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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曲和单手拎着为恬简准备的洗漱用品,一脸疲态,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洁白衬衣将整个人衬得风姿绰约。
他身后的门开半扇,整个人沐浴在夕阳光束里,肌肤晕染了一层温暖的淡黄,西米抬头正好看见,目光撞进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里,脸颊莫名有些炙热了,她慌忙撇过头,目光又落回恬简身上。
她不是颜控,论颜值,她大师兄林南虽然老,长得也不差。
家里那些师兄,也没有长得丑的,个个白净跟唱戏小生似的。对于帅哥她其实早看腻歪,可就应曲和总能吸引她多看一会。
大概是……这个男人身上拥有跟西老头一样的——狼狗气质?
于是她脑子里浮现出两条威风凛凛的黑背。
一条苍老,一条年轻。
两条黑背的气质,一毛一样。
两个女孩坐在一张长条凳上,恬简却明显高西米半只脑袋。在恬简一张瓜子脸衬托下,西米的脸稍显圆,棕栗色的齐耳发型,贴耳朵的发尖自然微卷,有点洋娃娃的味道,有点小乖。
要不是五官饱满秀气,从背面看,保不准会有人拿她当小男生。
挺可爱的。
恬简曾与台湾第一美女萧筱同台,恬简的颜值毫不逊色于萧筱。如果恬简没有开口说话,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定是完美的。但一开口就会有人察觉不妥,原来美丽的躯壳下,有一个傻气的灵魂。
就在这样一个美女衬托下,应曲和由衷觉得……嗯,还是西米看着顺眼。
恬简吃饭的速度本来挺快,看见应曲和进来,立马放下面碗正襟危坐,几乎条件反射的用机械化语速说:“嗯……这道菜最特殊的地方是在面里加了薄荷汁,虽然汤喝起来有牛肉味道,但底汤是用猪骨熬的。”
西米一愣。
她居然吃出了面里加薄荷?这是她自己一点小癖好。这是得多敏锐的舌头,才能尝出她在面里放的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薄荷汁?
“不用跟我汇报菜,你继续吃。”应曲和声音很轻,与在比赛场上的严厉大相径庭。
恬简一根舌头最敏锐,应曲和总喜欢让她试菜,每次都会让她讲讲每道菜特殊的地方。以致于恬简在吃饭的时候看见应曲和,总会条件反射向他报告菜的特殊点。
恬简在常人眼里是个傻子,但她也确实有让人望洋兴叹的过人之处。
她的脑子,能颠覆普通人对天才和傻子的认知。
越跟她接触,应曲和就越觉得天才和傻子,其实没有区别。
应曲和将手上洗漱用品放在桌上,问恬简:“去房间看过了吗?”
恬简摇摇脑袋,扭头看了眼西米,望着应曲和说:“老曲,我想跟米米睡。”她顺手挽住西米的胳膊,脑袋一歪,靠在她肩上。
这一下让西米猝不及防,美女的头砸在她肩膀上,有股清香扑鼻而来,莫名其妙让她挺直胸板,有一种“男友力”爆棚既视感。
所以会不会太突然了一点?
她跟美女认识不过半个小时,只知道彼此名字。
虽然是同性,但毕竟刚认识,住一间房难免不妥。西米张口想婉拒,应曲和却屈指,在桌面上敲敲,叫她:“你跟我出来一下。”旋即又看向恬简,哄小朋友口气:“简简,你在这里坐会。”
恬简果然一双胳膊放上桌面,端正坐好,郑重其事点头。
西米跟应曲和到后院,在大榕树下停住。
应曲和往客栈前厅看了眼,敛着眉,尽量用温和语气与她说话:“恬简情况有点特殊,你发现了么?”
西米点点头,抬头看他时,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盯着他下巴。
“这里。”他用食指在自己太阳穴一戳,言简意赅解释:“小时重病发烧,导致这里思维与常人不同,但她是个善良姑娘,跟你亲近,没有别的目的,望你理解。”
西米了然。
原来不是阿尔兹海默,是因为重病,导致脑子烧坏……所以才为她系上防走失腕带?
所以……恬简一说话,就能感觉到傻气。
咳。好可惜。
“应先生,您想拜托我帮忙照顾恬小姐吗?”西米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这双眼睛湿漉漉地,里面仿佛有块磁石根深蒂固,几乎将他整个人吸进去。应曲和自制力还算不错,很快调整状态,刻意将声音压沉重:“嗯,是这个意思,听老板娘说,你在这里打工?这几日你帮我照看她,老板娘给你多少工资,我给你双倍。”
有钱不赚是傻。西米却表现的矜持淡定,清清嗓子郑重其事道:“嗯,我跟恬小姐投缘,顺便帮你照顾她没问题,那她今晚跟我睡吧。”
应曲和从西装裤兜里摸出钥匙递给她:“她怕热,没有空调无法入睡,谅解一下。这是1号小楼钥匙,你们两睡楼下,我睡楼上,互不打扰,放心。”
西米摊开手,应曲和捏钥匙扣的两根手指一松,钥匙轻落在她掌心。西米掂掂钥匙,用小江湖的口气说:“得嘞,爷您说了算,我立刻马上搬过去。”仔细又嚼了一遍应曲和的话,很快发现疑惑点:“应先生,您怎么知道我房间没空调?您知道我住哪儿?”
她的小手再次将应曲和目光吸住,以致于他的思绪有点飘。他直接略过她的疑惑,异常魔怔的问了一句:“你几岁?”
这话问得西米一怔。
不会嫌弃她小,不予录用吧?于是随口一编,谎报年龄:“二十……二十五。”
怎么看都一副小姑娘模样,脸上奶劲儿似乎没脱干净,像个学生,不是说女人25岁是个坎儿?
这丫头,保养的可真好。
不过话往回说,如果她真是学生,家里应该不会逼婚,25岁应该没假。
这么一想,应曲和莫名有点宽慰。
这种感觉一出来,应曲和自己都吓一跳。所以,他在想什么?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纯粹觉得与这丫头有缘。从微博到数次相遇,想让他不注意都难。他只是为了菜谱,没有非分之想。应曲和如此宽慰自己。
忙了一天,应曲和真饿了。他刻意压低嗓音,问西米:“你很会做饭?面的味道不错。”
醇厚的男低音拍在西米耳膜上,有片刻骚动。她不是所谓的声控,此刻却被这男人的声音狠狠撩了一下。
这声音,有点耳熟。
“你要吃吗?”西米眨巴眨巴眼,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笑道:“二十一碗面,概不议价。”
“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