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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雪承认,她是设计了左佑南,她是故意借醉酒打电话给左佑南。
男人,没有一个不会拒绝得了主动投怀的女人的。
所以,她才设计了刚才的那一幕“投怀送抱”;生米煮成熟饭亦是程亦雪设计的其中的一项。
然而,刚才的那一幕…………
耻辱,莫大的耻辱,席卷了程亦雪的全身: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唐念诗?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左佑南,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程亦雪很不甘心,非常非常地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个个都爱这个女人?个个都对她这么好?为什么?”
左佑南是这样,哥哥程奕铭是这样,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也是这样。
亲情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原本可以独享的爱,却要跟唐念诗一起分享。
她,程亦雪不要,凭什么,凭什么要跟唐念诗一起分享。
“够了!”
好不容易被左佑南硬生生给压下来的怒气,因着程亦雪的话而给挑了起来;
但,还好被左佑南用自己还尚存的理智给控制住了。
而程亦雪呢,愤怒加上耻辱,此时此刻的她还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
明明,看见了被左佑南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被他握紧成了两个愤怒的拳头;
明明,看见了那两只被握紧成拳的手的手背上凸起了根根青筋;
然而,这些全然被程亦雪视而不见了!
“呵呵……”
程亦雪勾起了嘴角,冷笑了一声,
“左佑南,很可惜啊,你爱的女人她已经嫁给了别人了,她已经结婚了,你没有希望了,呵呵,没有希望了!”
有意地停下,程亦雪瞟了眼左佑南的背影;清晰落入她视线当中的是那挺直的脊背和那又是握紧了几分的拳头。
粉蜜色的唇瓣溢出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又带着嘲讽的意味:
“左佑南,真是没有用,真是没有用!”
恼,怒,羞,愤控制了所有的理智,程亦雪是越发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我那么爱,爱的那般的义无反顾,而你却一点也不在乎,你宁愿抱着那张照片,抱着那些破烂的回忆过日子,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左佑南我的爱难道你就这么不屑吗?”
不要以为,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程亦雪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一次的醉酒,那一次醉酒后的左佑南吐了的真言:
他说,他都知道,他其实都知道唐念诗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说,他原本是想着在回国的那一天对一直被他称作“默默女生”的唐念诗表白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他傻呵呵地说,原来他跟唐念诗是有缘无分;
是的,有缘无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张泛了黄的照片珍藏着;连带着那尚未被说出口的话也一同埋葬了。
只是,这一些程亦雪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哈哈哈……左佑南你就是一个傻瓜,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爱情里面,每一个人都是傻瓜;傻瓜其实都一样。
“程!亦!雪!”
如果说一开始左佑南还是能够用自己的理智来控制住自己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左佑南真的是被程亦雪这肆无忌惮的如同是疯了一般的吼叫给激怒了。
左佑南转生回眸的那一瞬间,落入到程亦雪眼眸当中的是一张阴霾布满的脸;那一双星目当中温柔不再,盛满的是浓浓的怒意。
左佑南就这样狠狠地瞪视着自己,这模样全然是程亦雪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
然而,程亦雪就是被这样的瞪视而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害怕的冷颤!
左佑南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怒意气场程亦雪感觉到了,而她下意识的动作便是扬了扬自己的下巴,毫不避讳地与左佑南对视。
她,想要用这样的做来掩饰掉自己内心的害怕与慌乱。
男人与女人的眸光就这样在安静的房间中对视着,有两秒的沉默之后,程亦雪才见自己对面伫立着的左佑南缓缓地开启了唇:
“程亦雪,不要让我们连最最纯粹的病人和医生都做不成!”
原本,心中有几欲爆发的怒火,却在出口的那一瞬变了味道。
却,亦是这样一句语腔平静的话,让程亦雪的瞳仁是猛地一缩;全身的神经亦是在这一刻紧绷起来。
话语当中,左佑南的警告意味十足,程亦雪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然而,这样的结果却不是程亦雪想要的;更加不是她的初衷。
如果,如果连病人与医生的关系都不存在了,那么她…………
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佑南哥,我…………”
思绪回转,程亦雪抬眸想要解释。
房间内却早已经不见了左佑南的声音;只是听到在这一刻房间内响起了“砰”的一声关门声。
很响,响声久久地在房间内回荡。
好像,好像还混合着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可是,可是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只有把你激怒了,踩到你的底线了,你现在才会跟我说几句话。我这样,做的过分吗?过分吗?”
双腿曲起着,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抱膝埋首,程亦雪无比悲凉地呢喃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最后便是淹没在了呜咽声当中。
…………………………………………………………………………
“亦雪!”
见着程亦雪似做沉思状,沉默不语着,唐念诗忍着腹痛又是唤了一声。17902623
这一声的轻唤一如之前的虚弱无力,却比刚才的那两声带着几分急切:
因为此刻,唐念诗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小腹处传来的那一阵阵绞痛已经是变了味道:
剧痛好似变成了坠痛,唐念诗甚至还能够隐隐地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正在自己的小腹处涌起;
而且…………………
而且这一股暖流好像大有汹涌而下的架势;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
莫名的,那一种不祥之感亦是在这一刻变得是越发强烈起来。
心跳加速,左侧心房上出来的律动声搅得唐念诗额上冷汗直冒,十指指尖冰凉无比!
尤其是,当唐念诗的脑海当中无意识地浮现出之前做到的那个噩梦的片段时,从来都未曾有过的慌乱,从来未曾有过的不安就这样朝着唐念诗是狂袭而来。
“亦雪,我,…………痛…………送我,上…………上医院……快点!”
坠痛难当!
唐念诗的面部肌肉几乎扭曲到一起了。
要命的坠痛感让她连说完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断断续续地表达着;
更不用说把话全部都说完整,说详细了,让程亦雪明白了。
唐念诗,哪里还有时间来解释清楚这一切。
快,真的要快了!
唐念诗的那两道秀眉几乎是要聚拢到了一起,如果,如果再耽误下去的话,那么,那么刚才的那一个噩梦真的是要变成现实了。
她的宝宝,不能够有事情。
眉心聚得越拢,脸上那显出来的焦灼之色便是越发明显。
相较于唐念诗此时此刻的忍着坠痛的焦灼万分,站在她面前的程亦雪则是要显得淡定许多。
程亦雪,没有错过的是唐念诗脸上所显示出来的这焦灼万分的神色;自然的,她也听清楚了唐念诗刚才所说的那一句话。
她,听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一句“快上医院”的带着命令般的话语,像是一根导火线彻底激怒了程亦雪。
何曾,她程亦雪,堂堂程氏企业的二小姐被人这么命令过?
即便是程如山,杨雪娟都没有如此这般命令过自己。
这个女人凭什么,就凭她是自己的嫂子,是哥哥程奕铭的妻子么?1d7hZ。
这样的认知,让程亦雪对唐念诗的嫉恨便又是多了一份。
明明,对唐念诗是痛恨到不行;明明,心中的那一把怒火是烧得越来越旺;
然而…………
程亦雪却是勾起了唇角,朝着唐念诗迈近了一步。
一步,便是将唐念诗和程亦雪彼此之间的距离是拉近了一分。
一步,对方的眼眸当中能够十分清楚地看见自己倒映在对方眼眸当中的身影。
程亦雪嘴角轻扬,她笑意浅浅地抬起了她的右手凑近唐念诗的额角;随即,她那纤细的手指便是拨开了唐念诗的那一撮紧紧贴在额角的湿发。
她的动作很轻,亦是很柔;
那轻柔的力度就像是从她的那两瓣粉蜜色的唇当中溢出来的话语一般:
“嫂子,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亦雪!”
程亦雪朝着自己迈进的一步,犹如是在唐念诗的心中冉起的一抹希望之光;让唐念诗那一双原本暗淡而溢满着痛苦之色的眼眸中也有了希冀的光彩。
“我,我肚子痛,送…………送我去医院……马上!”
唐念诗只觉得小腹处涌起的那一股热流汹涌之势变得愈加猛烈起来。
“送你去医院?”
程亦雪不紧不慢地反问着,脑海当中却是不断浮现出刚刚在酒店房间里发生的那一幕。
面色平静如水,内心却是汹涌澎湃。
话,虽然是问唐念诗的;但是,程亦雪的眼眸却是看着自己的那一只刚刚收回的,原本是帮着唐念诗拨开紧贴在两颊两侧湿发的手。
慢条斯理地问着,好心情地欣赏着自己白希的手。
“亦雪!?”
唐念诗痛苦地拧着眉心,狐疑地看着程亦雪。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无意间地瞟眼,眼角的余光正好瞟看到的是电梯/门的门框上那个跳动着的红色数字呈不断上升跳跃着:
13,14,15,16………………
“嫂子,你觉得我会帮一个是自己‘情敌’的女人么?”
是的,此时此刻被怨恨冲昏了头脑的程亦雪又怎么可能会帮一个是自己情敌的唐念诗呢?
当然,这是她自己所假想的。
此刻的她,恨不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痛苦难当呢?
程亦雪笑得灿烂如花,明眸善睐。
明明很是灿烂的如同是春日里的暖阳那般的笑容,为什么落入到唐念诗的眼眸当中却是比冬日里的寒霜更是让人彻骨?
只是,程亦雪话中的意思,唐念诗不懂:
情敌?
唐念诗尚来不及反应,便是见着程亦雪已经是转身走进了此刻已经停在这个楼层的电梯里。
程亦雪一个优雅地转身,在朝着电梯外面站着的拧眉一脸痛苦模样的唐念诗扬了扬唇角之后,她便是抬起手伸向了电梯控制面板。
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摁;面板上的“1”字键便红了,亮了。
“不,亦雪……不要…………”
程亦雪的动作再也明显不过了,下意识地动作唐念诗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朝着电梯内的程亦雪挥手做着“不要”的动作。
如果,程亦雪走了,那么唐念诗真的不知道还会有谁来帮自己;
因为,唐念诗觉得自己真的是支撑不住了。
挥手,无用;
明明,站在电梯内的程亦雪看到了唐念诗一脸急切朝着自己挥手做着“不要”的示意动作;
明明,程亦雪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唐念诗的阻止声;
然而,这一切全然是被程亦雪给无视了;
她全然是无动于衷;
不但无动于衷,她甚至还是上扬着唇角,十分好心情地“欣赏”着站在电梯外面的唐念诗,一脸焦灼而又忍受着痛苦的模样。
此时此刻所呈现在唐念诗脸上的痛苦模样,程亦雪嗤之以鼻;她,全然理解为那是例假时腹痛难耐。
例假的痛,哪里比得上自己心头上的伤?
电梯/门在缓缓地阖上,被越来越凶猛的坠痛折磨着的唐念诗哪里还有什么气力上前亦或是阻止。
她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朝着两边一点点地阖上,一点点地缩小自己与站在电梯内的程亦雪之间的视觉上的对视范围。
当电梯/门阖上的那一刻,唐念诗是再也忍受不住,她的身体就这么重重地摔倒在了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上。
眸光望着那一扇阖上的电梯/门,唐念诗缓缓地闭上了眼眸,她的嘴巴却是在十分虚弱地一张一合着:
“亦雪,不…………要……宝宝…………”
程亦雪,没有看到唐念诗重重摔倒在地,也没有看到在唐念诗摔倒时,她的双腿间流出的两条红色的血痕。
血痕下/流,滴落到厚重的地毯上。
不一会,这红色的血便是在这厚重的地毯上晕染开一朵红玫瑰;
在走廊上晕黄/色灯光的照耀之下,这一朵血红色的玫瑰:
妖冶而美丽!
程亦雪,更是没有看到;当她乘坐的电梯在缓缓下降着的时候,有人已经是抱起了摔倒在厚重地毯上的,已经是闭上了双眸的唐念诗,正搭乘上了另外一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