刻找人将他处理掉的,到现在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自身难保的地步了。
若是我林正鹏因此有了牢狱之灾的话,你也别想着好过!林正鹏一边想着,肥硕的手心不知何时也是握得发紧起来。
林姝出了永盛,并未去家里。
她坐进车内,心下茫茫的,不知道要开往何处。先前父亲林德昌留给她的原始股,就在前一天,有一半被她当做好处拆分出来送予了想要拉拢的大股东。
眼前功亏一篑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但是她已然送出去的股份却是没有机会收回来的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倒是白白便宜了那帮伺机观望的大股东!
手上陡然少了这么一半的股份,眼下就连哥哥林正鹏都已经进去了,她们林家要想在集团内重新立足,可是比登天都难的。
她虽然不清楚父亲林德昌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生活,而且居住的地址也是颇为神秘的,就连她和林正鹏,都不知道他在澳洲的真正落脚点。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去看过他一次。
而他,也从来没有回来过一趟,哪怕是几年前她举行婚礼的那天,即便知道是走过场的婚礼,她也幻想过要挽着父亲的手,走向另一个男人的。
可是,就连那一天,父亲都没有出现。
唯一出现的还是等婚礼结束后,父亲才发了短信过来:作为你的嫁妆,我手上剩余在永盛的全部股份也都转到了你的名下。这是我这辈子的全部心血,你要和正鹏好好经营。
她是知道永盛在父亲心里的位置,所以眼下凭着自己的一时冲动,将一半的股份拱手让人,就连哥哥也因着纠纷进去了,要是传到父亲的耳边,绝对是要兴师问罪的。眼下她还得找人打点,一想到此,她便觉得脑袋胀痛的厉害。
没有人能帮她,她也找不到什么人可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