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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无人的走廊上,左边是布满灰尘的落地窗,右面则是向着前方延伸的白色墙壁。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成排的房子,还能看到庭院中的花园与破旧的篱笆。
时间大概接近傍晚,任然保有余力的阳光在远处的群山上闪耀着最后的光辉。在这本应是人们结束一天工作的时候,街道上却看不见一个人的影子,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生活的气息,仿佛呈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幻象。
他搜索着记忆,并没有自己来到这里的记忆,而就算回头看去,除了仿佛无止境蔓延的走廊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黑暗中也没有类似门扉的存在,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而他的脑海中却并不存在这狭长的走廊,他也不记得曾经在何处见过远处被夕阳照耀着的街道。它看上去就好像中世纪的遗物,到处都是低矮的木质棚屋,仅有的几处高楼也不过是教会或者高塔。
他本想驻足观察片刻,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就仿佛有看不见的“某人”正拉着他的手走向前方,还在他的耳畔用轻柔的声音低语着催促他前进的话语一般,让他没有办法抗拒。
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
他下意识的想到这个问题,立刻毫不犹豫的挥手砸向面前的落地窗——可是它就好像与空间荣威一体般纹丝不动。不仅如此,反馈回他手上的鲜明疼痛感也没有让他恢复清醒,只是单纯的折磨着他的痛觉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疼痛影响的关系,视界中的事物变得清晰了,就连这条布满灰尘的走廊中有多少蜘蛛网都能看清楚。阳光照射在走廊上,却没有办法驱散充斥着房屋内部的霉味,带着一种潮湿的不适感。
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踩踏在地毯上的轻微脚步声不断回响着。黄昏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快要退隐了,余下的红光让走廊的阴影变得浓厚,让人不由得产生里面潜藏着某物的错觉。
忽然,他的双耳好像在不变的平稳中捕捉到了某种动静,以至于他绷紧的神经全都竖起,侧耳倾听它的方向。那些声音非常轻微,就好像把毛毯之类的东西被放在木地板上拖动那样若有若无。
于是他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声,踮着脚尖一点点沿着走廊前进,直到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扉前。他对自己刚才的潜行相当有自信,可以自称动作比对方更轻,不会产生任何让人注意到的声响......然而打开门就未必了。
眼前这扇门扉用木料制成,看起来又沉又重,如果贸然将它打开,那么无论对方是谁都肯定会听到它的动静。然而机会大概也只有一次,他听到那拖行的声音在逐渐远去,如果不快一点行动恐怕就要走远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立刻将重心压在前方,用尽全身的力量撞向了前方的木质门扉。不过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看似厚重的木门远比想象中的要轻不少,他的身体一下就撞进了门扉后的房间中。
这看起来是一间被用作为餐厅的大房间,四周没有一扇窗,只有房间中央餐桌上摆着的蜡烛为房间提供些许光明。然而那餐桌实在长得太过匪夷所思了,就算一百人围坐在旁大概都绰绰有余。
受到眼前的场景的冲击,他一时之间甚至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的思维告诉他,从空间的结构上来说,眼前的状况是不可能出现的......按理说先前的走廊不可能通向现在这样的屋子里。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房间的中间,正对着那长得夸张的餐桌,到达左右两边墙壁的距离几乎完全相等,大概在一百多步的距离上。然而他在冲进这扇门之前就已经观察过了,走廊前方没有任何向外侧延展的建筑部分,也就是说,靠窗子的那一侧最多也不可能会超出窗户的边界。
察觉不妙的他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可是那里哪还有他进来时的踪迹,被他撞开的门整个都消失了。现在留在那里的只有冰冷且坚硬的墙壁,就和这间餐厅的其他几面墙一样毫无通向外界的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