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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人怒气冲冲前往御书房,可宫人称司空齐已回了寝宫。
于是她带着人又前往养心殿。
可在殿外却被人拦了下来,一名太监行完礼对她道,“贵妃娘娘,皇上龙体欠安,吩咐过谁也不见,您还是请回吧。”
袁贵妃本来就带气而来,被人拦下这火气自然更大,指着他怒斥,“给本宫让开,本宫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皇上!”她才不相信皇上病了!
太监并未退让,依然恭敬道,“娘娘,御医此时正在里面,您还是稍安为妥,切莫惊扰了皇上。”
尽管他态度卑躬,可袁贵妃却更恼怒,“狗奴才,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教!”她朝左右各递了一眼,“将他拉开!”
左右两名大宫女正准备上前,突然从殿内走出一名御医。见到她,御医面带恭敬的上前行礼,“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袁贵妃一肚子火气暂时压下,冷着脸问道,“皇上怎样了?”
御医低头回道,“回娘娘,皇上早起受了些风寒,现已服药睡下了。”
袁贵妃脸色更冷。有御医证言她也料不准是真是假,但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去的了。
“我们走!”她恨气转身,拖着旎地的裙摆,端着身子傲然离去。
御医抬起头,眯了眯眼目送她们远去后,这才从地上起身。回头朝寝宫看了一眼,他也离开了。
寝宫内——
听太监回报说袁贵妃已经离去,司空齐这才松了口气。
而坐在龙床边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起身,“皇上,臣妾也该回去了。”
见她要走,司空齐快速抓住她手腕,“皇后……”
邱皇后垂眸看着他的手,拉开,“虽然皇上龙体无恙,可您为国事操劳甚多,还是该多休息。若皇上真觉得乏闷,臣妾可以让其他宫的妃嫔过来陪伴皇上。”
闻言,司空齐眼里染了一层怒,又将她手腕抓住,“难道因为太子之死,你就一辈子记恨朕?”
邱皇后笑了笑,端庄淑雅的容颜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哀痛和苦涩,“皇上,您错了,臣妾早从贤妃为您挡剑那一刻起就已经记恨了。想当年,贤妃是多么温纯的女子,可她为您舍身之后得到的是什么?这么多年了,您去她寝宫看过一眼吗?您非但没感恩于她,还一直冷落她留在世上的骨肉。如今太子已去……皇上,臣妾肯求您,废了臣妾吧。”
司空齐瞪大眼,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脱口怒道,“你做梦!”
邱皇后再次拉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司空齐忍不住大喝,“你敢离开试试?”
邱皇后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开口,“皇上,臣妾累了,真的累了……”
司空齐几步过去将她抓住,看着她冷漠的侧脸,心口漠然一紧,“朕知道错了……朕知道自己错得离谱、错得无可原谅……”眼看着她又要挣脱,他突然用力将她搂到怀中,霸道的低吼道,“你是朕的皇后,朕的结发妻子,谁都可以不管朕,唯独你不能!”
……
从养心殿回去,袁贵妃是越想越气,倒不是因为白夫人被狗咬的事,而是司空齐如今对她的态度。
自从太子死了后,司空齐虽然有临幸她,可他却突然不举了。而且近段时日,他对她越来越疏远,少有来她这里不说,连她主动去养心殿见他都很难见到人。之前她还认为是因为他那方面无法给她所以才有意避着她,毕竟那方面不行也确实让男人毫无尊严。
可现在,她却有了怀疑。她都知道他身子有疾了,他还有必要躲着她吗?
“娘娘……”突然一名宫女从外面进来。
“何事?”袁贵妃冷眼朝她瞪去。
“启禀娘娘,方才有人看到邱皇后从养心殿出来。”
“什么?”袁贵妃猛的从美人榻上起身,又怒又惊。意思就是她去养心殿的时候邱皇后在里面?!
她在那里做何?御医不是说皇上已经睡下了吗?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皇上为何突然亲近她了?太子都死了,邱皇后厚着脸皮还霸占着凤位,皇上不但没废后的打算,还如此亲近她。
皇上到底是何意思?
……
从宫里出去,裴芊芊心情大好。
看着她一直偷笑,司空冥夜抬了抬浓眉,“有何笑的?”
裴芊芊也不怕他生气,如实道,“看你父皇帮我们收拾摊子,挺好玩的。”
司空冥夜抽了抽唇角。
坐在他腿上,裴芊芊搂着他脖子抬头看着他,“以后咱们多给他撂些烂摊子,让他慢慢收拾。”
司空冥夜忍不住勾唇。对她制造烂摊子的本事,他一点都不怀疑。
“啊!”裴芊芊突然小小的惊呼,手也放到了肚子上。
“怎么了?”男人险些被她吓一跳。
“你女儿好像也赞同我。”
“……”司空冥夜忍不住瞪她。单手搂着她,他另一手放在她微突的肚子上,感受着肚子里细微的动静,幽深的眸光逐渐被温柔取代。
玩闹归玩闹,裴芊芊也不忘跟他说正事。
“冥夜,你说瑞庆王会找我们吗?”
“不会。”
“嗯?”
“他不会为了一个妇人就出面。”
“这倒也是。”裴芊芊点了点头,如果瑞庆王为了袁贵妃出面找他们那还说得通,为了别人的女人出面,那也太有失他的身份了。想到一些事,她坐直了身子,认真道,“如今所有的人都把瑞庆王看成了未来的君王,而原来支持他的那帮人势气更加高涨,如此下去肯定不行。你父皇目前不敢做太大的动作,看来还得我们多使点手段,就算不能直接对付瑞庆王,也要想办法‘斩掉’他的左臂右膀。”
“嗯。”司空冥夜微微眯眼。
“我们跟白家的梁子是结下了,白义平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我倒不怕他们,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我就敢把事情往大了闹。到时候有你父皇从中帮着我们,不怕整不死白义平。”裴芊芊突然咬牙,“其实我现在最想整的是裴文安!这老东西最是狡猾,也最是难对付。你也说过,他在位这些年门徒越来越多,这无形中就是在给瑞庆王增加人脉和势力。要除瑞庆王,首先就得把裴文安撂倒!”
“他的确不能留。”司空冥夜沉着脸点了点头。
“冥夜,我有个主意。”
“嗯?”
“你想个办法让我去死牢见叶敏茹。”
“见她做何?”司空冥夜拧起浓眉。现在让她出府都放心不下,更何况是去见曾经想加害她的人。
“还有几日她就要被斩了,我想说服她翻供,让她‘供出’是受裴文安指使去绑架并欲加害南召的。”
不要怪她人坏心眼多,如今的局势,由不得她去做好人,更加不能逃避。太子死了,他们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虽然司空齐醒悟了,可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们夫妻必须主动,忍半分都不行。
就算不为皇权,也要考虑到他们的将来……
……
晚上,白若可一回房就见两个孩子在她房里玩。
司空南召见她回来赶紧小跑过去,“若可姐姐,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白若笑看着他精致的小俊脸,“南召,怎么了?什么求不求的?”
司空南召指了指床上爬来爬去的小丫头,“姐姐,我今晚要同我爹外出,恐怕很晚才回来,你能不能帮我带一晚布布?”
白若可想都没想的点头,“行啊。”
见她应下,司空南召露出笑脸,还不忘跟她交代,“若可姐姐,你放心吧,布布睡觉很乖的。她晚上不爱起夜,睡得也沉,但必须让她起一次夜,否则她容易尿床。她起夜后要喝一次水,要不然后半夜就睡不踏实,而且睡梦中逮着什么就咬。早上醒的时候她有床气,喜欢撅嘴生气,不过只要跟她说吃的,她很快就能消气。”
白若可惊讶的张着嘴,她压根没想到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居然这么细心体贴,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需要人照顾呢?
她知道眼前的孩子不简单,甚至不能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去看待,可这次她真心服了。难怪左文筝会把女儿交给他去照顾,这么能干的小家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若可姐姐,你都记好了吗?”见她傻呆呆的,司空南召不放心的问道。要不是左叔说今晚把布布借给他们一晚可以少收他一半聘礼,他才不愿意跟布布分开呢。
“哦……记下了!”白若可赶紧点头。
司空南召这才跑到床边,对着翻跟头的小摇头招了招手,“布布,过来。”
小丫头对她咧嘴一笑,跟宠物一样朝他爬过去,然后一下子将他抱住。
司空南召摸着她脑袋,在她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丫头虽然没说话,但两只黑眼仁滴溜溜的转动着。随后司空南召又当着白若可的面认真跟她道,“我明天一早就来接你,今晚你要乖乖的,不许吵闹,知道吗?”
小丫头直笑,“咯咯咯……”
司空南召也忍不住笑,“明天我带你去王叔的酒楼吃好的,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丫头两眼放着光,突然对着他脸亲了一口。
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白若可一直笑着,真是甜死人了。别说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亲兄妹也不一定有这样让人心暖的。她想,要是他们长大以后真成了夫妻,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若可姐姐,我先回去了,布布就交给你了啊。”总算腻歪完了,司空南召这才告辞。
“嗯,我会照顾好布布的。”白若可又向他保证道。
看着他离开,她走到床边,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望着床上的小人儿。
“娘。”小丫头也不玩了,朝她爬了过去。
“布布乖。”她下意识的将她抱起,然后坐在床上,将她放在腿上。想起那次救下她的样子,她心里一阵阵感叹,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谁也没想到她只是好心了一场就给自己添了个女儿,而且还是这么乖巧的女儿。虽然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当她小小的身子依偎着自己的时候,她内心某处真的有感动,被她温暖到的那种感动。
看着怀中她精致如瓷般的小脸,白若可笑得越来越温柔。怀中的小人儿长得更像她爹,特别是眼睛和嘴巴特别像,只是她是鹅蛋脸,这一点估计是承继了她娘亲的。想着她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亲娘,她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她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不过她还好,她的娘至少陪伴了她五六年……
只是她现在都快忘了娘的模样了……
“娘……布布要爹爹……”
“……”白若可突然回神。
“娘……布布要爹爹……要爹爹……”小丫头在她怀中突然撅嘴。
“啊?”明白了她的意思后,白若可一脸为难。她答应南召照顾她的,要是把她交给她爹,南召会不会说她言而无信?
“布布要爹爹……”小丫头扁起了嘴,似乎不满她的无动于衷。
“这……这……”
“听说芷晴在这里?”就在她正想办法如何应付时,门口传来某个男人磁性的嗓音。
白若可扭头望去,一时间无话。
“爹……爹……”小丫头突然兴奋起来,挣扎着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