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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家把话说得很明白,一路跟回来杨初月大概知道了这位侯府夫人贴身婢女来做什么了。原来邱家少爷得了重病,到乡下来找一个命硬贫家女去冲喜。
杨老三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啥子用贫家贫苦之气冲散你家少爷身上富贵糜烂之气?难道要让我家卖闺女?”想起当年卖掉杨小雨,杨老三立马不同意:“这事不成,我家再穷也不卖闺女。”
东方先生捋着胡子说道:“此言差矣,不是叫你卖女儿,是把你女儿嫁到邱家当童养媳。若是将来少爷病好了,发达了,你家闺女就是邱家少夫人了。”
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村妇说:“杨老三,这可是求也求不来好事啊!你不晓得,这位邱夫人就是丰莱镇上有钱那个夫人,她住镇上大宅子里,有全镇好田土。她家好有钱哦,你看这位大姐身上穿,比镇上地主家婆娘都穿得好。你闺女要是成了邱府童养媳,你家以后就发了,还种田干啥?”
村妇话粗,但她说得直观明白,杨老三很就听明白了。
韩启家不满瞟了村妇一眼,后还是没说那个村妇不是,就开口丢杨老三说道:“我刚才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东方先生和这位大姐也把话说清楚了,其中道理你也明白,成或者不成全凭你做主。要是不同意,我可就去别家了。这等好事错过了一次可就再也没第二次了。”一副你不答应,我也不稀罕样子。反正这里贫苦人家多,也不只有你一家。
那么村妇急忙说道:“杨老三,你还犹豫个啥子?要是贵人找到我家,我一定毫不犹豫答应!”
杨老三还被这突然而来“富贵”砸晕了头,还没醒过来。杨初月知道这种高门府邸不是想进就能进,上辈子家里长辈们经常说一句话就是门当户对。
就算现邱家需要她当童养媳冲喜,但以后呢?邱家少爷病好了还会理她这个贫穷人家出身糟糠妻吗?想想也不会。对于京城里世家少爷有这样一个出身不好妻子,等以后翻身发达了,定会把她扫地出门,或者想方设法隐瞒自己有童养媳这事,到时候受罪还是贫家出身童养媳。
这种门不当户不对婚姻,杨老三看来或许是好事,但杨初月不见得是。上辈子听过灰姑娘故事,她一点儿也不向往。邱家是京城百年世家,家里关系不知有多复杂,她学不会大家族了那些弯弯绕绕东西,也没胆量用命去量邱家那潭水有多深。
“爹,要不我去把娘请回来你们一起想,对了,让四姐也回来吧。”杨初月说,她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姑娘。这件事看着很诱人,但她着实不想去,她只得狠心把杨十九也拉回来。现韩启家还没选谁,她还有机会摆脱童养媳命运。
杨老三现头大,一个人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有柳四娘帮着当参谋,杨老三也觉得好些:“好,你去把你娘和姐姐叫回来。点儿啊!”杨初月很就出去了,也许那个人不是她。
杨初月把家里情形和柳四娘说了,柳四娘沉默了一阵,说:“走吧。”杨十九听到有这等好事,立刻欢欣鼓舞跑回去。嫁进丰莱镇上有钱人家当童养媳,虽然童养媳这个称呼不怎么好,但当富贵人家童养媳就不用担心挨饿受冻,不用做那么多农活,也有好看衣裳穿。如果自己去了,以后就不用待这个又穷又偏僻地方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子了。
杨兴年和杨宝弟没回去,杨宝弟田间地头捉蛐蛐玩儿,杨兴年继续挖田扯草,对这事他管不了,也不能管,兴许杨十九和杨十三其中一个运气好,能去丰莱镇上有钱人家家里,过上不愁吃穿好日子。如果是杨初月去,他莫名有些舍不得。家里有两个姑娘,谁去还说不准。
柳四娘回到家里,将锄头和背篓放门外,杨十九飞跑进门去,看到那位穿着贵气贵人正端坐着,一双精明眼睛正用挑选货物一样眼睛打量她。杨十九害怕看到贵人眼睛,局促得低头看地上泥土,一双手不停绕指。虽然心里害怕,但她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看那位端坐着贵人。
韩启家又把刚才对杨老三说话对柳四娘说了一遍,柳四娘是个明白人,田里杨初月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白了,她也知道这位侯府夫人婢女来意思。她虽然想得明白,但思想觉悟不高,也没多想其中由头就对杨老三说:“这事我同意,当家你意见呢?”