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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哲的眉眼,曹雪芹几乎没有画。镜中的人还是他,却是他这一生当中,他见过最好的自己。
曹雪芹轻轻地搁下了笔,将双手轻轻放在杜哲肩上,他开口缓缓说出了一段往事,“东流,其实我第一次见着你,并不是在那日的追杀当中。”
杜哲一愣,没有等他问,曹雪芹复继续说道,“那时,坤班刚来京中没有几日,我同小厮丁荣悄悄来到戏班后头。我见了你,一个人站在一株桃树下,反反复复地在背一段唱词。你似乎是第一回登台,十分紧张。我突然现身,吓着了你,然后你告诉我,你叫东流。”
“是了,”杜哲想起来,在曲别意的记忆中,确实有这样一个青年,可是时光久远,他未曾留心,这会儿想起来,才明白个中真意,“那时,我便对你十分有心。旁人问起我的名号,我只会说曲别意、同字离情两样,惯不会告诉人‘东流’二字。纵知道这号,也从没人敢这般叫我。”
杜哲站起身来,看着曹雪芹的眼睛道,“你也是我的命定,从一开始就是。”
曹雪芹不说话,只将杜哲紧紧抱住,炽热的唇吻了上去。他们两人互诉衷肠,在屋内秉烛夜谈了一宿。次日,日上三竿都没有起来。丁荣同管事在院内看着他们房间动静,丁荣叼着一根草杆,“我赌一两银子,曲爷等会儿出来会扶着腰。”
管事皱了皱眉,还没有说什么,曹雪芹同杜哲两个就携手走出来,可是杜哲的身板挺得很直,压根没有什么不适。丁荣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他们两个,倒是管事笑嘻嘻地冲着丁荣伸手道:
“小荣儿,你输了。你还年轻,还不懂呢!须知天下间的痴儿女谈情说爱的本事,可不止有床笫之欢这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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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乾隆六年,到乾隆二十六年上,曹雪芹在江宁任织造,兼管盐铁政,又兼过苏州织造。政务处理上并无大不妥,期间皇帝两次南下江南,都是由曹雪芹带领一班江南士人接洽,行宫的开销以及应接等等钱粮,曹雪芹同杜哲一起想办法,总归是没有落下什么大的错漏。
杜哲从现代而来,看了不少穿越小说,其中少不了经商种田走上人生巅峰的套路。借用过来使用一二,自然也有法子赚得盆满钵满,两人的日子倒也和乐富足。
只一样,杜哲的身子怎么调养也总不见大好。江南天气多变,他也就渐渐多病。孝贤皇后故后,皇帝念及旧情,总是惦记杜哲的病,也从宫里找了不少好药来养着,却总是时好时坏。
曹雪芹忧心,却没有表现在明面上,还是同杜哲好好过日子。他的书稿终于只有最后一两回就可成了,杜哲看了喜欢,总央求着他快些完笔结局,又要他在任上的时候,一定要找人板印此书,断不可借给人私藏或者传抄。
后世《红楼》多散佚,多半是因为曹雪芹贫居西郊,又遭人借阅传抄的缘故。杜哲留心,一心一意要曹雪芹这部传世之作早早留存下去。
新年开春的时候,杜哲又偷偷看过一回系统:曹霑在癸未年除夕泪尽离世,是因为爱子的惨死,加上贫居西郊的贫病交加,才会年仅四十就早早去了。
如今,杜哲看着专心在案上作画的曹雪芹,现在他是皇帝心中可用的人,又是一方封疆大吏,未曾婚配,自然不会有儿子。比起他来说,曹雪芹的身体也很好,杜哲放了放心,抬头冲着曹雪芹一笑。
那一笑灿烂夺目,竟看呆了曹雪芹,还有在他身边磨墨的丁荣。小荣儿不知如何,竟然垂下泪来。
“荣儿,你怎么哭了?”杜哲笑,想要走过去替丁荣擦掉眼泪,“就算你现在要为爷的容貌倾倒,也已经来不及了喔。”
“我、我是高兴!”丁荣解释,可是他的眼泪却好似断线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他抹了一把脸,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也不管曹雪芹同杜哲,他大哭着从屋内跑了出去,听得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杜哲有些讶异:
“荣儿……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曹雪芹笑了笑,声音却也有些哑,他搁下了画了一半的画,走过去紧紧拥住了杜哲,“荣儿大约是被你拒绝了,伤透了……伤透了心罢。”
“是么……”杜哲笑,他有些困地打了个哈欠,近日来他总是困顿,有时候连白天都十分困倦,要躺在床上休息一天。他自个以为是嗜睡之症,谁没个春困夏乏?可是丁荣却总是要他喝好多奇怪的药,弄得他一阵一阵头疼。
曹雪芹将杜哲抱着放到了床榻上,替他掖被角的时候,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也顺着面庞往下砸落。大夫说的话,曹雪芹愣是一句都没有透露给杜哲,那些个药,曹雪芹也用了不少方法骗着杜哲吃。
甚至,他给皇帝上了好几封加急文书。一如当年曹寅的病,康熙皇帝连夜派人星火兼程,却还是来不及。描摹着杜哲美好的睡颜,曹雪芹忍熬不得,紧紧地拽住杜哲的手,轻轻呢喃道,“东流、东流,我们相约百年,你怎可负心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