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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门准备,net!”
张明哲觉得导演声音这个时候显得特别飘渺,就像是一只蚊子耳朵边嗡了一声,一巴掌被人拍死没了气一样,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并没有睁开眼睛。
这是张明哲进入剧组第七天,前两天凉爽阴雨天气就好像是一场幻觉,东南风一吹,把后那一丁点儿湿气也吹走了,独剩下火辣辣太阳顶头晒着。
这么大热天,拍戏时候,他非得穿着长衣长袖,连领口上边一颗纽扣都得扣得严严实实。照导演话说,甭管穿什么衣裳,都得体现出他军人气质来,既然拍了,随时随地都得入戏。
张明哲知道拍戏时候,反季节镜头都这么来,也不是光热他一个人,所以不管自己热得多受不了,也从来不嚷嚷一句,倒是难得显现出了他好脾气来。
这会儿不是他戏份,天又热,所以干脆脱了戏服缩场边折叠躺椅上歪着脑袋睡觉。昨晚上拍了一场凌晨戏,直到今天三点多才收工。
赵子清捏着小电风扇搁张明哲头顶上方一丁点儿地方给他去去热气,顺带着自己也凉凉。虽然有太阳伞遮阴,但是汗水仍是止不住地流,张明哲又翻了个身,好让自己背部挨着躺椅那块儿全都浸湿了地方能见见风。
已经进入了八月三伏天,这时候,是个人都觉得热。赵子清意思是想让张明哲回宾馆午休,可是拗不过张明哲说一会儿想看钱承泽戏份,只能蹲片场边上一块儿受热了。
钱承泽是这部戏里头,少有实力派人物,不夸张地说,就是喊人家戏骨,都没人能说半个不字,实力摆这儿,不容置喙。
早些年,人也是走偶像路线,但是偶像路线吃都是青春饭,总不能和那谁谁一样天生有张不老童颜,又不是每个人都这么逆天。这一条路走不通,自然是要转型,这一转就转错了路子,导致钱承泽有了一段近五年低迷期,五年合一块儿接戏还没有他鼎盛时期一年接多。
有人遇到低迷期他就低下去了,但是有人遇着低迷期,嘿,脑子一变通,这低谷就成了往后巅峰垫脚石,钱承泽无疑是属于后者。
五年时间究竟能够改变些什么东西,钱承泽能够很明确地告诉你,内涵、底蕴包括整个人气场,只要是你想要改变,没人能够拦得住,拼就是一口气。
张明哲这个人有时候也挺死心眼儿,一般不轻易服谁。他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地长这么大,要真没有点儿本事,他很难看得上眼。
这倒不是什么眼高于顶事儿,纯粹就是皮厚了不怕烫,同样都是人,没道理你吃着你爹喝着你妈,享受着富二代官二代权力就说自己怎么怎么了,合着这些东西又不是你挣出来,得瑟个什么劲儿啊你得瑟。
钱承泽没有来参加电视剧开机仪式,忙,脱不开身,等他进入剧组已经是整部戏开拍四天之后事情了。
那天刚巧就是张明哲和他对戏,张明哲不知道这人来历,多看了几眼。赵子清一直叮嘱他说,钱承泽是一个气场很强大人,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带沟里去。张明哲将信将疑,他对钱承泽没有什么印象,所以虽然有了赵子清叮嘱,人也没有把话多听到脑子里去。
就这么一次大意,连续四天都表现良好张明哲,栽了。
钱承泽戏里扮演是张明哲所扮演角色上司,两个人少不了对手戏,每次对戏都是刀枪剑雨剑拔弩张,平静底下暗流涌动。张明哲是明里坏暗里好卧底,钱承泽则是明里坏暗里坏奸角,一个人一个老手,对上会是个什么样场面,不用说,场人心里都有底,压一个头都不止。
原先赵子清不知道钱承泽也会加盟到这部戏里,对张明哲通过这部戏咸鱼翻身很是有把握,可是打从知道整部戏里头就张明哲和钱承泽对手戏多时候,他已经不怎么指望张明哲能够把这部戏演好了,别提什么拿奖,扯淡嘛那不是。
眼前赵子清担心,没有别,就是张明哲钱承泽影响下,掌握不好自己演戏节奏。
第一场戏开拍,赵子清场边一直为张明哲悬着心,张明哲还真就对得起他这悬着心了,一个镜头拍了三四十次,愣是没给拿下来。陈平手边东西都扔没有可以扔了,终于他把自己给扔出了片场,是眼不见心不烦,拍戏进度不得不停了下来。
张明哲走到场面,闷闷地坐了下来,他谁也没看,一个人低着头,琢磨着刚刚钱承泽动作神态和语气,试图找到突破口。
这是他这四天来剧组学到多知识,那是当群演时候别人给不了他,大概是因为察言观色得多了,张明哲特别会看人脸色。
他发现,演员一旦入戏,就会有一些下意识而为之动作,无论是眯眼睛、皱眉、还是故作夸张地瞪大眼睛,这些神态出现频率会比平时多上一些。
张明哲仔细回想着钱承泽刚刚那场戏中表现,想要从细微末节处找到能够把自己演戏节奏找回来方法,而不是一直由着钱承泽牵着自己鼻子走。
张明哲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别人身上看到过这样让人震惊情绪渲染能力,特别是现这样雷剧漫天飞年代。钱承泽出现,让张明哲觉得自己像是久旱逢甘霖。他从钱承泽身上看到了身为一个演员基本职业素养和扎实演艺功底。要不是他跟钱承泽不熟,他都想去拜拜师了。
就张明哲还跟自己较劲时候,钱承泽向他走了过来,他坐到张明哲身边小马扎上,看着他闷着头认真思考。过了半晌,钱承泽说:“光你一个人这里闷着头想,是演不好戏。”
张明哲被声音小小地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声音来源,等看到是谁说话之后,他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惊喜表情。
“钱老师。”
“别那么客气,叫我老钱就行了。”
“那哪儿行。”张明哲说完之后看了眼钱承泽表情改了口,“老钱。”
“戏都是配出来,咱们先抛开这幕怎么演不说,你是怎么看待焦天宇这个人。”
张明哲突然有了一种课堂上被老师抽中了要背诵课文感觉,他努力压制住心里紧张,轻咳了一声说道:“为了国家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有勇有谋,但是,就是有点儿固执。”
“还有呢?”
“还……还有?”张明哲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努力把脑子里边贫瘠形容词都给搜索了个遍,就是不知道该“还有”些什么。
钱承泽好像明白张明哲问题出哪里了,他喝了口茶冰镇花果茶,笑着说:“阿哲啊,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掌握不了这场戏节奏吗?”
张明哲收起了脸上勉强挤出来那点儿笑容,再一次低下了头,他拘谨地搓着自己手没有回到钱承泽问话。
“你不能够把自己要演绎角色单单看成是一个二维世界人,你应该想想当这个人就是你时候,你会怎么做,你又该怎么做。”
张明哲哪儿能不知道这样道理呢?但是出生改革开放初期人,哪里能够领悟八年抗战时期人究竟是怎么想,这不是刻意为难人嘛。
钱承泽看出了张明哲为难,他想了想又开了口:“这背景是死,人是活,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