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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棚中留下的数人都是目瞪口呆;等到醒过神来,女子人影早已不见。
几个人连忙跑过来,不迭问道:“你们说了那么久,说了些什么?”
道士的脸却有点扭曲起来:“能不能劳驾诸位,先关心关心我的伤?”
茶主人咦了一声。因道士一直面色平静,他虽然见他袖上带血,但以为并无大碍。谁料道士现在却显然痛得极了的表情,握住左手腕,好像连动都不能动。
他忙掀起他袖子来看,不由倒抽了口冷气,道:“你先别动,我取些净水来——这婆娘下手恁重。”
道士已经连撕带咬地扯下袖子来,要擦臂上的血。几人都围过来,便有人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道士,还有两下子,适才竟吭都不吭一声。”
“若真有两下子倒好了,也还算她手下留情。”道士自嘲着。
“我总记得你是会些武的。”那茶主人端了水来说着。“不然怎么还能抓得见她那无踪无影的细丝——我是连见都没见着。”
道士哈哈一笑,“我是学过武,但却比我算命的本事更不入流,抓了还真不如不抓。”
“你不是有把剑么?”旁边一人指着他身后道。“方才用剑砍了她细丝,不就好了。”
“那祈法用的木剑?”道士笑道。
那人啊了一声,“我忘了道士只有木剑。”
一干人说着,倒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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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流转,伤势痊愈得很快,连同这天的记忆,都很快淡去了。白衣女子这样的人,不过是他遇到过的形形色色人物中的一个,昔年跟着师父算命时,看过多少稀奇古怪的面孔,遭过多少险象环生的场面,说起来,这女人,真也算不上什么。
但是师父啊,却已经不在了。
他在日暮时分到了江边凭吊。今天是师父百日之祭,他还记得小的时候,自己喜欢水,尤其喜欢师父带自己坐船,所以江——是记忆里与师父有莫大关联的地方。老道长刚刚过世的时候,自己曾一连几天不吃不喝,沿着江来回行走,只是不愿接受这般事实,而今三个多月过去,他竟也能在茶棚酒楼出入,学着师父以前的样子,与人谈笑了。
没有办法——虽然也想仿效孝子贤徒守墓三岁,可总还是要过活,只好将师父那面“铁口直断”的幡旗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