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一时狂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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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步?你都傻的,我留步我就露馅了,我能留吗?我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自然是跨得更快了。尽管我已经走得快得不能再快了,可是我还是被楼兰雪她老爸给擒住了。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帅哥,我再怎么快,还是只能走,不能跑不是,不然岂不是成了落荒而逃?既然是走,那我就不可能快得跑,对吧?可是谁曾想到,那个看起来稳重沉静的院长大人,他竟然真的跑着来追我,好像我欠他五百块一样。

等我真被他扯得转身,一脸惊愕地望着他时,这老头子赶紧双手抱拳给我讨饶道:“楚先生,老头子得罪了,还请原谅。”

我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青龙戒到期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于是便装着不耐烦地样子,问道:“不知道楼老先生有什么要见教的?”

楼院长又拱拱手,说道:“岂敢,岂敢,楚先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对画道的理解,老头子只有仰首叹息的份,哪里还敢有什么见教。只是刚才我看那幅赝品的时候,因为没有放大镜,隔得也远,所以看了好久才看出来那是赝品。所以,就连我也险些认为只有大千先生那样的高手,才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刚才看到楚先生略展身手,自然一下子就看出来,那只不过是凡手的伪作而已。只是我想问一声,楚先生你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幅画是赝品,而且不是张大千先生所做的赝品呢?”

我摇着头笑了笑,说道:“楼老先生,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石涛生平与张大千的生平,有什么相近之处?”

“生平有什么相思之处?”楼院长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似乎都曾与佛门有缘。”

听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这老头子毕竟不比门里面那些画盲,也不比谭亭山那个半桶水,倒是真有几分慧根,一点就通。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石涛的画追求豪放郁勃的气势,绘画不拘小节,以有限之笔墨,描大自然无限生动之态。张大千三十岁之前的画风清新俊逸,五十岁瑰丽雄奇,六十岁达到苍深渊穆之境,八十岁后气质淳化,已入化境。他们两人人生轨迹不尽相同,所以张大千的画风多变,而石涛稳健。但是因为两人都曾有一段时间与佛门接近,这在他们的生命以及绘画艺术中都留下了很深的烙印。所以,这就使他们在画道之中有意无意之间,总是会掺杂些清净洒脱的禅意。而张大千临摹石涛的画之所以可以以假乱真,也正是因为在这一点上两者内心暗合。而刚才那幅画虽然笔法纯熟,但是轻佻浮躁跃于纸面,哪里来的半丝禅意?照我看,不过是民国老画匠一时之仿作而已,拿说是大千先生的作品,真是污了大千先生的清名。”

我说完这幅画,看到楼院长的神情整个都痴了,鼓掌大笑道:“大妙,大妙,楚先生真是高人之论,高人之论啊……”

看到楼院长在我身边抚掌大赞,站在楼兰雪旁边的谭亭山顿时觉得有些没有面子,颇为尴尬的清咳了几声,强装着笑脸在那里撑场面。而我本来对楼院长的称赞并不以为意,看到他这个模样,反而老老实实地挺立在原地,把楼院长的夸赞一滴不漏地全部接下。

夸了一阵之后,楼院长便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扯着我的衣裳说道:“楚先生,难得遇到你这种真正懂画的人,不如到我的画院去聊聊怎么样?我那里可有几壶好茶?”

看来,这老头子是真当我是风雅之人了,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之间的交往,通常都是非茶即酒的。

老头子,我倒是真想去喝你那杯茶,可是我楚天齐目前还只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秒的高人而已,真去了你那里。露了馅可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我正要找借口拒绝他,但是转眼就扫到了不远处的楼兰雪,顿时心思一动,都到嘴边的话却又变了,“楼老先生,你是真懂画的人,所以你那杯茶,我倒是很愿意喝的。只是今天不行,我今天约了朋友,还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改天一定来拜访,不知道行不行?”

看来我在老头子心里是确实有些分量了,他听到我这么说,没有半分不高兴,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那老头子就等着你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走,那莫云却又走了上来,满脸堆笑道:“楚先生,再忙的事也不忙在一时,不妨先在这里吃点便饭再走吧。”

我转过身,看了看他那势利的笑脸,冷冷地说道:“莫先生的饭,我楚天齐哪里吃得起。”

说完,我不顾看他脸色如何,匆匆地转身离去,这时候,离青龙失效时间只有区区十几分钟,我哪里还能耽搁?

走出莫家的别墅之后,我赶紧走上了一辆前往张盛家的公车。公车开出没有多远,韩伯仁便离我而去。我胸中那股狂傲之气淡薄了许多,心里的那股神清气爽的感觉则是重得多了。

长这么大以来,我受气的机会是大大的,但是像今天这样傲气冲天的场面却是绝无仅有。今天咱也傲了一回,感觉果真不错。我从前总是不明白,古代那些文人怎么总是会为了一时的傲气,害得自己一生被贬。甚至于像李白那样,在杨贵妃和高力士那样的人面前一样傲不可言,害得自己在皇帝面前全无好印象,只得一生失意。

但是我经过今天这一次亲身经历,却是完全地理解了那些人的行为了。原来,做一个骄傲的人竟然是如此地爽快。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从前的十八年,简直是白活了。我心下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从今时今日开始,我楚天齐也要想那些古代纵酒放歌的狂士一样,我行我素地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泡什么mm,就泡什么mm。

其他的一切,全都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