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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初七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不论是说些什么对于眼前的一切也没有任何作用。沈浪笑看着柴玉关道:“欢喜王爷对于我二人来意想来也已明白……”
柴玉关笑道:“自然是明白,只是那毒却并非是我下的……”柴玉关低着头瞥了一眼一童,“一童自小聪颖,于毒物之精通便是本王也望尘莫及!你们若是想要求个结果,怕是要等他醒来了……”
但是,一童现在伤势之重,便是沈浪也不敢断定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又或者是根本再也不会醒了。
王初七瞪大了瞧着柴玉关,方要说什么,柴玉关的手指已轻点上了他的唇,道:“小七还是乖乖的莫要再说话了,回去好好休息……来人!”
应着他的声音,那空无一人的院落瞬间出现了一个黑衣黑发的少女,瞧着约莫十七八岁模样。她神色懒洋洋的瞧着王初七道:“跟我来吧。”
王初七略微犹豫,但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只有顺着柴玉关的话去做,同沈浪相视一眼后便跟着少女而去,行了盏茶时间,那少女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盯着王初七的脸道:“前方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山下,离开之后你便可得自由……一条向右,进入柴玉关牢笼,自此后你可能一生都无法脱离他的圈禁……”
王初七微怔,眼睛却细细的瞧着少女的脸,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少女被王初七审视的眼神看的脸色一僵,别过了脸,带着些怒气道:“你快选!”
王初七苦笑道:“我根本别无选择,此刻我已入牢笼,你便是给了我逃生的机会,我却也不能离开……”
少女疑惑道:“为何?沈浪那般的人物,便是疾风骑士也难以拦住他,你此刻乘机离开,他反而更加能放开手脚……”
王初七不语,绕过少女径直向前走去,在那岔路口前夜没有犹豫的转向了右。少女见此跺跺脚跟上道:“王初七,你这个神经病!我好心救你,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王初七脚步微顿,道:“我不能走。”
少女拦住了他道:“你自然能走,一童那个混球所使得毒根本没有解药,你便是留了下来,也得不到救你那哥哥的法子!”
王初七整个人立时僵住,由心逸散到整个身体的寒冷。
他猛地扣住了少女的肩膀道:“这不是真的!”
“喂!”少女拍开了王初七的手,揉了揉被扣的疼痛的肩,道:“你急什么啊!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救你!那个毒于人的身体根本无害……”只不过是影响人的神智罢了,毒愈渐蔓延,他的神智便会愈加混乱,甚至智力减退成一个婴儿……
所以呢?
王初七想到王怜花之前超出认知的带着孩子气的举动,面色一阵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的少女一阵不忍,但是安慰人似乎实在不是她所擅长的,“喂,好歹你已经知道他会好好活着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了……”但是她说完,却懊恼的摇了摇头,觉得比自己练剑两个时辰都累,心累。
王初七什么也没有想,他静静的瞧了一眼神色不耐的少女,轻声道:“多谢你的好意。”
说完他转身便向着那蜿蜒陡峭的山路走去,快活林在山麓,王初七走了盏茶时间回头已经只可遥遥看见如星光般漫布的灯火,最明亮的那处自然是柴玉关的住所,然后,沿着河流而建的明轩之中,住着的便是那些自各地赶来的权贵和豪杰。
而那不明王初七心思的少女,一心责怪王初七不识抬举,此刻气呼呼的背对着她,手中的剑胡乱的在地上划着。
少女划了半天,突然懊恼的转过身道:“王初七,你莫要以为我是真心救你,我给你一个机会,无非是替我师傅还你那相好一个恩情!细奴姐姐因你而死,下一次我必定不会像今日这般放过你,这逃离虎口的机会也再不会有了!”
那夜独孤伤同沈浪相斗,沈浪于千钧一发之际收手,这不杀之恩对于常人已是了不得的事情,于他们这般满腔血性,极重义气的江湖人士来说更是无比重要的事情。
独孤伤对柴玉关心生不满,甚至倒戈相向,其一是为了山左司徒,金无望等人鸣不平,其一是为了报复他的冷血无情,若是还要添加一个可能,便是独孤伤以为,这世上若是能有一人能够和柴玉关相抗,非沈浪莫属。还他恩情,又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自那之后,他们自是两不相欠!
麦芽年纪虽不大,却深知其中委曲,因此今日所做除了是看着王初七有几分顺眼,更多的还是为了替独孤伤还了那份恩情!至于她师父和柴玉关为何又和好,重新效命这回事却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
王初七微微笑了笑,宁静的表情好似头顶悬挂的玄月,习武的人夜视的能力自是也不一般,那笑容让麦芽瞧得愣了一愣。握在手中的长剑又重重的向着那已被她划烂的石板戳去,铿锵的声音在夜空里格外清晰,她的声音也似那长剑出鞘之声一般清悦,“王初七,我叫麦芽!”
说着,便不再理会王初七作何反应,转过身将长剑入鞘,她又道:“不出意外的话,三五日之内,王爷便会启程回关外……”说到这里,她似已确定王初七已逃离不开了,悠悠说道:“关外其实很美,不论山水都极为壮阔,虽不似关内的秀美精致,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你也是瞧过的,你喜不喜欢?”
王初七怔了怔,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个女孩子似乎知道很多,却偏偏不知道收敛。旁人在此刻怕是恨不得堵住自己的嘴,她却偏偏啰啰嗦嗦说了这么许多。那夹杂着几分忧愁的天真烂漫,果真是衬麦芽这个名字。
王初七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终是慢慢悠悠踏进了那建在山崖之上的小院。院子不大,居中的屋舍自然也不大,但是要安置下一个人却是绰绰有余。王初七静静的凝视了一会那自窗口透出的明灭烛火,伸手推开了门。
却不想他方才闭合了门窗,便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公子……”
这声音——王初七猛地抬起了头来,头顶的琉璃瓦片被揭去了两块。王初七透过那不大的洞口只能瞧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担忧的也满是愤怒的。她担忧的是王初七的处境,愤怒的却是这些人对王初七所做的一切!
是林雀!
王初七的唇角微微扬起,却见林雀已将手指暗示的轻点上了自己的唇瓣。王初七会意的沉默下来,却轻手轻脚开了后窗,屋舍紧临山崖,那里对着一片长势怪异,枝叶横生的树。而唯一的出路便是那曲折陡峭的小路,此刻守在那里的正是独孤伤的亲传弟子之一,麦芽。
那个懒洋洋的女孩子,给了王初七一个抉择的机会,王初七却走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
柴玉关并不惧他会离开,唯一的出路又被堵住,因此这小小的山崖上此刻只有王初七一人,夜虫的叫声清脆,树林之中鸟雀扑楞翅膀的声音清晰可闻。林雀攀着树枝,自窗口翻了进来。
王初七看着面带激动之色的林雀,也是感慨万分。
似乎,已经许久不见了。
林雀猛地扑了过来,一把环住王初七的脖颈就开始流泪。她的眼泪汹涌,却无一丝声音。眼前她守护了七年的病弱少年,似乎一瞬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这无声的突然袭来的痛苦,让坚强的好似男儿一般的林雀瞬间崩溃。
情绪发泄一空之后,她方才意识到自己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反应是多么的让人惊讶。她微红了脸,轻声道:“公子,你受苦了……”
王初七揶揄道:“林雀姐姐平日里便是担忧我,也不会如此……”
林雀一愣,垂下了头,整个人流露出些许娇柔之感。
王初七缓缓笑了出来,道:“爱情当真是股让人无法想象的力量,谁能想到昔日迷倒暖玉山庄一众婢女的林雀公子,竟会因为一个男子变作今日这般娇羞模样!”
林雀一呆,微红的脸再度浮起些许薄红。她嘴唇动了动,竟少见的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王初七沉默一瞬,道:“可是母亲有什么计划么?”
林雀怔愣了下,脸上染上愧色,垂下头道:“公子……我已离开府中许多时日了……”
王初七那日在暖玉山庄失踪,王云梦怒不可遏,首先便将怒火指向了同王初七自闹市酒楼饮酒的熊猫儿。林雀得到消息之后,慌不择路之下,带着熊猫儿就逃离了洛阳。
林雀说的吞吞吐吐,但是却不妨王初七明白其中原委。王夫人下手狠辣,林雀若非早一步带着熊猫儿离开,此时便是活着,怕也极为艰辛。
王初七扶额笑了起来,林雀的脸却越来越红。但随即,王初七话音一转,带着些郑重道:“既是如此,洛阳你便再也回不去了。”
林雀一愣,脸上红色尽褪,苍白之色尽显。她确实已回不去了,王夫人同柴玉关相似之极,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单凭她敢违逆她的命令,带着熊猫儿逃脱这一点,于王夫人,她便是死上百次也不为过。
林雀跪了下去,再不肯起身。
她声音坚定的道:“林雀今日必定带着公子离开这里!”
王初七道:“林雀姐姐,你今日怕是要事与愿违了。”
林雀直起身道:“林雀武功不济,但是对付山下那个女子……”
王初七轻笑摇头,道:“并非林雀姐姐所想的那般,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给了我离开的机会……是我……”
王初七轻声将前后述清,林雀已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
她实在想不到王怜花竟会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疾风骑士手中,但随即她又明白了,大公子必定是因为担忧公子安危,所以无论那骑士如何施惩,都一一承受了下来。
那该如何?便依着柴玉关所想,同他回到楼兰?与燕冰文成亲?自此呆在那永不见天日的地下,做一个没有自由的囚宠!
林雀猛地拉住王初七道:“公子!”
王初七摇了摇头,柔声道:“我在赌,赌柴玉关对我和哥哥仍有一丝父子亲情……赌那少年有解毒之法……”
赌。
只是为了这一个渺不见希望的字,就要这么赔上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