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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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离,佟严夫妇和郎中下人一直守在陈奶奶的身边,陈奶奶丝毫没有清醒,大家都很担心,到了晚上陈离的下人将晚饭准备妥当送到了奶奶的房里,大家都在房间里简单的吃了一些,说实在的,大家现在也都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大家又围到陈奶奶身边,陈离的眼睛里遍布满了血丝,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但是奶奶现在这个样子,任谁都无法踏实的入睡吧。

大家就这么一直守在陈奶奶身边,终于到了半夜的时候,陈奶奶醒了过来,陈离赶快坐到奶奶身边,这一次奶奶好像比之前都清醒,陈离握住奶奶的手,问道:“奶奶,你怎么样了?”奶奶慢慢的挤出一丝微笑说:“奶奶没事。”听了这话,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这时候奶奶看见了佟严夫妇就在身边,奶奶看着佟严对陈离说:“奶奶是不是眼花了,奶奶看见佟严夫妇了。”佟严赶快围过来说:“奶奶,你没看错,我们两个来看你了。”陈奶奶笑道:“好好,你们能来看奶奶,奶奶很高兴。”佟严点点头,奶奶这时候对陈离说:“我想跟佟严说说话。”陈离赶快给佟严腾出一块地方,佟严也赶快坐到陈奶奶身边,奶奶这时候看着陈离说:“我想和佟严一个人说些事。”陈离疑惑的看着佟严,佟严看了看奶奶然后对陈离说:“没事,这里有我照顾着,你放心吧。”陈离又想了想然后带着所有的人出了屋子。

屋子里就剩下佟严和陈奶奶两个人了,佟严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你说吧。”奶奶看着佟严就这么看着他,佟严一直等待着,最后陈奶奶张口了:“老二,你受苦了。”佟严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老二这个绰号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佟严看着奶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奶奶继续笑着说:“老二,从你第一次来我家,我就认出你来了,但是当时的你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那么的憔悴。”佟严再一次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沉默了,陈奶奶继续说道:“老二,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家陈离。”佟严赶快回答:“奶奶,你快别这么说,是你们两个一直在帮助我们才对。”陈奶奶继续说:“老二,奶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长了,但是有一件事却放心不下。”佟严说:“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陈离的。”奶奶慢慢的点点头说:“老二,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对陈离说过,可是这个秘密我不想就这么带到坟墓里去。”佟严赶快回答道:“奶奶,你说,我听着呢。”陈奶奶说道:“老二,你知道陈离为什么没有父母吗?”佟严摇了摇头说:“我们大家一直以为陈离的父母死的比较早。”陈奶奶继续说道:“陈离没有父母,是因为他是被父母遗弃到我这里的。”佟严稍微的震惊了一下,不过想到这在当时那个年代也算是常事,也没有什么新奇的,陈奶奶继续说:“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一对年轻的夫妇到了我的家里,当时这对夫妇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两个人找不到躲雨的地方身上被雨水浇得湿漉漉的,我看两个人可怜就把这两个人请进家里,给他们准备了晚饭,又让他们两个睡在我的家中,两个人当时很是狼狈,我那个时候家里也不是很富裕,但是想到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助一点就帮助一点吧。”佟严点点头说:“我了解。”陈奶奶继续说:“可是这两个人在我家里住了两天就消失了,那天我买了东西刚回来,家里就不见了两个人的踪影,只剩下一个孩子躺在那里,我赶快抱起这个孩子,孩子的襁褓之中有一封信,信是孩子的父母写的,看了那封信我才知道,原来孩子的父母是贩卖私盐的,东窗事发了于是举家逃跑,可是却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两个人知道之后的日子不好过,怕养活不了这个孩子,于是就将这个孩子留在了我这里,并且承诺有朝一日两个人如果可以稳定下来,一定会回来找到这个孩子的。”佟严听完这话之后,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贩卖私盐,又是贩卖私盐,大家为什么都只顾着眼前的利益,贩卖私盐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为什么依然会有人前赴后继的去以身试法,自己的父亲如此,想不到陈离的父母亦是如此,陈奶奶稍微喘了口气说:“老二,当初你爹出去工作,我就知道你爹是去干什么,因此陈离想去我拦住了他。”佟严点点头,陈奶奶说:“老二,你那段时间去了哪里,我也知道。”佟严看着奶奶,陈奶奶继续说:“老二,我知道那能挣钱,但是那真的是吃人的活计,你不要再以身试法了。”佟严说:“奶奶,你放心,我自从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参与过。”陈奶奶点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佟严也点点头,陈奶奶继续说:“老二,我拜托你一件事。”佟严说:“奶奶请讲。”陈奶奶说:“请帮我看着陈离,也不要让他参与那件事。”佟严点点头说:“奶奶,你放心,我们都不会再参与进去的。”陈奶奶又喘了一会,然后继续说:“老二,陈离的亲生父母我是等不到了,但是如果最后他们还是找来了,请你帮我告诉陈离,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好好孝敬她的父母。”佟严点点头,说:“一定。”陈奶奶闭了一会眼然后睁开眼睛对佟严说:“我的话说完了,不过今天的话不到关键时刻请不要告诉陈离,因为我不想让他怪罪我。”佟严说:“奶奶,陈离不会的。”陈奶奶点点头,这时候佟严打开了门,叫陈离他们进来,陈离赶快走到奶奶身边,奶奶握住了陈离的手说道:“陈离,佟严夫妇对我们有恩,你这一辈子一定要记得报答他们。”陈离点点头,奶奶继续说:“陈离呀,奶奶始终还是贫贱命,住不太惯那么好的墓地,奶奶的丧事一切从简就好。”陈离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说道:“奶奶,是孙子无能,一辈子都没让奶奶享受到好的生活。”陈奶奶摇摇头说:“陈离,奶奶已经很幸福了,有你在身边我就很开心了。”陈离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奶奶说:“孩子,你别哭,你很孝敬奶奶,对奶奶很好,奶奶走的时候你没有什么对不起奶奶的地方,奶奶走的很安心,你不要哭,你应该提奶奶高兴才对。”陈离的眼泪越来越多了,但是听了奶奶这些话还是拿衣服把眼泪擦干了,奶奶笑着说:“这才对,这样奶奶才走的安心。”陈离点点头。

终于,陈奶奶在凌晨的时候永远的离开了人世,走的时候带着微笑,没有丝毫的痛苦,而陈离一直守候在奶奶的身边,当奶奶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陈离哭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最终还是离开了他,佟严拍了拍陈离的肩膀安慰他,陈离哭了一会擦干了眼泪,但是刚一起身,却晕了过去。

陈离已经很多天没有合上眼睛休息过了,加上这几天一直陪在奶奶身边也没有好好吃饭,这几天陈离已经精疲力尽了,刚才又承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他也终于承受不住了,昏了过去,幸好大家都在他的身边,郎中有给陈离诊脉,然后告诉佟严夫妇陈离只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佟严夫妇帮助陈离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好,送走了郎中,之后就一直守在陈离身边照顾他,陈离昏迷了没多长时间就醒了过来,但是精神状态非常差,人也越发的憔悴了,佟严很同情陈离,毕竟失去亲人的痛苦自己也亲身体验过,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可是此时此刻佟严却没有办法安慰陈离,因为有些事情就算外人说的再有道理,如果自己过不去心中那个坎,就算明白再多道理也是没有用的,因此佟严只能让陈离慢慢恢复。

三天之后,陈离在佟严的帮助下,给奶奶办了丧事,佟严看得出来陈离依然还是过不去心中那个坎,但是这确实是情有可原的,丧事办完之后,陈离找到佟严,对佟严提出他想离开这个镇子的想法,佟严很震惊,问道:“为什么离开这个镇子,在这里不是生活得很好吗?”陈离对佟严说:“佟大哥,我知道这样子很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理解我,我每当回到家中,就会感觉到奶奶好像还没走,越是这么想我就越发的思念奶奶,现在我都不敢再回到那个家中。”佟严点点头说:“我了解,可是你离开了又能去哪里呢?”陈离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之前我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奶奶,如今奶奶也走了,我想出去闯一闯。”佟严继续说:“陈离,你可要想好。”陈离说:“佟大哥,你放心,我已经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