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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默的话犹如一声惊雷,在蒙古众人耳中炸响。
火筛死了,火筛竟然死了!右帐汗王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默,心中翻来覆去只剩一个念头:他怎么敢?!难道他就不怕引发两国的战争吗?
火筛是谁?那可是蒙郭勒津部的汗,还是伊克锡公主的夫君,上任蒙古大汗满都鲁的女婿,满官嗔的统领、汪古部的塔布囊。
这样身份的一个人,听那苏默的口气,竟然是被他亲手杀了的,他这是要准备和全蒙古为敌吗?是他傻大胆,无知者无畏还是他真的疯了?
右帐汗王完全懵了。不,不单单是右帐汗王懵了,所有在场的蒙古人都懵了,除了阿尔博罗特。
“你胡说,你在骗我们!”阿尔博罗特忽然大声叫道,“据我们所知,火筛只不过是被你们俘虏了,怎么会伤重不治而死?他虽然身上有伤,但都是轻伤,根本连行动都不影响,怎么会……是了,你说箭伤,他根本就没中过箭,何来的箭伤?”
右帐汗王猛然一惊,对啊,按照阿尔博罗特带过来的消息说,固伦哀已经安全回到了王庭。曾说过当时战争的细节,火筛不过是因坐骑受惊,掉落马下力竭而被俘,何曾中过箭什么的?莫非,真是这家伙在骗人?可他这又是为什么呢?
至于说这箭伤一说,有可能是被俘之后造成的,嗯,蒙古兵在抓到一些汉民后,确实有拿人当活靶子射着玩的行为,可那都是些普通人而已。
可火筛是什么人啊,这种身份地位的存在,不说跟别人比吧,就连苏默、张悦这些人都有些比不上。即便是残暴如蒙古兵,对于这种人也是奇货可居,哪里会有人敢伤害、能伤害,或者说舍得伤害的?
所以这么说来,那箭伤一说根本说不通啊。右帐汗王百思不得其解,双眼紧紧的盯着苏默,看他要如何回答。
与蒙古这边众人不同,在苏默那番话说出来之后,大明这边几人也有些懵。不过张悦和徐鹏举只是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便默契的垂下目光,一言不发。谁知道这位老大又再玩什么把戏,还是安静的看下去好了。
可是身在苏默旁边的姚太监却是脸色瞬间没了血色,恨不得跳起来捂住苏默的嘴。
我滴个爷爷诶,祖宗!这话是可以乱说的吗?那是要死人的啊。你啥时候杀了火筛了,那家伙明明活的好好的,你干吗拿这事儿开玩笑啊?你这是作死,是花样作死啊。
哎哟喂,自个儿咋就当初那么冲动呢?干吗要来当这个监军呢?这下完了,全完了。如今可是跟进了蒙古人的老窝没什么两样,这么多蒙古人,就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大伙儿啊。苏爷爷、苏祖宗,你这究竟是要弄哪样哦。
姚太监两眼发直,浑身抖得鹌鹑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如同行尸走肉般,彻底失魂落魄了。
而谁也不知道,此时就在大明这方身后的一处帐篷中,一个虬髯赤须,被绑成粽子般的大汉正拼命的挣扎着,口中呜呜作响,只是因为嘴中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那声音却是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台子上,苏默听着阿尔博罗特的诘问,面上却是半点慌张的神情都没有。
“你说箭伤啊,那可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了……”他轻轻的叹道,脸上再次露出追忆的神色。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话说火筛大人吃饱喝足了后……唔,对了,说起这个来,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说下……”苏默忽然话头一转,看向阿尔博罗特。
阿尔博罗特双目瞪着他,一言不发。
苏默面现愁容,“火筛大人不愧是你们蒙古的勇士呢,他在我那儿的日子,一顿饭要吃十只羊、十只牛。唉,你也知道了,姐夫我穷啊,这把我吃的啊……啧,提起来就全是泪啊。小弟,咱可得说好了,这食宿费用,回头你可得给我报销了……”
阿尔博罗特就头一晕,好悬没张过去。咱这儿说正事呢,你现在来跟我算计伙食费,还是一个死人的伙食费,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还有,特么的一顿饭吃十只羊十只牛,你确定你说的那是人,不是猪?不对!就算是猪,这尼玛也一顿饭吃不下十只羊十只牛吧。这个王八蛋,他又再戏耍自己!
阿尔博罗特气的肝儿疼,两眼喷火似的瞪着他,心中翻来覆去的想着,是不是干脆豁出去了,就这么扑过去掐死丫的算了。
显然,苏默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阿尔博罗特极不稳定的情绪,他觉得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好吧好吧,别激动别激动,我这不就是那么一说嘛,你知道的……。呃,好好好,咱继续说哈,说正事儿。”他嘴中絮叨着,眼见阿尔博罗特又要抓狂,连忙把话题转了回来。
阿尔博罗特呼哧呼哧的喘着,听他好歹收敛了,这才努力又压住要爆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