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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宿冷然一笑,“楚恪”真是装得一手好大爷!
转念一想,心下暗道,“楚恪”若是摆出师叔的款来,如此颐指气使,静悄悄会不会迫于其“淫/威”,不得不将那枚黑石晶钥匙交了出来?
他这脑中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竟没有将心思放在杨隽身上,反而侧头去看静悄悄,就见静悄悄埋着头,一脸的不甘愿,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样姜宿愈发坚信,杨隽和静悄悄二人之间有龃龉。
杨隽安排了静悄悄看守两株绯花白玉翁,没有再理会姜宿,自己三两步跃上沙丘,观望着四周。
顾九辛紧随其后,问道:“岳子澶又回来了?”
闯进雾尘小界的人就这么几个,最近与他们见过面的,无非就是岳子澶和宋樵。
杨隽昨日才与岳子澶交过手,而宋樵则是在杀了殷晋离之后落荒而逃,显然,他是不太可能继续往他们所在的地方扑来。
所以,当杨隽说“阴魂不散”,顾九辛除了岳子澶,并不做他想。
杨隽点头,不过却是说道:“来的不止他一个。”
顾九辛先回头看了姜宿一眼。
小界之中人并不算多,数来数去,除了现在这里的四个人,也就剩下岳子澶、宋樵、楚怿几个。
宋樵,作为直接杀了殷晋离的凶手,顾九辛相信,宋樵现在最想躲的,不是杨隽,而应该是岳子澶,所以他肯定不会跟岳子澶混到一块儿。
她有些不解:“他和楚怿两个人,也敢前来挑衅?为什么?”
先前为着殷晋离,岳子澶和他们周旋许久,可是殷晋离已死,顾九辛也不觉得岳子澶会是为殷晋离报仇而和他们纠缠。
可若是另有所图,这样苍蝇似的打法,也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主意。且不说杨隽的实力,是以少敌多,岳子澶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还有一个人。”
杨隽的话音刚落,顾九辛视线所及之处,便出现了三道身影。其实现在距离还远,在被腾腾热气熏得变形扭曲的沙丘上,三条人影也是歪歪扭扭的样子,实在很难辨别出谁是谁。
不过经杨隽提醒,顾九辛想起来了。
她有点不确定地道:“郑建?”
郑建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他也没有做过什么令人能产生深刻印象的大事,以至于在进入雾尘小界后,顾九辛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跟了进来。
“他怎么会和岳子澶走到一起。”
杨隽侧头看她一眼。那顾九辛知道楚怿为什么和岳子澶走到同路吗?
被杨隽这一看,顾九辛恍然,双掌一合,道:“有一件事,忘记和小师叔你说了。”
“如果你要说的是楚怿的事,那就算了。”杨隽摆摆手,“如果这事很重要,九辛你肯定不会忘记。既然都没有被你记住,那肯定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而且,如果是楚怿的事,我相信我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两句话的功夫,岳子澶和楚怿连同郑建的身影,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岳子澶仍是一身浅蓝衣衫,碧空之下,黄沙之上,飘逸得十分招摇。
身侧一人着碧水湖蓝衣衫,一人着深褐色衣裳,分别是楚怿和郑建二人。
岳子澶身形极快,如浮光掠影,在热熏熏的空气中飘摇而来,脸色仍是苍白,却比昨日落荒而逃的时候看着好得多。
楚怿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脸上神情却有些沉重,眉头紧锁。
郑建一身深褐色的衣裳显得十分老成,背景衬着漫漫黄沙,在二人之中很不显眼。
不过因为好奇,顾九辛多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相比于岳子澶的苦大仇深,楚怿的心思重重,郑建脸上的表情最为轻松,悠闲自得,虽是踏入酷热暴晒的千里黄沙之中,脸上也没什么不耐的神情。
千里黄沙之中全是一望无际的沙野,没有丝毫可以遮挡的东西,两边各是什么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岳子澶显然也没有准备来个偷袭,在杨隽实现可及之处,三人略作停顿,聚在一处,杨隽看见岳子澶朝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像是在做着什么战略部署的模样。
“呵!”大概没想到自己这边会多出一个人来。不过,姜宿的姿势是跪着,很容易让他们判断出来现在的情形。
他提高声音喊道:“既然来了,何不上前痛快一战。输赢自定,什么话都好说。”
他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姜宿八大灵窍被封住,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战斗力的,倒是不用担心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就是两株绯花白玉翁现在已经长到了碗口大小,和姜宿带来的那株已经差不多大小,不过,顶上还没有生出花苞,尚未出现准备开花的迹象。
杨隽有点担心,静悄悄能不能守得住两株绯花白玉翁。毕竟,战斗力上毋庸置疑,但人数一多,就容易被人钻空子。
所以说,他就是见不得人多。多就意味这复杂,意味着面临的难度可能攀升。
“楚恪,好久不见。”
首先迎上来的竟然是郑建。他满面带笑,朝着杨隽遥遥拱手,一副热络的模样。
杨隽矜持地点点头,并没有应答。
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情,唯二的两次交集,也就是在凌初山大比的云台上,银戈峰和持云峰的比试,两个人连续两次成为同台对擂的对手。
第一次,郑建几乎是不战而认输,自动退出银戈峰弟子选拨的比试。而之后在持云峰弟子选拨的对战中,他倒是不遗余力,让杨隽打了个酣畅淋漓。
杨隽当时就看出郑建志在持云峰,后来,他果然成为了持云峰首座陈剑威的弟子,只是,也不是亲传弟子,只是一普通弟子罢了。
他视线一扫,落在楚怿脸上。
楚怿神情一怔,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别开眼睛,而后又似想起什么来,双目带着两道厉光狠狠地射向杨隽,沉沉的眼珠子中凝结着不容错识的恨意。
杨隽勾唇笑了笑。楚怿,到底还是有点怂,连恨都不敢痛痛快快地表现出来。
既然都做出选择要站在对立面了,还这样遮遮掩掩干嘛?莫非应了那句话——“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去而复还,所为何来?
杨隽有一手绝招——只动一边眉毛,另一边眉毛保持不动。这是他中学时候,某次洗澡时偶然发现的,后来也刻意练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