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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楼是一座青楼,号称青州僮阳郡三十三座大小勾栏中的头牌,虽说未必就藏了最顶级的胭脂美人,但是贵在总体质量上乘,筛选严格,姿色稍差都没那个资格入红雀楼来,而且价格也称得上公道甚至是良心,于是虽然是被道德大家们骂做流金淌银的肉店,可是生意却始终红红火火,雪球也越滚越大,甚至有传闻来青州不来这红雀楼,便是白来一趟,足以见其名声,南方诸派大大小小多少宗派的长老掌门,大多背地里都会往这凡人夜店跑,据说红雀楼背后就是南方诸派某个大门派,对于这种传闻,虽说没人知道真假,可是既然从来没人敢在红雀楼闹事,多半是真的。
红雀楼建筑群中最为雍容华贵的桃花楼二楼,两个人站在走廊上,都是倚靠着栏杆,看着外边风流客来来往往,脸上具是与这场景格格不入的平淡。
一人青衣挎剑,一人黑衣负剑。
青衣剑客神色平静,黑衣剑客模样冷酷。
“我本以为你遇到了徐仲文,很大可能上你们会有点儿交情,虽说不至于成为忘年交,但是应该也是性格相投才是。”黑衣黑铁剑的剑痴缓缓道。
“东豫北上,第一个要遇到的就是南方诸派。南方诸派谁最强?一个剑阁阁主徐仲文,一个朱雀宗宗主慕容楠,就没有其他了。当时琢磨着朱雀宗离得远一些,而且辉夜那里没有朱雀宗宗主慕容楠行踪的情报,所以我才会决定先对徐仲文动手,反正这一次行动至少要杀掉他们其中一人,而他们的后辈其实都与我有点交情,老实说来,杀谁都不好,无论慕容楠还是徐仲文,也没谁是该死的,但是不杀一个也实在太浪费机会,于是想着男生总比女孩子要来的坚强些,一边朱明文,一边慕容雨落,想来想去,就对不起朱明文了。”
李默兰解释了很长一段,但是终究还是叹息一声,道:“徐仲文不该死,但是他终究是修道界的剑道魁首,这是立场问题,东豫大军北上迟早要面对他,连东豫第一刺客都被他一击便重伤垂死,实在是个大问题。我虽然愧疚,也不得不庆幸这先下手为强,不然日后就算大军围杀,不死个上万悍卒,杀不掉他。”
王子剑淡淡道:“虽然从立场上你做的不算错,但是我会因此看轻你。”
李默兰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看到下面的楼宇之间,那位东豫大内高手荆轲正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看起来有些尴尬,忽然又多了一丝笑意,问道:“你为什么要约我在红雀楼见面?我想过你可能约我在某家酒肆见面,或者是茶馆,或是山野,但是我始终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青楼这种地方。”
“红雀楼是叶家的产业,只是没人知道而已。”当年的剑痴,如今的叶家家主,王子剑说起话来似乎永远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冰冷声调。
“看来雍州叶家也不是一直都低调安分,也在发展。”李默兰接话道。
“还有一个原因。”王子剑摇了摇头,“这里是我母亲曾经呆过的地方,我很想来看一看。”
李默兰微微一怔。
王子剑淡淡道:“我母亲当年还没遇到那人的时候,就是个普通清倌人,也曾在不少地方呆过,南方诸派的青州汴州徐州陵州她都曾呆过,后来在雍州遇到了那人,便怀了身孕,最终辗转到了嵩州,也死在了嵩州,我在那人将叶家家主丢给我之后,也没正经的管理过家族产业,因为我对叶家本就没什么归属感,叶家弟子死活与我何干?闲着的时候,除了练剑,到是把嵩州雍州还有南方诸派所在的四州之地都走了一遍,这家红雀楼当年娘她曾经呆过一段时间,这两年转手到了叶家帐下,我便寻思着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