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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处境,夏静白见怪不怪,许听潮适应之后,也觉得不过如此,甚至还能在风浪稍稍平静的时候分心,修炼些法术。只是旅途枯燥,把诸般话题说完,就显得无趣。
这天,许听潮将夏静白赠与的玉简中记载那“炼魂术”习练了几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翻手取出一面漆黑的小镜。
“夏老弟,可认得此物?”
夏静白扭头一看,顿时呆住,颤声道:“藏镜引?!”
不等许听潮说话,便又急急问道:“许兄从何处得来?”
尽管早知这不起眼的小镜不凡,见得夏静白反应,许听潮还是暗自诧异,于是道:“来西海之时,路遇许多修士竞相争夺,愚兄好奇,就顺手抢了几件。”
“几,几件?!”
夏静白面上涌起一层红晕,目光落在漆黑小镜上,一时竟是挪不开了!
许听潮一笑,手腕用力,掌中小镜便飞向夏静白。
夏静白下意识接住,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推辞道:“这般贵重的宝物,小弟如何能收?”
许听潮却淡然道:“愚兄登门拜访,总不好空手而来,这藏镜引,夏老弟只管收下。且愚兄意欲深入冥海,少不得多有借助之处,此行凶险,区区一死物,就当愚兄的酬劳了!”
夏静白听得“酬劳”二字,忽然就心生不喜,作色道:“原来许兄只将小弟当做一般交情,既如此,这般物事,夏某承受不起!”说话间,挥手就把小镜向许听潮抛来。
许听潮脸色微变,正待解释,不想斜刺里生出一股大力,眨眼将漆黑小镜摄走!
两人侧头怒目看去,只见摩陀老道满面欢喜地将藏镜引拿在手中把玩,口中啧啧有声,鄙夷地瞥了许听潮一眼:“我把你个呆瓜木脑,连人家丫头的心意都看不出,竟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这东西你们不要,正好便宜我老人家,嘿嘿!”
许听潮闻言,哪里还顾得上这老怪不要面皮的行径?张口结舌地瞪着夏静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静白面色绯红,忽然间浑身不自在,扭扭捏捏,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垂首嗫嚅道:“许,许兄,小,小妹并非有意隐瞒。女儿家在外行走,总有许多不便,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本待回到族中,再和你坦言……”
暗地里一咬牙,身上白光闪动,恢复了女装。
只见广袖长裙,色作青蓝,十指纤长,肌肤白皙,柳眉懁髻,皓齿粉唇,鼻头小巧,眼如春水,活脱脱一个绝色天香!眼带俏,眉含情,柔弱羞涩,好不诱人!
许听潮砰然心动,怔怔之际,敖珊忽然闯入识海,立时就清醒过来,面露苦笑,拱手道:“原来是夏姑娘,瞒得愚兄好苦!”却是记起离了黑凤岛,自己归还藏魂匣的之后,夏静白的奇怪举动。显然,这女子怕是暗中对自己生出了几丝情愫!最难消受美人恩,想到远在苍龙泽的敖珊,许听潮悄然将心中涟漪抚平。
夏静白觉出落在自己身上的痴迷目光,含羞带怯,暗自欢喜,哪知片刻后,许听潮双眼就恢复清明,不禁面色微微一白,心中涌起万般失落,竟是没有立时答话!
许听潮不好多说,也自默然。
正当这时,摩陀老道幸灾乐祸地笑声传来,被许听潮恼怒一瞪,赶紧收声,正色道:“小子,老夫拿你一枚镜引,也不好白白占了便宜,这便将镜引的炼制法门传下!”
言罢,一指点来,许听潮只觉元神中忽然就多了数万字。强自镇定心神一看,更是心头冒火!原来炼制这藏镜引,非得一种名唤镜铁的特别灵金,奈何此物极其稀少,数百年不见得产出一块!这炼制法门,有几乎等于无!摩陀老道拿这东西来换,等于白赚!这般做法,分明就是移花接木,敷衍了事,否则白白观摩仙家阵法,怎不见他提起回报?
夏静白见许听潮面上作色,也对摩陀老道怒目而视!
摩陀老道讪讪,只作不见,又自潜心参悟起阵法来。
许听潮本就心境不稳,受了这般刺激,只觉心情激荡得厉害,赶紧宁心静气,运转真气,默诵道藏佛经,逐渐平息下来。
夏静白在一旁见得,却生出了误会,只当许听潮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还对自己有些记挂,不禁心生甜意。
待许听潮醒转,才柔声说道:“许大哥方才问藏镜引有何玄妙,小妹这便细细说与大哥听。”
夏静白忽然改了称呼,许听潮心中不由微微悸动,想要直言婉拒,又似乎有些不忍,只好装作不知,凝神静听。
“这藏镜引,却是关乎一玄妙的去处。相传宇内之中,有座藏镜阁,世人不知其所在。阁中一面藏玄镜,有玄奇妙用。藏镜阁中藏玄镜,通明澄澈照三生,便是说此镜的用处。但凡修行中人,若能入得阁中,在此镜之前照上一照,便能洗炼心神,今后修行一路坦途!而这藏镜引,便是进入其中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