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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璃?!尹璃!你怎么了?没事吧?”好友皇甫有容那熟悉的声音直接将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世界。
原来是梦。
是的,前半个梦境经常出现,已经伴随她走过了好多年,每次梦到,她都会感到特别疲惫和无助。而后半个梦境是全然陌生的,这几个人是谁?在梦里,自己又是谁?为什么那个短发女子的脸,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还是说,她和自己,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脑海里忽然闪过好多刺眼的片段,就像出了错的存档,让她感到头痛欲裂,冷汗涔涔,透不过气来。好真实的梦,真实到让她手心冰凉,过了好一会儿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莫非,是要发生什么?无端端就跳出了“预知梦”这三个字,之后又被自己否定。可能是太累了吧,做梦也是需要力气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噩梦。她想。
马不停蹄地奔波了十天,没完没了的谈判和应酬,真正的5+2,白加黑。这几天睡眠和休息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也占不到整个出差期间的十分之三,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疲惫。中午刚刚在最后一站香港签订了一个重要的合约,以比预期还高5%的利润率拿到了一笔大额的订单,让两个人着实兴奋了一把。现在正身处赶回清城的飞机上。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回避了周围的乘客射来的好奇目光,朝一边一脸愕然的皇甫轻轻一笑说:“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可皇甫的表情还定格在愕然状态:“阿璃,你哭了。”
他们是工作上的好搭档,更是关系匪浅的朋友,但认识七年多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在他看来,可以堆砌在尹璃身上的形容词如下:冷静、理智、自制、克己、犀利、严谨。处于工作状态中的她,时时刻刻保持着这样一种女强人的形象,工作之余也大差不差,因为他一度怀疑她这几年的生活中是否还存在“工作之余”这个时间段。
总之在他眼里,她是个不懂温柔,不会撒娇,内心强悍,拥有着犹如钢铁铸就的坚韧神经,不知眼泪为何物的工作狂。假如一个男人如此,恐怕还可以说是事业心强,许多女人就爱这类款。但是个女人,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望而却步,敬而远之,没有了任何想法。这样一个人生几乎已经到了寡淡无趣如白开水般的人,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囊,这让那些只为自己姿色平平身材不佳而烦恼的同性们情何以堪哪?他曾戏谑,她属于初次见面想犯罪,接触几次想后退,了解以后想自卫的那种女人。
原来她也有泪腺,也有柔弱的一面。那种茫然而又惶惑的神情,极其惹人怜爱,在极短的时间内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这样梨花带雨的尹璃是陌生的,却又那样真实,让他忽然很想抱抱她。若换作别的女孩子,身为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肯定马上付诸于行动了,可面对尹璃,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不敢。
“啊?是吗?”她这才惊觉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不好意思地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干后赧然道,“真的哎,大概被吓到了,呵呵。”
皇甫注视着尹璃那张因劳累而略显憔悴的脸和依旧有点泛红的眼睛,忍不住拿手肘轻轻捅捅她,好奇地问:“刚才你梦到什么了?说来听听,哥哥我会解梦。”
已经平静下来的她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梦到你死了,英年早逝,可惜啊可惜。”
“啊?!不会吧?我怎么死的?不过我死了还有你为我掉眼泪,值了!”皇甫露出一脸欠扁的表情。
尹璃不想再次回忆那让她心颤的梦,一边从包里翻文件夹一边信口胡诌:“好像是得艾滋病死的。”
说完,不等皇甫有反应,就从空姐刚刚推过来的餐车中要了一杯咖啡,细细抿了一口,开始埋头研究起资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