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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难见此情景,不由大急,连忙用手按上三林儿膻中穴,内劲涌出,护住他心脉,同时察觉心脏已全无跳动。立即两手相叠,迅速起伏,用力按压他的胸口,妄图使心脏复跳。
但这一切全无用处。
三林儿身体冰冷,外覆寒霜,有进气无出气,已然死了。
瞬间,一种无力感笼罩了张智难。
他自幼天资聪颖,熟读兵法,上阵打仗,算无遗策。
他自负武功高强,见多识广,与人对敌,不落下风。
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有人将他的自信从身上撕下,扔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几脚。
不光是他的将士,就连他的伯父,给予他信任,重视,宛如父亲一般的伯父,也死在他眼前。
而他,甚至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摸到。
他只想跪在地上,大哭一场。
正在此时,萧贱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眼睛看向了一样东西。
他顺着萧贱目光看了过去,顿时全身一震。
一个可怕的推断,在他脑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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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萧贱眼前半尺左右,飘着一缕白烟,慢慢形成了几个蝇头小字,写作"花非花",旁边还有一朵白色菊花。不久便随风飘散。
这几字极为细小,此处又无烛火,若非在萧贱绿眸映照下,绝不可能看清。
"这是来自鸿雁的暗示。"张智难心想,"难道鸿雁知道凶手是谁?怎么又不明说?"
随后又想:"这朵白菊,多为葬礼之用。那么花非花,指的是葬礼并非葬礼吗?什么意思?"
正思索中,一转眼,看到伯父的尸体,登时想到:"是了,不是葬礼,便是还活着,莫非她指的是之前那两百多名死者中,有人并没有死?只是伪装成尸体,伺机而动,杀害我等。"
一想通这节,便明白了鸿雁用意:她并不认识凶手,可能只是看到了有一具死尸复活的行动场景,因此说不出凶手是谁。只能通过暗示来提醒。
"萧兄,你刚才在处理楼下尸体时,有否觉得有具尸体尚有脉搏,仍有生机?"张智难抬起头,问萧贱。
"嗯……"萧贱想了想,说道:"张兄,我干赶尸这一行少说也有十年了,就辨识尸体方面来说,湘西应该无人出我之右,我肯定刚才搬运的尸体中并无活人。"
"那么……可能义弟搬运时,那尸体害怕暴露,已经偷偷溜走了。"张智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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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走廊上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原来是关闯他们来了。
关闯一见三林儿的样子,立时大吃一惊,飞奔上前,叫道:"三将军!三将军!"见他毫无反应,连忙问张智难:"张老弟,三将军怎么了?"
张智难神情痛苦,摇了摇头,别过头去。葛天明说道:"三将军他……已经过世了。"
关闯闻言大震,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地道:"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智难擦了擦眼角,站了起来,声音沉重地说道:"大家既然已经到齐,那就听我长话短说,我们……这间屋子里有个叛徒,同时也是个杀人魔,他已经杀了杜广,祥子,和三将军三人,甚至可能连官兵也是他引来的。
我不知道他的手法,不知道他的动机,不知道他是谁,所以现在这里极其危险。我们今晚就一起聚在大厅里,千万不能落单。明天天一亮,我们即刻回营。"
话音刚落,就听得“轰隆隆"一声,随后雷光闪过,门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众人聚在一起,走下楼梯,点起大厅内所有的灯烛,在大厅中空地上坐下,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门外淅沥沥的雨声,各自想着心事。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细小的蜡烛逐渐燃尽,火光范围逐渐缩小,到了寅时,众人只能围坐在正中大灯笼周围约六尺范围之内,其余地方都已被黑暗笼罩。
正在此时,楼上的走廊中传来了淅沥桫椤的声音,仿佛有人在翻找衣物。众人只听得毛骨悚然,但是谁也不敢妄动,过了一会儿,声音逐渐停歇。
那声音刚刚停止,一个邪恶的笑声又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枯燥,空洞,仿佛风吹过枯草的声音,在整个大厅上空回荡不止。
"我受不了啦!"王三忽然痛哭流涕,大叫一声,爬起身子飞一般的冲出大厅,消失在风雨之中。
"不要去追他。"张智难叫道。
忽然,楼上走廊中"呼"地冲出了一道身影,往众人扑来。
那身影动作迅猛,大家纷纷避让,哪知"他"的目标并不是人,只听“哗啦啦”一声,灯笼被压了个稀烂,大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