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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空间水用来医治瘟疫定然有弊端,但添上些许在熬煮的药材之中却是奇效。
这漠城的瘟疫处理好以后,梵音便带着沈嘉言回了京。
京中已是隆冬,朔雪纷飞,早有故人烹雪水煮茶,扫榻相迎。
尉迟砚招呼着他们在柔软厚实的羊绒毡毯上坐下,大红的火狐裘衣把尉迟砚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他的唇色苍白,即便是室内温暖如春,脸上亦没有一丝血色。
上次漠城一别,尉迟砚虽有些瘦削,但也不似如今这般,毫无生气。
尉迟砚自怀中掏出一枚铜钱。那铜钱已经变了形状,上面是斑斑的血迹:“那一日,我带着账本回京,途中便遇上了埋伏。一整个大峡谷,全都是弓箭手。”
说着,尉迟砚握住茶壶的指尖微微泛白,“阿牛殊死护着我,逃出来之际,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全都射满了箭。而那最后射向我的一箭,便是太子亲手射的,可谓是一箭穿心。若不是有这枚铜钱,世上应当再无尉迟砚此人。”
梵音瞧见尉迟砚眼眸最深处刻骨的恨意,冷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我曾将此事告知父皇,可他说为帝王者,便须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尉迟砚慢慢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既然如此,那么尉迟砚也必当谨遵父皇教诲!”
梵音望向他,神色波澜不惊:“你要夺取那个位置?”
“是。”尉迟砚平静地回望过来,只是眸底却隐藏着令人触目惊心的风暴,“天若与之,我必取之;天若不与,我自取之。”
闻言,梵音在桌下伸手握住沈嘉言的手,松了又紧,最后道:“好,我帮你。”
尉迟砚脸上浮现出些许的讶异,苦笑道:“我还当你会以大雍国师的身份拦我,再不济也是袖手旁观,却不曾想,你却会说帮我。”
“如云尘所说,我也信你会是个好皇帝。”梵音望向自顾自小口啜饮着茶的沈嘉言,眸光柔软了些许。
尉迟砚顺着梵音的目光瞧过去,顿时释然。
尉迟砚伸手把桌子上的铜钱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即使攥疼了,也不愿放手。这上面的血,是那人的。
恍惚间,尉迟砚的思绪又飘回了山中落难的那日。
那人硬是背着自己走了十几里崎岖的山路,都是脸不红、气不喘。却在为他治伤的时候,黝黑的脸色却蓦地红了,小声地说:“我娘说了,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以后你就是阿牛的媳妇了。”
这个傻子!
自己当时明明没有答应他。
他却还是为了护自己,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尉迟砚借着喝茶的时机,眨掉了眼中的水汽。可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答应他呢?
时间转眼便是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