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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竟然没有躺床上，而是蹲地上，将她那些宝贝一样书籍一本本收进行李箱内。
像是尖锐刀锋，插入了自己心脏。
“啊——”突然，一声痛哭呻吟响起。破碎，惨烈，一下子就攫紧了他心脏。垂目看向她，手里纸片蓦地松开，空中飘荡了两下，掉落地。
她做好了要离开打算？！而且，是要现就走？！燕北一震。
燕北，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她就走不了了！
他一惊，身子绷直，屏住呼吸盯着那扇门。
燕蓝颔首，“我知道了，这两天没回来，那个姐姐肯定都着急死了，你赶紧回去吧。”
“是，你没听错，流产！这个孩子，我今天就会拿掉！”顾影硬朗说着，将‘流产’二字咬得极重。
苍白空中挥舞……
手术室外，他痛苦抱着头，颓丧蹲地上。医生声音来来回回脑海里回荡，揪着他每一根神经。
一抹剧痛，袭入他眼里，燕北一步过去，伸手就将她拽了起来。因为愤怒，因为气恼，也因为心痛，他此刻动作有些粗暴。手臂上青筋不断跳动。
时间还很早，这会儿连陈姐都还没有来上班。燕北以速度回到公寓。还只迈进电梯，看着那闪烁跳动数字，唇角已经禁不住扬起。三个晚上没回这里，却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久。可想而知，她一定担心得不得了。
手术室灯，倏然暗了。蓝罢正想。
拿起其中一张来看，速浏览上面英文，看到后，脸色已经很难看。
他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情况下，就责备她残忍？
一道声音，心里呼唤着他，蛊惑着他。长指，颤动了下，薄薄纸片有了一道小小裂痕。
“你就连一句话都不要和我解释？”她眼里，他就这样不重要？
平静得异常，甚至，有些冷情！
“你不认识英文还是不认识中国？”顾影将他手狠狠甩开，“一张是我入学通知书，一张是我流产申请书！”
她浑身血，满脸泪，都乱了他心，生生搅着痛。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孩子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她留不留下也都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健康！
不！
他愤愤看紧她，另一只手捏着那两张纸，空中挥着，咬牙质问：“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
这样燕北，是顾影从来没有见过，可是……此刻，她心已经寒透了，也当真疲倦了。她放弃了……不想再继续了……
不！不要这样残忍对她……
他好后悔！
握住那张纸手指，每一根都绷得又紧又直。
“顾影，怎么样？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燕北脸色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来。
燕北恨恨看着她，像是看一个完全不认识陌生人。他连唇都白了，恨恨指控她，“你真残忍！真残忍！”
说着，伸手便将那份流产申请书狠狠撕成了碎片，似乎这样还不解气，抓成一把负气扔她身上。双眼瞪紧她，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去，“顾影，你想拿掉我孩子，下辈子吧！”
真是个混蛋！
“不准撕！”一眼看穿他谋算，她尖叫，“燕北，你不能撕掉它！”
出乎意料……
她眼里流泻出来恨恼，让他一震
“你再说一遍！”他眼眶红了，死死瞪着她，连额上青筋都跳跃。
纸片，散落她肩上，黏她衣服上，掉落地上……
医生将口罩拿下来，松口气道：“万幸，妈妈情况还可以，不过孩子……相信你也知道，是没办法留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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