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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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包围了寨子,七八个小分队在寨里搜索。

西纳把陆叙引到自家阁楼,指着昏迷的骆绎:“这个人是跟你们一起的?”

陆叙见状大惊:“他怎么伤成这样?”

“你放心,子弹擦过腹侧,没有进腹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打到神经末梢密集的地方,活活痛晕过去了。”

西纳说,“倒是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孩,我很担心。她自出去后一直没回。”

“女孩?”

“她出去往车上塞面粉,拖住他们的逃亡速度。可都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怕她被人带走了。”

“她长什么样?”

“似乎是他的女朋友,瘦瘦的,很白,眼睛很大。”

“周遥?”陆叙惊起,“她没回北京?!”

……

周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被人捂住口鼻在山林里拖行,夜色太浓,她看不清方向,很快就到了这处阴暗的地下室。

她惊慌地扫视四周,这里更像一个仓库,堆满麻布袋。透过一处松开的袋口,她看见了碧绿的翡翠。这就是丹山的窝点。

周遥心里狠狠一沉,已经预料到最终的结果——燕琳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来的路上,燕琳甚至没考虑蒙住她的眼睛。

周遥慌了,不想显得太软弱,可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来,越流越多,渐渐哭出声。

燕琳瞧她这样儿,笑她窝囊,不无鄙夷地问:“怕死?”

周遥抹着眼泪,点点头。

“我倒好奇他看中你哪点儿。”燕琳走到她跟前,蹲下,说,“怕死就把land的核心研究方法交出来,我考虑放你一命。”

周遥眼泪一下子止住,盯着她看,眼神冷漠,固执,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燕琳被刺了,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周遥侧着脸,脸颊血红,问:“你是丹山?”

“算是。”燕琳说,“把land交出来。”

“不可能。”

话音未落,刀三大步上前,揪住周遥的头发把她拎起来往墙上砸,如同砸一枚鸡蛋。

头颅撞上石壁,哐一声闷响。周遥脑子里像塞了炸弹,剧痛之下顿时没了知觉,栽倒在地。

石壁上血迹斑斑。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缓缓回笼,剧烈的疼痛再度爆炸开,无尽地震荡着。周遥眼前一片模糊的血红,什么也看不见,一动也不能动。

她太疼了,疼得眼泪哗哗地流,机械一般。

“小朋友,这里不会有人对你怜香惜玉。”燕琳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脚踢了踢她鲜血淋漓的脑袋,“说不说?”

周遥脸贴着地,眼珠缓慢地转过来看她一眼,没力气,却明显地翻了个白眼。

燕琳脸上笑容僵了。刀三面无表情,再次抓起周遥的头砸到墙上。

周遥跌落地面,奄奄一息,连鼻子旁地上的灰尘都没了动静,只有手指抽搐着,条件反射地抠一下地面,证明她还活着。

手下们交换眼神,没想这小姑娘骨头这么硬。

燕琳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了,吸一口又吐出来。

她夹着烟,蹲下,俯视周遥:“疼吗?”

周遥盯着她,眼泪慢慢滑出来,没有言语。

燕琳微笑,拍拍周遥的脸:“把land交出来,让你解脱。”

周遥嘴唇一张一翕:“land不是我的。”

“我知道,是罗誉的。既然不是你的,就更不必为此丧命。”

周遥惨白一笑:“不是罗誉的。”

“什么?”

“是国家的。”周遥说。

燕琳危险地眯起了眼。当初,罗誉也正是如此回答。

周遥气若游丝:“如果交给你,这不叫杀人,也不叫放火。——这叫叛国。”

隔着薄薄的烟雾,燕琳讽刺:“果然是学生,愚蠢。跟罗誉那个傻子一样。怎么就学不会你林师兄的变通?”

周遥湿润的眼珠转过来。

燕琳笑容凉薄,轻描淡写地说:“罗誉不听话,我让林锦炎把他推下楼了。”

周遥盯着燕琳,眼睛渐渐血红。想着罗誉单纯而腼腆的笑脸,想着骆绎疲惫而沉默的侧脸,他那一低头的眼泪。

“恨不得杀了我?”燕琳嗤笑。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周遥疼得眼泪砸下来。

燕琳知道那“他”是谁,耸耸肩:“两年半前,我接近他就是为了罗誉。”

只不过,她自己陷了进去。

那时候,那个叫骆绎的男人,得意自信,高傲不羁。短短一个月她就被他吸引。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以往处的也都正是她这种类型。两人一拍即合。

后来她杀了丹山,自己当老大,幻想和骆绎一起打天下。可她渐渐察觉,虽然他们表面上有着相同的成熟冷酷与疯狂做派,骨子里的价值观却截然不同。

再后来大事爆发,燕琳抽身而退,独自在珠宝界混得风生水起,也就再也想不起骆绎那个男人。

直到渐渐发现他查丹山找吴铭,燕琳才意识到,当初短暂相处的半年里,她根本没把骆绎这个男人看清楚。

亚丁一遇,她真正认识到他的魅力,比当初还要疯狂地爱上了他。

可在他眼里,她还和当初一样——不过是个性感女人。而且是这一阶段他已不需要的性感女人。

直到现在,被他逼上绝境,燕琳依然爱他,甚至更爱。

他把她压制得越死,她越爱他,越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至于面前这个丫头,又算个什么东西?

“小朋友,”燕琳诱哄,“你把land交出来,我也放了他,如何?你也不想他一直被我追杀,颠沛流离?”

周遥噙着眼泪,不吱声。

燕琳便冷笑起来:“以为你有多爱他,不过如此。”

“为了骆老板,更不会告诉你。”

周遥咬牙切齿,“如果是骆老板,他宁愿死,也不会把land交给你。两年来,他做尽一切,就是为了不让land落进你手里。”

燕琳抽烟的手顿住。她抿紧嘴唇,眼中凶光毕现,是嫉妒,是仇恨,是羞辱,是终于看清她和她之间的差距。

“你不识趣啊。”她冷笑着站起身,示意身后人。

几位手下上前,把周遥的手脚固定住,摁住她的头。

周遥骤然害怕起来,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有人端了水盆过来,盆里泡着不透气的湿纸。

他拿出一张湿纸贴住周遥口鼻,死死摁住。周遥呼吸困难,用力挣扎,纸巾急速起伏,很快被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湿纸压下去。

她又慌又怕,拼命挣扎,像脱水的鱼,可头和手脚被牢牢固定。

“嗯!!”周遥额头上血管暴起,身体疯狂地抽动着需要氧气,可潮湿而厚重的湿纸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一层一层的湿纸叠加上去,周遥痛苦得无以复加。气管徒劳地收缩着,痛得像被强拧上发条。全身的血液涌到头部,要炸裂了。

空气,没有空气。只有一道道闪电般的光。

那一刻,周遥突然后悔了。

那天分别,她为什么没有去抱抱妈妈?

如果她死了,妈妈哭了,该怎么办?谁去安慰她?

还有骆绎。

不久前分别,她为什么没有去亲亲他的嘴唇?

她多害怕啊。

罗誉的死几乎毁了他的人生。她多害怕她也死去,他从此不言不语,不笑不痛,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流浪漂泊只为给她复仇,直至死去。

周遥眼里蓄满了泪水,不断从眼角涌出,又不断再蓄满。她浑身抽搐着,全身的皮肤一片血红。

燕琳抽着烟,冷眼看着,仿佛在跟她较量。

刀三:“想通了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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