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见 再也不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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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的老家在郊区,到市里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若云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若云进门就扑在了爸爸风长廷的怀里,这个男人才是世上最爱她的男人,不会伤害她,不会让她伤心、流泪。所以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前世欠下的情,只能今生用另一种方式偿还。相对于和父亲**式的相处,若云和妈妈的相处就可以说是仇人或者是情敌的模式了。也没有这么夸张,就是若云天生和妈妈不太亲近只喜欢缠着爸爸,然后妈妈又对她很冷淡,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所以徐芳华就是简单的招呼若云吃饭,仿若招呼路边的甲乙丙丁。可这都不影响徐芳华爱她,也不影响若云爱她,因为她们血脉相连。

若云瘪着嘴说,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几个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怎么可以装的这么若无其事?

徐芳华说,你又不是我生的,你是你爸爸用泥捏的和我没关系。

若云笑嘻嘻的说,哼哼,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徐芳华女士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老是和我一般见识,我才回来就霸占爸爸一会,你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上辈子作为情敌斗了一辈子,这辈子咱们做母女了,你怎么还斗,你累不累啊?徐女士不是我说你,也就你眼光一直这么差。这辈子投胎做你女儿说明你上辈子欠我,所以你也不要对我吹胡子瞪眼了。

饭后若云窝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八点档的节目,徐芳华在一旁处理一些表格,家务事自然是交给他们家唯一的男人风长廷。

节目实在无聊,零食吃的也有些乏味,若云的八卦因子又蠢蠢欲动,和徐芳华女士聊天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云八卦兮兮的说,徐芳华女士给我讲讲你和风长廷之间的爱情故事吧?

徐芳华是名会计,刚整理好手中的报表,便说,没有故事,你爸年轻时又瘦又穷学习也不好连大学也没考上,孤儿寡母的也没有兄弟姐妹帮衬着,受了很多苦。我看他可怜,头脑一热就嫁给他了。

这些若云都知道,若云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之间幸福、浪漫的故事,若云满脸都写着不满。

若云说,我是成年人了,你就不怕貌美如花的我会上当受骗啊,还不给我传授些经验、教训什么的。想你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女加才女,怎么就被风长廷给哄到手了,给我聊聊白?

徐芳华无耐的说,你爸爸是个好人。我高考那年本来考上了大学,后来放榜时却没有我的名字。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被某领导的女儿给顶了,学校的老师建议我复读一年,家里却开始给我安排工作。我不甘心就这么断了我的大学梦,可是在那个年代没钱没权没门路,我除了哭什么办法也没有。后来学校却通知我可以去上大学了,只是家里已给我找好了工作,而且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供我去上学。暑假结束后,我终于去了我梦寐以求的大学,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爸爸。听说我的名额被顶了以后,他就不分昼夜的守在那个领导家门口,也不和人家吵、闹,只是求人家把名额还给我。人家打他、骂他、羞辱他,他也不走,就是一直求人家。后来不知道人家是被他感动了,还是被他烦怕了,竟然真的把名额还给了我。你爸爸又说服你姥爷,让我去上学,说他可以工作挣钱给我交学费。别看你爸现在胖,年轻的时候可是瘦的给麻杆似的,他受了很多苦。你爸爸那些时候疯狂的挣钱,白天在饭店当学徒,晚上给人家看门,只为圆我的大学梦,只为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上学。后来我毕业了,我婉拒了学校保送出国名额,也没有再上研究生,我不想你爸太辛苦。当时你爸爸已经有个自己的小饭馆了,我们便在饭馆摆了几桌,便结了婚。

若云听着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有点白狐报恩的感觉,只是若云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妈妈也有健谈的时候,也许只是因为那是她心中最甜蜜的陈年往事。

若云说,虽说爸爸现在有一个大酒店了,我们也不愁吃穿,可是徐芳华女士给你一次机会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嫁给他是自己最幸福的事,怎么可能会后悔?徐芳华说,嫁给你爸爸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后悔。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年轻时的激情褪却,才更明白相爱相守的可贵。

若云一直以为妈妈不是很爱爸爸,只是有些亲情,或者只是多年来的习惯,所以才连带着对她这个非爱情的产物才那么清冷,不是不爱而是爱的不够深。现在若云却想,难道妈妈真的是因为自己是父亲前世的**才不待见自己,还是对父亲的爱太深,深到连亲生女儿也分不到。若云又开始迷茫了,好像问问徐芳华女士是怎么回事,只是风长廷忙完一屁股坐在了徐芳华旁边。

风长廷说,娘俩聊什么呢?

若云没正形的说,说你年轻时的**史呢?

风长廷笑着说,胡说,我从头到脚就只有你妈妈一个人。对了,你和韩冬怎么回事?

若云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风长廷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风长廷说,我是关心你,你以前哪次回来不都是和韩冬一起,说话三句里面至少有一句是他。

若云没心没肺的说,他不爱我,所以分了,我恋爱未遂,很受伤,工作也不顺利,所以老风啊,你得养我一段时间。

风长廷说,是那小子没眼光,我这么好的闺女我还不舍得给他呢,还我自己养着好。

若云不依的说,爸,你盼着我嫁不出成老姑娘吗?

徐芳华说,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分开未必不是件好事,这么多年你跟在他身后,眼里只有他便看不到其他人了,你自己禁锢了自己。

若云说,我是被甩的那一个,我失恋了,你们不安慰我吗,即便我不说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们是知道的,我看起来就那么坚强,坚不可摧吗??

风长廷说,你刚才不是说恋爱未遂吗?我觉得韩冬配不上你,他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这么好的了。

若云叹气的说,我以为我会嫁给他,我以为我们会结婚,我以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徐芳华说,我们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不过你和韩冬并不合适。你被你爸宠坏了,如果他不足够爱,如果他有太多顾忌,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你只是放不下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和付出,可是只有走出来,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看的和想的都要美。都说女人宁可找个爱自己的,也不要自己爱的,可是婚姻告诉我们两情相悦才能长久。

若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妈妈是不够爱她的,可是妈妈给她的她对婚姻的全部感悟,若云知道妈妈虽说有爸爸全部的爱可是这一路走来很辛苦。爸爸是单亲家庭,奶奶没有改嫁,独自一人艰难的把爸爸拉扯大,结果却被一个外人给抢了去。所以婆婆和儿媳就是天生的仇敌,彼此两看两生厌。奶奶是个清冷又严厉的人,多年的独居生活让她防备心很重而且有些歇斯底里。爸爸是个孝顺的人,妈妈不想让爸爸加在中间为难,所以一直在奶奶面前小心翼翼,不管合理不合理的都一味的执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据说妈妈年轻时也是活泼开朗的性格,只是十几年的婆媳关系处下来,竟然连话都懒的说了。人家是血脉至亲的母子,你只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儿子围着你打转。

韩冬也在今天选择了回家,只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叫风若云的女子。韩冬的父亲早逝,所以他比一般孩子要成熟、懂事,知道母亲的艰辛所以他更孝顺。韩冬每次休息都会回老家的,他只想尽自己最大可能的陪在妈妈身边。妈妈年轻时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他想要尽全部可能的孝顺她,不想有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

吃过饭,罗玉娟说,你把话和若云说清了吗?

韩冬说,说了。

罗玉娟说,那就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妈妈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你们俩的差距太大,你们不合适。你以后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总之妈妈是为你好,我不能看你不管不顾的栽进去。她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们的家庭,她是风长廷捧在手心的珍宝,性子太骄纵也太野,你们真要结了婚有你的苦头吃。我不是说她不好,可她不是个可以安定的人,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你怪妈妈自私也好,总之她也许是个好朋友但她绝不是个好妻子。

韩冬说,我知道了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听你的。是我配不上她,她是自由翱翔的鹰,我怎么可以把她豢养成家雀,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罗玉娟说,胡说,是她配不上你,我的儿子是最好的,你放心我会从我同事里面给你挑几个好的。

罗玉娟是小学老师,有着根深蒂固的清高和迂腐,同时也有着固执和不可理喻。这些韩冬是明白的,所以他骨子里也不可避免的有着清高和深深的自卑,所以有时在若云面前他是自卑的,自卑的想要逃离,自卑到宁愿伤害若云也不敢去爱她。

罗玉娟又说,正好你回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去见见我那个同事老高的女儿。那天我给人家一提,听说你是医生,那边很乐意,据说那女孩是个好性子也很漂亮,和我们也算门当户对。

韩冬淡漠的说,算了,最近工作很忙,我状态不是很好,而且我想先立业再成家。

罗玉娟明显不乐意了,一直听话的儿子这是在拒绝她,我看你是因为风若云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他和若云青梅竹马说分开就分开,儿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很伤心。看着韩冬脸上显而易见的疲倦,罗玉娟还是心疼儿子,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突然觉得,一直与自己贴心的儿子此刻也生分了起来,真是儿大不由娘。看着儿子明显的无精打采,一直强势的罗玉娟此时也在想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只是习惯强势的罗玉娟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就是错也要一错到底。

若云没有晨练的习惯,所以在吃过早饭后,看着自己明显变粗的大腿依旧有变粗的趋势,若云痛定思痛,决定去小区里散步、遛食、减肥。只是若云没想到会遇到韩冬,如果能预知会遇到韩冬,若云宁愿胖死也不下来遛食了。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却偏偏相顾无言,有些人是想躲也躲不掉的,那么就勇敢的面对吧。

若云知道如果她不先开口,就是这么站一天韩冬都不会先开口,所以他们之间若云一直是主动的那个,所以当韩冬放手时,她才触及不防的伤的那么深,那么彻底。

若云说,好巧。原来他们之间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时候,以前他们可是无话不说,好干瘪的开场白。

韩冬说,对不起。除了对不起,韩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明明他是最不想伤害若云的那一个,可他还是伤了她。也许祈月说得对,他就是怯懦,就是自私,想要什么都做好,却什么都做不好。

若云突然想笑,所以她就笑了。她想要他的爱,可他却对她说对不起,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若云说,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若云的潜台词很明显了:希望你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韩冬突然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若云笑着说,你知道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吗,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我的那个人,原来是我错了。我想要放下我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想要放弃我所有的梦想,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重要。你可知道我想要的生活,只是生活中有一个你,可你却让我成了笑话。

韩冬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二十几年的付出,只换了一句你很好,若云宁愿自己不好,是不是自己不好了,他们就可以在一起。突然就恨起了眼前的男子,曾有多爱就有多恨。

若云咬牙切齿的说,是不是你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觉得我太野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会拖累你让你活得很累?

韩冬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直都知道若云是个敏感又聪明的人,她肯定会想明白。

若云又说,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韩冬沉默,若云也不再说话,让人窒息的沉默。

若云突然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谢谢你让我心死,连同你一起死去。如果我的爱是负担,那么我收回我的爱。韩冬,再见,再也不见。

若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怕韩冬看到她的脆弱,她不要他的怜悯和同情,除了他的爱她什么也不要。在转身的瞬间,一滴清泪终于流了下来,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在祭奠若云爱而未果的感情,又像是一场虔诚的告别。告别她的爱恋,告别她念念不忘的少年,告别她曾经年少的青春岁月,突然就感觉自己老了,再也没有爱人的力气。

在家还没住几天,若云就又回了市里,祈月和陈深约她天涯阁见。原来是法院的传票到了,他们想找若云商量个对策,三天后可就开庭了。若云先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才不紧不慢的赶去天涯阁,既来之则安之,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若云刚到门口就被祈月火急火燎的扯了进去,嘴里还抱怨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姐姐我都急的嘴上生泡了,你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姐姐,请你给出一副当事人的态度好不好?

若云说,对方不依不饶,我就是着急上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撑着,我是得逍遥来且逍遥,怕什么。

祈月没好气的说,我看是除了韩冬就没什么让你上心的了。

若云也没好气的说,知道你最了解我,可是在这么美好的时刻,可不可以不要提他?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请不要揭我的短,我已经决定再也不见他了。

祈月、陈深和若云也算青梅竹马,虽不如韩冬自小认识,可是从初中就是同学直到大学,然后一起工作,彼此的深情厚谊自是不用说。所以韩冬就是若云的劫,祈月总是一针见血的刺在若云最痛的地方,只是痛很了就是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痛了。祈月在心里大骂韩冬,又为若云心疼,就算不见又能怎样,心里依旧是对他念念不忘,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见若云进来陈深急切的说,我和祈月跑了几天,终于查出一些眉目,好像是某领导想往上升迁,只是手里的活动经费不是很充足。

祈月说,采访是我联系的,我难辞其咎。

陈深说,我是你的摄像师,照片都是我拍的。

祈月又说,主要是我和陈深都是穷人,只有你才能拿出二百万。

若云说,原来如此,活该我倒霉了。

陈深说,我找几个人找他们去,他妈的欺人太甚,若云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你有事。

若云说,你电影看多了,我们是文明人又不是黑社会,打打杀杀不适合我们的气质。我记得高我们几届,法学专业有个很有名的学哥,随堂教授经常让他驳的哑口无言。听说他现在混得不错,有自己的事务所,在圈内也很有名气,如果可以请到他,后生可畏,这个王大拿律师就不够看了。

若云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又说,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也不是一家独大。所以年轻人不要冲动,遇事要多动动脑子,我们是文明人。

陈深嬉笑着说,我本来就不聪明,一直都是跟在你们身后,所以高中你们正榜我借读,大学你们平价我高价,毕业后你们一个当红编辑一个热门记者,我摄影师又成了你们的跟班,不过这么多年我不是一直坚定不移追逐着你们的脚步吗。

若云说,孺子可教,你也不是不聪明,就是智商有问题,这个真不怪你,估计小时候假奶粉喝多了,脑子大容量少。

祈月一看话题被带远了,便又说,那个很牛的法学系学哥你认识吗,能联系到了吗,你能保证他一定接你的案子吗,还是不要太乐观了好?

若云说,没办法姐天生豁达,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不要急。上学时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祈月苦恼的说,三天后就开庭了,这么多事务所,就算我们三天内找到他,他也愿意接你的案子他还来得及准备材料、收集证据和辩护词吗?

若云不急不慢的说,好在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不记得他的名字,可是巧了几天前我又见过他一次,我相信他一定会接我的案子的。对了,关于那个美女主持董诗语调查的怎么样了,我和她没有私人恩怨吧。

陈深扭捏的说,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我早该猜到是她的,只是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大,其实你们也认识的。

祈月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我们认识,谁?

陈深说,她就是那个董雅琴。

这次若云和祈月一起惊呼,什么,就是那个初中和高中都在你后面追着你跑的胖恐龙妹?

陈深说,就是她,没想到她高中毕业就出了国,去韩国整了容,混了双学士学位,海归,然后改了名,在电台混的风生水起。

祈月实在是无法把美女主持和上学时的那个五官扭曲,带着厚瓶底盖眼镜,留着西瓜头,说话公鸭嗓,走路地震山摇的胖妹子对上。

祈月说,就算她全整了,可是我记得她特有的公鸭嗓还有些口吃,这也可以整?

陈深说,她做了声带修复术,顺便治好了口吃。

若云说,不得不感慨医学的强大啊,诗语,名字改的不错,容整的也很成功,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她是人造的。只是这和我有关系吗,难道就是因为嫉妒我是天然美女,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陈深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因为我,采访时她认出了我,发现我比上学时更成熟、英俊、潇洒、**倜傥·····

祈月没好气的打断,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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