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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庄非予的“蛮力”后,虞燃和他的关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微妙期”。

所谓的微妙是指交流减少,偶尔的交流中,彼此说话的态度教之前也拘谨,克制了很多。

虞燃暂时没有心情想着怎么“哄回”庄非予,因为警察又找她问询了两次,其中一次谈到了一个有些敏感的问题:

“你和你季赭的关系如何?你平时和他相处的过程中,现他性格上有什么问题没有?他对你的态度如何,是否友好,或者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对此,虞燃谨慎作答:“重组家庭的时候,他十三岁,我九岁,我们的感情不错,他对我就是哥哥对妹妹,很关心照顾,其他没有什么异常。”

她保留了季赭试图“侵犯”她的情节。

出了警局,她开车赶回季家,安抚父母和弟弟。弟弟季斯杰已经知道季赭的事情,他一言不,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拒绝交流,拒绝上学。

虞燃叩门进去的时候,他侧躺在自己的床上,目光朝前,神情木然。

“杰杰。”虞燃坐在床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否则会弄坏身子的。”

“哥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游离的目光很久后回到虞燃的脸上,轻轻,镇定地问。

证据确凿,无法否认,虞燃点头。

“那他也不是坏人。”季斯杰笑了笑,“我才不管什么法律,什么犯罪,什么正义,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他是我大哥就行了。以前读书,总有人欺负我,他会替我出头,他给我买游戏机,买电脑,买滑板,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他最好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手指扣了扣床单:“姐,我不想他出事。”

“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你也是?”他反问,“其实我一直怀疑你不太看得起他。”

虞燃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想到季斯杰比想象中的敏感,细致多了,他早就现她和季赭之间的关系变化,她现在都无法解释,那是因为季赭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生了那样的念头之后,她才决意远离季赭。

“姐,他如果被抓住了,要蹲几年?”

“我不知道。”虞燃声音艰涩。

“那他还是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天涯海角,不被任何人抓到。”季斯杰目光忧伤到了极点。

*

连着几天都是阴天,切实反映了虞燃的心境。

庄非予这几天很忙,回到家过十一点,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趋于零。

下班后,虞燃拎着包走下阶梯,看见老总宋域的太太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边,朝宋域的车挥手,宋域探出头,似乎笑了笑,立刻开车过去,停下,让他太太跳上来。

此情此景幸福,甜蜜,看来并不是人人都如这几天的天色一般阴郁。

虞燃一手提了提包,一手插^进大衣的口袋,低下头,耳侧的头垂挂下来,有一丝扎进了眼睛,又酸又疼。

耳畔传来车的喇叭声,干脆利落的一记。

她抬眸,看见一辆加长的轿车停在离自己不到五十米处,然后从车上跳下来的是穿着漂亮,得体的苑小翘,她站在车边,提声对虞燃说话:“我爸爸要见你,和你说几句话。”

好吧,该来的总要来,她嫁给了庄非予,这些关系都躲不过去的。

在劫难逃,不如不逃,她伸出手整了整头,挺直身体,一步步走过去。

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为她来开车后门,她上了车。

苑小翘打开皮夹,掏出一张整的吩咐司机去帮她带一杯热咖啡。

庄父坐在车后座,虞燃上车后就立刻感受到一股冷然的气氛。老人的眉眼间依稀带着庄非予的相似感,却和庄非予看她的眼神天壤之别。

“您找我有什么事?”按部就班地问道。

庄父凝视着虞燃小巧精致的脸,好一会后才开口:“我来是和你说些道理。”

“好,您说,我听着。”虞燃认真地回应他。

“我不和你谈其他的,就谈庄非予,谈你带给他的伤害。”庄父表情冷肃,声音很沉,“他是做资金生意的,你哥闹出了非法集资的事情,他和你哥现在是亲戚关系,你说他的生意该怎么维持下去?该怎么继续取得那些客户的信任,让客户心甘情愿地将钱掏出来,交给他做投资?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你说怎么办?”

虞燃沉默。

“他个人就是中金资本的一块活招牌,现在和你们家扯上了关系,成了警方重点观察对象,你让他以后怎么继续展开他的事业?还有他圈子里的朋友会怎么看他?这些你想过没有?还是你只想着享受他给你的一切,而完全没有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庄父说着,声音变厉,质疑中带上了一份指责。

“你们门不当户不对,这我也睁一眼闭一眼了。”庄父轻蔑地笑了一下,“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哪有人结婚是父母不出席婚礼的?你明知道你不受我的欢迎,不被我接受,还是选择和他一起任性而为,从这点我就可以看出你的人品如何了。算了,虞小姐,那些我都不去计较了,我今天和你说的就是庄非予该怎么办,你能给我一个答复吗?你能解决现在摊在他面前的所有矛盾问题吗?”

“我不能。”虞燃诚实作答,“但是我相信他,他可以做到,他可以解决。”

“你说这句话不觉得非常自私吗?”庄父蹙眉,“你不能帮他也算了,还给他造成了这么多麻烦,现在还和我轻飘飘地说,他可以自己解决?你就是这么做妻子的?你只享受权利,不付出婚姻的义务?你都没有能力让他一点半点,你凭什么站在他身边,说你是他的女人?”

“难道只有在事业上给他很多帮助的女人才有资格成为他妻子吗?那感情呢?男人不需要感情吗?”虞燃反问。

“你如果谈感情,我就和你说说感情这两个字。”庄父冷冷道,“你不要以为我是老顽固,老封建,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告诉你,真正的爱情就是让对方过的好,你如果真的爱庄非予,你就该为他做出牺牲,那才真正的爱。我今年六十一了,什么人,什么感情没见过?论感情,你还没资格做我的辩手,因为你的浅薄经历,你的年龄无法真正领悟感情两字。你不爱庄非予,你看是的是他的条件,而不是他本人,如果你爱他,你不会到现在还理直气壮地说,你相信他可以解决,而自己只是袖手旁观。”

冷意从虞燃的指端升起。

“虞小姐,你放弃吧,你配不上我儿子。”庄父说完侧回了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虞燃下车的时候,苑小翘走过来,很平静地直视她:“我爸爸说的你心服口服了没有?如果你对老人家还有点尊重就应该听进去,他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就是担心哥会被你的事情连累。而我,和爸爸妈妈是一个态度,我们都不赞同你们在一块。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你就像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一个东西,死死地攀住了他,就算你们在一起也长久不了的,只有同等阶级的人才会有天长地久,这是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你放弃吧,别撑着了,就当做了一场梦,以前在哪里就回到哪里去,千万不要再妄想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虞燃冷笑了两声:“你们轮番出马就是为了不停地羞辱我,让我主动放弃?”

“我知道你抗压性很强,毕竟你是做过公关的,什么难听的没听过?”苑小翘挑了挑美眸,“不过这次你真的赢不了,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资格待在我哥身边吗?你是不是要彻底毁了他,拖着他下水,两人一起溺死,好以见证你们伟大的爱情?我想你不会那么幼稚吧?”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态度越刻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收手吧,以前在哪里就回哪里去,你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身边,这些早该有人遏制了。”

*

虞燃回到家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倒下睡觉了。

庄非予回来,简单地冲了个澡,走到床边,低头看暖色灯光下她安静的睡颜。

她清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眼底淡青色的两片,唇色有些暗,睡眠中的呼吸细而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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