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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站起身来才觉得吃的有点多,下午也顾不得再逛,匆匆忙忙就回了公寓。还未来得及惊讶季远言居然在公寓里,随即就冲到卫生间开始吐了起来。
门外传来季远言急促的敲门声:“墨你有没有事?”他声音焦急,不复平时的稳重。王墨压根没时间回复他,他边吐边觉得可惜,才吃下去的那么多虾蟹全部都吐了——真太可惜了。吐了个稀里哗啦之后,王墨漱了个口才出去。
他虚弱地扶着门框,才开门就脚下一软被季远言搂在了怀里。男人宽阔的手轻轻碰触着他的额头,打横就将他抱了起来。被这双手抱着,这几日的疲倦倾然而至,王墨竟觉得心底产生了些许依恋的情绪,缓缓沉入了梦想。
季远言低头看着怀里的王墨,眉头紧紧蹙起。明明额头也没有发热的征兆,怎么突然就吐了起来?季远言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用热水拧了毛巾擦拭了他的脸颊。少年睡得熟了,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羽睫很纤长,仿佛还在微微颤动。大约是因为刚刚吐过的缘故,因为有些难受他的眉头还紧蹙在一起。季远言伸出食指抵在他眉尖的皱褶间,少年眉间这才舒展开来。
是不是因为这些天赶两个片场太累了?季远言怜爱地低头盯着他熟睡的容颜,忍不住用食指轻轻勾勒起他的面容来。眉毛偏细,眉形却很漂亮,笑起来也仿佛新月似的弯起,合着眼睛还不老实,眼睫毛又长又卷,抚摸上去有如猫爪挠似的痒痒的。
季远言帮他擦净了脸,顺带换好睡衣后,这才发觉自己也有些困了。这些天,他忙着私人收购股份想要集中手中股权,新公司也正在起步阶段,正是人才、钱财二才都欠缺的时候,还真有些倦了。如今看着王墨熟睡的模样,竟也觉得困了,当即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季远言伸手搭在王墨腰上揽着,亲昵地贴着他。这一刻,他没有任何旖旎与想入非非的心思,只觉得拥着这个人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当然也可能是现在精神格外累了,只是与王墨静静地躺在一起,竟就觉得睡意上涌。与心爱的人合被同眠,是怎样身心舒适的一件事,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躺在了温水里,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呼吸着全新的空气,身体也仿佛漂浮在了云端。
与这个人一起。
大约是因为睡得格外舒适,季远言做了个梦。梦境里光怪陆离地闪过了各色片段,他在这些片段形成的通道里穿梭,最后落在一座城堡面前,周围种着漂亮的花园,青砖砌成的城堡一层一层叠得整齐平整,阳光下这里仿佛也像闪着光似的,让人不由得臆想,公主是否正沉睡在这里呢。
不过,季远言心里却奇异地了然,住在这里的绝不是公主。他缓缓走近这座城堡,却发现面前布满了荆棘与灌木,他低头一看,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握了一柄剑,他挥剑斩断荆棘,很快就到了城堡门口。不知怎地,方才还觉得遥远的城堡,如今近在眼前看来像是真的似的,他定了定神之后,推门进了城堡。
城堡里有些阴暗,大约是背光的关系,阳光晒不进来,季远言径直朝着旋转的楼梯处走去,顺着楼梯拾级而上,越往上走视线越有些不清晰,楼梯很长,似乎一直没有尽头似的,季远言走了好长,才终于走到了上层。这是个空旷大厅,仿佛还能感觉到穿堂风迎面而来。季远言略有些迷茫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随风飘了过来,清冷冰凉,遥远的,仿佛来自不知名的地方。
“安德烈么。”季远言忽的如遭雷击,方才还空无一人的窗口位置恍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再定睛看去,那人正背对他而站,背影很是模糊,却让他心头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似乎是见他没有说话,站在窗口的那人徐徐回过了头来——
梦境戛然而止,他似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却……好像又已遗忘在记忆里。不知怎的,季远言觉着有些遗憾,他骤然睁开眼睛,王墨似乎也刚刚醒来,也刚刚睁开眼,正蹙眉看着他。
“什么时间了?好像有点饿……”王墨只觉得嘴里发苦,心里也莫名有点烦躁。难不成是因为这具人类身体脆弱过头,只是吃多了都能出问题?王墨刚想着,一只手就触到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季远言也很疑惑:“不如去医院看看?会不会是食物中毒?”
“应该不是吧……”王墨忖思:“之前季尚麟带我去的地方应当很高级才对……不过我最近倒是异于平常地胃口大。”
闻言,季远言触着王墨的手一僵,缓缓滑到了他肩上:“你今天见他了?”
“不。”王墨微微扬起下颔:“是他来见我。”
季远言刚想继续问下去,突然就听见王墨肚子“咕噜”响了一声,方才还憋闷的那口气不由吐了出来。
“之前中午吃的都吐了吧,”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都睡了好几个小时了,我做点什么给你吃。想吃什么?”他温言询问的样子还真有点人/妻的意味。王墨也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极其自然地贴着季远言,竟一丝一毫都没觉得别扭。明明以往他还是很排斥人近身的,即便到了人界他接近人类,却也保持着一定拒绝。这是身为王的清傲。
王墨想了想,中午吃的太过丰盛,还是吃点清淡点的好:“你下面给我吃吧……嗯,我要香辣排骨哨子。”
“哦。”季远言应了一声,站起身就开始脱裤子。王墨皱眉看他:“你干嘛?做饭还换裤子?”
“你不是要吃我下面么?”季远言极其自然地转过身来,下/身赤条条的只穿着一条内裤面对王墨。
王墨从他鼓起的某处上收回目光,难以置信地瞪他一眼:“是煮面!煮面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