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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肃穆,仅有风声穿堂而过,呜呜咽咽如鬼哭,少年神色漠然地应付着往来之人,身姿挺拔不动声色,有人长跪于地求他身体为重,亦被他随意地挥挥手打发了出去。
夜色渐浓,下人蹑手蹑脚进来换了两次灯,暖色的光映着白布,冷得叫人心悸,少年直挺挺跪了许久,怔楞地看着火盆中的纸化为灰烬,蓦地闭上眼,落下了一滴泪来。
深色的水迹洇在衣服上,他低低垂着头,微长的碎发掩住脸上所有神情,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半点声音。
少年的背脊依旧挺直,就连哭泣也固执地不把自己的脆弱露出来半分,然而迪卢木多看着,却只觉得内心深处某种小小的火苗渐渐旺盛。
想毁掉这人那副故作骄矜的脸孔,击碎他所有的傲慢,让他被迫地袒露出自己的绝望无助,那副场景一定也非常的美好吧。
直到良久之后少年才强行克制着自己抬起头深深吸气,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转头蹒跚跨过高高的门槛。
守在门口的下人紧张又殷勤地凑上来伸手妄图搀扶少年,却被少年一掌打开。
“拖下去,杖毙。”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是透着满满的阴冷。
“陛下,陛下恕罪!”下人扑通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抖如筛糠,紧接着他身边的下人跪了一片,敛目肃容头都不敢抬。
“父...先帝似乎是太宠着你们了。”少年优雅地唤来宫女为他整理略微凌乱的衣角,淡淡开口说道,“也罢,这般日子弄脏了地的也难看,让人处理了罢。”
白色的袍角划过下人眼前,漠然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先帝尚尸骨未寒就忙着钻营,朕的皇宫可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下人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侍卫拖走,先帝丧期不见血,等待着他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未来。
迪卢木多就跟在少年身后,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紧紧圈在少年身边几米,亦步亦趋地跟着前方素白的身影。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少年身体虚弱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能依凭自己的力量前行全靠一口气撑着,他的背脊被傲慢顶着没有半点弯曲,但是却透出几分不堪一击的脆弱,甚至似乎只要再加上一点点重量,少年就会被彻底压垮。
但就是那么一口气顶着,少年硬生生挺了过来,黄袍加身位登九五,他冷静到近乎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是一个叫做“明”的朝代,疆土广袤富庶繁华,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双眸沾染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世故冰冷。
只除了每日夜半时,沉默地自斟自饮直到酩酊大醉神志不清。
“他们可真高兴。”少年白玉般的面上染着胭脂色的薄红,指间把玩着手上的琉璃玉盏,灯火之下映出五光十色的幻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只怕早就恨不得父皇早点死才好。”
迪卢木多就站在桌前,以他的角度看得见少年眼下大片青黑,刚新裁了没多久的衣服,在他身上多少显得有些空荡。
“但是朕不高兴啊。”少年脸上渐渐挂着温和慵懒的笑意,把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所以大家都要陪着朕不高兴才好,你说是不是啊.......”他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了迪卢木多身前,“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你看得见我?”迪卢木多问道,这些日子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或者感受到他的存在。
“虽然看不清楚.......”少年踮起脚尖抚向他的脸,那双手很漂亮,干净纤细,在月光下显出半透明的色泽,少年眼神恍惚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是个穿着怪异的青年,脚不沾地飘在空气中,喝了太多的酒让他眼前模糊,看不清那人面容,只看得到一双绚烂的浅金色双眼,“好生漂亮的眼睛.......”
手指轻轻触在青年的脸颊上,指尖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只有夜晚凉风簌簌划过指间,那个青年的身影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指尖划过清风一吹,就化作流光千万再不见踪迹。
“不见了吗.......”少年怔忪站了许久,终捂着嘴大笑出声。
“陛下?”内侍小心地轻声唤道。
“朕无事。”少年敛去了面上的笑容,又为自己倒了杯酒,“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
大内珍藏的贡酒淅淅沥沥被倒在地上,年少的皇帝支着手靠在桌边,眉眼显出三分温存,“一路好走。”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小少爷趴在梦境里蠢到他想哭的骑士肩头,感觉自己非常有可能在梦里再一次睡过去。
你爱我我爱他他不爱我偏要缠着你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你得到他最后功亏一篑才发现最爱我的还是你然后大家一起死的故事,京极彦以自己畅销作家的名誉担保,这狗血泼的无论文笔再怎么好也绝对卖不出去。
怎么说呢,这个剧情简直就是从头到尾在挑战旁观者的智商和情商,深刻地怀疑自己和他们到底在不在一个世界,和整个大背景充满了违和感。
为爱痴狂的男人和为爱痴狂的女人.......等等.......
京极彦皱着眉头,不由自主地在大脑里构思出了故事梗概,金发柠檬头是一号男主角,红发女人是男扮女装的二号男主角,背景随便架空个年代,再加一个貌美惊人女扮男装一心只想抵御敌国的将军女主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