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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府不大,隔湖不远的厅堂里正热闹。在热闹中心的,除了吕炎等新科进士,还有宁远、周六和墨七等几个。
周六趁乱溜到季疏影身边,拉了拉他,悄悄商量道:“季探花,你是实打实的大才子,大才子肚量都大,你看,咱们那个赌,庆贺席面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那篇什么三年不成的,能不能……那个,算了?”
没等季疏影说话,高子宜一头伸过来,“这个赌约,你不说我倒忘了。”
“我也早忘干净了。”季疏影笑道,他是真忘了,听周六提起,想起那天的情形,忍不住笑。
“这赌你赢了,你能忘我可不敢忘!”周六一脸苦相,这是他远哥的原话,愿赌服输,输阵不能输人。
周六这句话倒记季疏影对他刮目相看了一回,“大家玩笑的事,不必当……”季疏影话没说完,被高子宜伸手捂住嘴,“赌了就是赌了,一定得当真,我还是证人呢,还有宁七爷,是吧宁七爷?你不当真,那就是瞧不起六郎,大家说是不是?”
高子宜这一扬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高子宜推着季疏影,“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当初怎么说的来着?三天戏酒对吧?对了,还有那篇绝妙好文!三天戏酒先不提,咱们六少爷不缺这点银子,那篇文章最要紧,就今天,纸笔呢?来来来,我说你写,写好了让……干脆谱上曲,让云袖唱一遍!”
在座很多人那天都在场,想起那篇文章,再看看又急又窘的周六,哄笑起来。
“唱就算了,”吕炎出来打圆场,“抄出来让六公子读一遍算了,我们府上狭小,这湖可隔不住声,湖那边都是女眷,要是传过去……”
“那就更得唱了!”高子宜拍手大笑,赵明轩和孙邦瑞等人都是和周六玩笑惯了的,跟在后面叫好起哄,“得唱!不唱哪行!”“还是唱的好听。”墨七跟在后面补刀。
季疏影退后半步,闲闲的看着高子宜等人玩笑,李信和季疏影并肩而立,提着颗心,关注着被高子宜揪着不放的周六,看着周六的神情,眼角斜着宁远,时刻准备上前解围,这几个可都是不管不顾的主儿,今天是吕家宴客,真要闹僵了,难堪的是吕炎和吕家。
吕炎站在周六身后笑道:“那篇文章连韵脚都找不到,怎么唱?你这不是难为六少爷,这是难为云袖小姐呢!”
周六虽说蛮横,可还是讲点理儿的,被高子宜和赵明轩等人揪着,窘迫归窘迫,却不好发脾气,听到吕炎的话,急忙叫道:“就是就是!没法唱!文章的事算了,戏酒翻倍行不行?六天?要不九天?十天也成!唱这个有什么意思?还是戏酒好。”
初次参加这种聚会的陈安邦站的稍远些,看着揪成一团的高子宜和周六等人,再看看周围拍手跺脚,鼓噪喧嚣的众人,忍不住笑,他们可真会玩儿。
“愿赌服输,唱就唱!”宁远歪在圈椅里,伸长腿,用脚背踢了踢周六。
“远哥!”周六急眼了,这要是唱的满园子都听到了……对面还有他娘他妹妹呢,还有各家女眷,好多小娘子……他这脸面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